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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收个儿子来个情敌

“仙长,若没有话问朴儿要回家吃饭了!算了,不同你讲了,”鲁朴说完没等李奇回答,又回到矮草棚跟前解开细绳子,把鸡抱在怀里向树林方向跑去,丁正一个跃步窜到鲁朴身后,跟着他往前跑。

李奇一时间没话说,叫他也没答应,就跟着快步走过去,后面穆晓晓、耶律莹楠、卓尔娅、熊天龙、戴胜、熊天虎、熊天豹、熊天敖紧随其后。

树林不是普通的杂乱树木,清一色是七八米高的刺柏,每株约碗口粗细,刺柏枝叶参差交叉,按奇门八卦的方位紧密栽种,一排掩着一排横向不留余地,纵向每七八棵树留三四尺间隙,足有百十米的宽度,最里面才是房屋。大家跟着鲁朴左转右转进到庄院跟前,偌大个庄院没有半点生机,反而阴风阵阵,熊天敖说若不是有一个方向被人砍伐做了记号,一般人很难找到隐藏在树林里面的庄院。

鲁朴一眼看到院门口两具尸骨,跑过去嚷嚷着:“柱子哥的衣服,呀,这什么?咦,小五哥的衣服也在?人呢?小五哥?柱子哥?”他认识衣服,却不知道骨头是什么,所以并不害怕,匆匆跑进去,叫的更大声,“啊!爷爷,六叔,怎么全剩下衣服啦?婶娘,爹——”快步跑进其中一个屋子,哇哇哭了起来,耶律莹楠和卓尔娅也紧赶过去。

熊天敖靠近李奇,说妇人的尸身就在那屋内,话还没说完,只见耶律莹楠从屋里跑出来,扶着门框呕吐,卓尔娅也捏着鼻子紧跟在后,体贴的为她捶打后背。

穆晓晓也好奇想进去被李奇拉住,戴胜和李奇对视一眼见他点头就转身进屋,熊天龙也跟在后面。李奇让熊天虎三兄弟找来几名随从,大伙把前后院的尸骨归整到一起清点,让鲁朴认清关系和姓名,逐一埋在院后的树林边,前后四十五个坟头都用木板刻上姓名,别说几个女孩子,就连李奇这种看过二十一世纪陵园的人,都不免生出鸡皮疙瘩。到这时候,他们才搞明白这就是七巧手鲁一方的家,鲁朴就是鲁一方仅存的儿子,鲁家的不幸应该与布置天门奇阵有关。

尸体掩埋完,天色已经大黑,这时鲁朴已经明白全家人遭遇不测的事,哭得形同泪人,为了不让鲁朴触景伤情,李奇和熊天龙、戴胜商量后,决定带着鲁朴离开庄院,将来回京后让他留在客栈读书识字。

戴胜为鲁朴找了套干净衣服换上,卓尔娅帮他随便梳洗,头发也梳理归整,小模样显得十分清秀俊朗。大家准备好灯笼火把,离开树林下小山坡继续向西边走,鲁朴与戴胜同骑,刚开始吃了半块葱花饼,没走多长时间就歪倒在戴胜怀里睡着了。

子时初,一行人到了塞外重镇古北口,在主街道唯一的客栈‘悦来客栈’住下。

天光大亮的时候,李奇洗漱过信步来到客栈门外,看着门前来往的各种服饰人们,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至少穿的稀巴烂又或是补丁摞补丁的人很少。掌柜的认出李奇,招呼坐下来沏杯茶,喝了几口随从过来说早点准备好了,让他到楼上的雅间吃饭,他冲掌柜的笑着点点头,起身往楼梯上走。忽然就听见后院的哭闹声,一听就是鲁朴的声音,于是跟着随从到后院戴胜的房间,鲁朴满脸委屈的泪水,抱着戴胜的腿大声呼喊着,嘴里乌拉乌拉嚷的什么也听不清。

“大哥,还是你来吧,这厮真是受不了,要么先点住他哑穴可好?”戴胜见李奇进来赶忙摆手,显而易见对鲁朴没办法。

“呵呵呵,东家,这小子嗓门确实了得,将来没有好营生做个店小二亦不赖,”熊天彪见李奇进来先拱拱手才笑着迎过去。

李奇也轻轻的一笑,靠近鲁朴弯下腰对他说:“朴儿,莫要哭了,先说说何人欺负你了?我为你做主可好?”

