巴鲁特用刀背打在马背上,黑马乖乖的散开四蹄奔驰起来,巴鲁特不禁又怀念起来海东青了,海东青绝对不会像那匹白马一样临阵逃跑,不顾主人的安危,也不会想着一匹黑马一样,对陌生人驯服。
驯服马虽然不会暴烈狂牛,但大多数不及烈马的奔驰速度,越是桀骜不驯的烈马,就是更加难以征服,但是真的征服了,就越是神骏。
这匹黑马的奔驰速度便慢的很。
好在巴鲁特上马的地点道赤温家族的大本营并不太远。
也是几个小时以后,巴鲁特骑马奔入了自家族的营地。
他策住马,叫了一声:“我回来了。就一头栽落在地上。
他饥寒劳累,又受了重伤,失血过多,而且重伤后又和柯尔特和巨鹫做了殊死的搏斗,他此时几乎已经频临死亡的边缘了。
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断气了。
巴鲁特的声音惊动了距离很近的一座营帐离得牧人,一个中年男人从蒙古包里探出脑袋,他缩头缩颈,对蒙古包外的的酷寒很是畏惧,但是见到雪地上栽倒着一个浑身是鲜血结了冰的人,走过去一看,大惊叫道:“巴鲁特回来了,巴鲁特受了重伤,大家快出来了。
中年男子这么大叫,各个蒙古包里纷纷钻出人来,围着巴鲁特的父老兄妹越来越多。
众人看见巴鲁特如此惨状,都是泣不成声。
巴鲁特是草原上的英雄,是他们家族的光荣,他们怎么会不为家族的英雄感到悲伤呢?
那中年男子拖起来巴鲁特的脑袋,巴鲁特面孔苍白的毫无血色,口角流出的血痕都已经冻结了,他紧闭着双眼,已经昏迷过去。
但是听到一个妇人大哭叫道:“巴鲁特!”巴鲁特的母亲,那个衰老的妇人直接扑到巴鲁特的身上,众人慌忙的劝说她,叫她莫要太伤心,巴鲁特福大命大,这一点小伤不会出事情的。
那中年汉子提议说:“现在外面很寒冷,我们把巴鲁特先抬进帐篷里面,需要立即请医生救治他。
但是听到一个老人说:“不行。”
中年汉子抬起头,见到身材高大,花白胡子的加格达老爹,便问:“为什么?”
加格达老爹说:“看见巴鲁特的情形是受伤极重,危在旦夕,一刻也不能耽搁了,立即准备马拉这雪橇,把他送到哈珠,哪里有着名的一声吉日格朗,有吉日格朗救治巴鲁特肯定会万无一失了。”
众人都认为加格达老爹说的很对。
于是大家准备好了马拉着雪橇,有加格达老爹和几个轻装的小伙子送巴鲁特去哈珠。
而苏尼特坚持要驾马。
大家都知道苏尼特的驾马之术并不是十分高明,见他一副真心的样子大家也只有同意了。
于是,两个小伙子抬起巴鲁特上了雪橇,加格达老爹也上了雪橇,苏尼特一抖缰绳,喝一声“驾”,四马雪橇驶入了茫茫的雪原。
四匹马,十六之马蹄,蹄声就如紧锣密鼓,踏的积雪飞花溅玉雅干。
乌拉特和柯尔特分宾主坐在火坑上隔着小矮桌子坐下。
乌拉特的家建在雅干这个蒙古重镇,不是蒙古包,而是富有北方特色的砖木结构的房屋。
房屋中很是温暖。
乌拉特对柯尔特也很热情。
但是柯尔特仍是很丧气。
他的右臂用一条白色的绷带吊在颈上,分明是断臂的伤员的标志。
乌拉特说:“柯尔特,你的右臂怎么了?”
柯尔特说:“断了。”
乌拉特说:“柯尔特,你是草原摔跤之王,草原上还有谁能摔断你的手臂?”
把林说:“不是摔断的。”
乌拉特说:“是马刀劈断的。”
乌拉特惊讶的道:难道是巴鲁特草原马刀之王?
柯尔特咬着牙回到道:“不错,就是他。
乌拉特皱着眉头问:“巴鲁特为什么要劈断你的手臂。”
把林说:“巴鲁特为了杀死我家里的青仔,杀死草原的牛王,为他的父亲和他家的黄虎报仇,非要成为草原的摔跤之王,但是他的摔跤术不是我的对手,于是他就偷袭我,还用刀剁下我的一个手臂。
乌拉特说:“巴鲁特这样做,太没有草原男儿的豪爽坦诚的风格,太过于卑鄙了!
柯尔特迎合的说道:“巴鲁特妄为草原的刀王,毫无王者风范,不但卑鄙无耻,而且还目无尊长?”
柯尔特说:“今年的四王子节,巴鲁特当着千王牧人的面。抓住了草原上一位德高望重,慈祥和敦厚的高士的衣襟,威胁这位好老人家……”
乌拉特面上不由露出了怒色。
柯尔特所受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就是他自己,他本来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但是柯尔特一提,又不禁愤怒了。
柯尔特看见乌拉特脸上露出了愠色,知道他是恼怒于巴鲁特,而不是愠怒与自己。
柯尔特当然还要火上浇油。
他长叹一声说:乌拉特老爷,我知道你虽然德高望重,心胸博大,但是,巴鲁特实在是欺人太甚,只要还有一丝草原男儿的阳刚火气的人,肯定不能忍受他的这种欺辱。
乌拉特猛然站起来,大声说:“我虽然老了,但并不是阳刚的锐气都已经消磨殆尽的。”
柯尔特长叹:“没有尽失锐气又如何,巴鲁特马刀无敌于草原,能把他怎么样。”
乌拉特不由得颓然坐下。
半晌,他才喃喃说:“这样说来,我还是无法雪耻的了?”他居然把巴鲁特当做了他的对手。
柯尔特大笑说:“巴鲁特虽然马刀无敌于草原,但是他并非神仙,只要我们联手,报仇雪恨还是有机会和办法的。
乌拉特点头说:“你说得对。”
他又说:“该想什么办法呢?”
把林说:“你和盟主哈黎木熟悉吗?”
乌拉特说:“他是政界要人,我是草原元老,谈不上熟悉,相互认识就是了。”
在这个时候,一个蒙古包里面出了巴鲁特还有他的母亲和两个妹妹,还有加格达老爹,都不由怔住了。
巴鲁特再次说:“我要结婚了。”
加格达老爹说:“你要结婚了?”
巴鲁特肯定的点点头道:“是的,请你们同意。”
他的母亲这个时候才明白,不有欢喜的流下眼泪,哭泣的说:“儿子,我们怎么会不同意你的婚事呢,阿妈早就希望看见儿媳了。”
加格达老爹也是面露喜色,说:“巴鲁特,你喜欢上哪个幸运的少女,你说,老爹为你去提亲,我相信,她一定会很欢喜的答应的。”
巴鲁特:“加格达老爹,不用你去提亲了,她已经同意了,她的父亲也同意了。而且,我们已经约好了婚期,只要你们不反对,十天后我就去娶回我的妻子。”
加格达老爹说:“那个幸运的少女是谁?”
巴鲁特说:“她的名字叫可丽莎。”
加格达老爹喜道:“好。”
巴鲁特说:“在我的眼里,她是草原上最美丽也是最温柔的姑娘……”
他母亲笑得合不拢嘴,连说:“好。”
加格达老爹也说:“好。”
他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笑道:“好。”
他抚摸着他花白的胡须笑道:“赤老温家族的英雄,草原刀王要结婚,婚礼绝对不能草率,要隆重的热闹的大大的操办一番。”
巴鲁特说:“可是……”
他母亲说:“儿子,你就放心,婚礼的一切事情,加格达老爹会带领族人为你安排妥当的。”
巴鲁特知道在也瞒不下去了,他要咬着牙说:“可丽莎是贡布家族的女儿。
他的母亲和加格达老爹一起怔住。
半晌过后,加格达老爹才沉声问道:“巴鲁特,你所喜欢的姑娘是公布家族的女儿?”
巴鲁特索性直接说:“是的,可丽莎是贡布家族头人的女儿。”
加格达老爹沉着脸色问:“可丽莎和她爹贡布都已经同意你的求婚了吗?”
巴鲁特说:“是的。”
加格达老爹说:“你身中两枪,这伤就是你在贡布家族求婚的时候被人打伤的吗?”
巴鲁特说:“我不是去求婚时受的伤,但是打伤我的人……不错,他是贡布家族的人。”
加格达老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但是声音仍是十分的平静,他说:“我还有一句话问你。”
巴鲁特说:“请说。”
加格达老爹说:“你说的贡布家族,是不是我们的仇家贡布家族。
巴鲁特无奈的说道:“草鱼昂上只有一贡布家族。
他已经很肯定了加格达老爹的问题。
加格达老爹瞪着巴鲁特,可怕的沉默着。
巴鲁特的母亲却已经哭泣的说:“儿子,贡布家族的青仔刺死了你的父亲和我们家族的牛王黄虎,是我们家族不共戴天的仇家,你怎可以娶他们家族的女儿呢……”
巴鲁特说:“阿妈,你先听我说,贡布家族的人并没有指使他家的牛王刺死我爹和黄虎,这是无心之过,是可以原谅的呀……”
加格达老爹突然沉声说道:“巴鲁特,你说,你还为不为你的父亲,我们家族,我们家的牛王黄虎向贡布家族报仇?”
巴鲁特沉默半晌,终于咬牙说:“加格达老爹,我已经和贡布老爹说好,我们两家从此和解。”
加格达老爹站起身来,瞪着巴鲁特,厉声说道:“巴鲁特,我以前还把你当做一条铁骨铮铮,傲气凌云的汉子,我真的是看走了眼,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为一个卑贱女人,去低头求婚,哀求仇敌的宽恕。
草原上,女人的地位永远是底下的,不及男人,仍是受到歧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