鲁朴转脸看李奇一眼,只是稍微停顿又继续哭喊,声音甚至比之前还大。这时穆晓晓、耶律莹楠、卓尔娅都站到了门口,门里面熊氏弟兄都在,几个随从也过来站到门外歪着脑袋看。熊天龙笑了笑靠近李奇,轻声说:“东家,适才天龙到时此子哭声不甚大,嘴里似乎哭嚷的要小鸡,不知是否想要昨日那只?在下问他亦不理会,只是哭闹!”

“哦?呵呵,”李奇淡淡一笑又弯腰看鲁朴,“朴儿若是止住悲声,我便送你一只大鸡,如何?”

这下鲁朴才不喊了,抽泣着问李奇:“仙,仙长,长此话,当当真?”嗤的一下吸溜流出来的鼻涕。

“这自然不假,”戴胜见李奇的话有效果连忙接话,“十只百只亦不在话下!快起身梳洗去,用过早膳大哥差人于你买来便是!”

“那,那感情好,就要百只,正好放,放满鸡圈!多,多谢仙长!多谢仙长!”鲁朴高兴地用衣袖擦鼻涕眼泪,几乎是破涕为笑站起来,到李奇跟前跪倒磕头。

李奇赶紧把鲁朴拉起来,看着戴胜不仅皱皱眉,心说这一百只鸡也倒是小事情,如果真把九岁的孩子留在那里养鸡,不把他给累着才怪。戴胜见鲁朴这么认真也瞪大眼睛,见李奇看过来也觉得失言了,可他也没带过孩子,不知道这么大孩子正处于天真阶段,就不好意思地笑笑,挠挠后脑勺向门外走去。

“呵呵呵,戴胜,你给我惹出一百只鸡就这么不管了?干脆办个养鸡场你陪鲁朴一起饲养得了!”李奇笑着对戴胜的背影说。

“哈哈,此计甚好,二掌柜颇具耐心,何不收这厮为义子,正好带孩子饲养两不误,哈哈哈,改日再为他找一义母,岂不美哉?”熊天虎憨厚的性格很少开玩笑,这段时间跟戴胜处的多居然话也多了。

“啊?大哥,天虎——你们,”戴胜停住身赶忙摆手,就怕他们当真弄个养鸡场,“使不得使不得!戴胜何德何能,要收义子亦该由大哥这等身份名望——”

“朴儿拜见爹爹!朴儿多谢爹爹收留!”鲁朴听到戴胜的提醒竟真的顺势给李奇叩起头来,凑巧本来他就在李奇面前跪过。

可把李奇弄得哭笑不得,熊氏弟兄已经被鲁朴连串动作逗得大笑起来,就连门口的穆晓晓和耶律莹楠几人都忍俊不住,掩着口看李奇杵在那里摇头摆手。

“起来起来,此事日后再议,先洗漱了到前院用膳!”李奇无奈先把鲁朴拉了起来,扭头瞪一眼戴胜,“都是你惹的,呢,等下你陪他买只鸡先玩着,回京后就由你负责陪他读书识字,真是的!”

“朴儿遵命!多谢爹爹!”鲁朴答应着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凑到门口冲穆晓晓又不由分说埋头叩拜,“朴儿拜见娘亲!”

“啊,哎呀呀!不行不行!”穆晓晓噌一下跳出去两丈多远,惊魂未定地冲李奇摆手,“大哥——快制止此子,这如何是好?”

熊氏弟兄这下笑的前俯后仰,连戴胜和门口的随从都笑了,这时候丁正从另一个房间过来,笑呵呵地调侃:“咦?晓晓姐收下此子了?嘿嘿嘿,那我丁子敬岂不成了叔叔?朴儿,快给叔叔叩首!”

不曾想鲁朴这时非常认真,直接就趴地上磕头口称‘拜见叔叔!’随后转过身挨着磕头,熊氏弟兄,戴胜,门外的五个随从都没落下,大家再也笑不出来,尴尬地看着李奇,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李奇不乐意,毕竟是名满江湖的大侠,怎么能随便收个孤儿当义子。

“李大哥,诸位,你们这是何意?不乐意吗?”耶律莹楠天真无邪,毫无顾忌地来到李奇身边,看那些个都是满脸无奈,穆晓晓更是一阵红一阵白,“此乃美事一桩,诸位何必扭捏作态?穆姐姐若不乐意,这义母莹楠来做!”

“莹楠,莫再添乱,依我看,此时到此为止,大家先用膳可好?”李奇感觉脑袋大了好几圈儿,冲耶律莹楠摆摆手,低头看鲁朴时语气不得不软下来,“朴儿先用膳,稍后再买只鸡陪你玩耍可好?”

“嗯,”鲁朴用力点点头,还没等李奇吁出那口气,就在身后抱着拳说:“朴儿谨遵爹爹安排!”李奇回头看看他,再看看其他人,转身走向前院,一路不自觉叹气,大伙跟着往外走,鲁朴则是蹦蹦跳跳来到丁正身边,牵着他的衣袖,还不时地扭回头看最后面走着的穆晓晓。

穆晓晓此时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低着头几乎能听见自己不规则的心跳。

多了个鲁朴,一行人就热闹多了,尤其是丁正,沿路总爱逗他和那只鸡,为大伙增添了不少的欢声笑语。

十天后的中午,终于进入达州巴山地界,向东往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巴山区,可这么大一片山连山,唐门究竟在哪不得而知,要一座座山挨着找只怕没有三年五载是走不完这一带。

李奇凝聚眼神四外看看,发现大约三四里山脚下有个茶幌子,就让大家先去喝杯茶,顺便打听打听进山的路。说茶寮其实就是个路边摊,再说简单点就是四根柱子支着片大草席,棚角挂着白底黑子茶幌子,棚下面有一口大锅,两张四方桌,八个条凳,棚外一张小桌子四个矮凳,桌旁边坐着个三十岁的妇人,徐娘半老擦脂抹粉,还有个十几岁的丫头,看到一行人接近了才站起身满面春风似得迎客。

大伙下马落座,李奇、戴胜、穆晓晓、耶律莹楠、卓尔娅、鲁朴做一张桌,丁正和熊氏弟兄做一张桌,五个随从在外面小桌子凑合。妇人沏上三壶‘巴山雀舌’,茶味清香裹着稚嫩扑鼻而来,倒入碗中汤色淡绿透着亮,熊天龙取出银针验试没变色,才点头让大家喝,茶入口中滋味醇爽回甘,戴胜喝了两小碗开始蹲在路边抽旱烟。

品着茶李奇向妇人问询唐门的路线,妇人满脸带笑摆着柳腰在两张桌子间东瞧西看,脂粉气味庸俗之极,看半晌扭捏地说没听过什么唐门,山里住的大多是贫苦乡下人,不懂得什么门派,却又问他们从哪来,为何打听这深山里的事情,熊天龙笑着说从河东方向来寻访朋友。穆晓晓对那浓郁的胭脂味颇为反感,端起碗茶站在棚外欣赏半山腰缭绕的云雾,李奇倒觉得这或许是女人爱美过了头,现代人用的香水味道比那浓郁的多得是,边喝茶边问鲁朴在家跟父亲学过什么,鲁朴稚气地说会些普通的农具、榫卯衔接制作,木机、弓弩见过却没尝试过。

由远至近有一男两女打斗着,渐渐地能听见兵器碰撞和骂声,丁正和熊天敖也走出茶寮和穆晓晓并排,看着越来越近走马灯式的打斗。男的是个二十岁左右俊俏武生,身穿藏青色长衫土黄裤子,手持两柄七星斧,招式刚猛劲道,脚下踩的梅花步,轻功功底也不弱,红衫绿裙的女人手持双刀,白裙白衫子女人用的是红穗儿宝剑,两人围着男的厮杀,剑招虽然犀利却不敢与七星斧硬碰,偶尔扫到边还会被震开一尺多,男人的双斧威力着实不小,面对三把兵刃前后围攻没有落败反而连续挺进,看情形迟早要打败两个女子。

“臭男人不害臊,光天化日欺负女孩子家家!”卖茶的妇人说着川东话,掐着腰站在棚前面嘟囔着,很想打抱不平的气势,东瞧瞧西看看,似乎找到合适的家什就要过去帮手。

旁边的丁正也有些站不住了,扭头看穆晓晓和熊天敖都没反应,又看李奇正在低头喝茶,两步走进来看着李奇说:“李大哥,你看那——那厮欺凌弱小,容子敬前去擒住问问,大哥意为如何?”

“不急,”李奇放下茶碗,他早看到那边的打斗,还觉得那武生有点面熟,只是没想什么时间在哪见过,“双方一时半会儿分不出上下,况且旁人的事情咱们第三方没必要插手,孰知哪个是正是邪?暂且观之容后再论!”

“是,”丁正弱弱地答应着,转身到外面。

旁边的耶律莹楠噌一下站了起来,看看对打男女又看李奇,不以为然地说:“大哥何须在此猜测?待英楠前去询问便知,卓尔娅,走!哎——呀!”说着从身后拿出软鞭,手腕一叫劲竟然使不出丝毫内力,还差点摔倒,幸亏旁边卓尔娅起身时扶住了,诧异地看着李奇,“大哥,我,我,怎会如此?”

李奇当然看到了这一点,轻轻提起,不由得暗叫‘糟糕’,因为他也提不起内力,虽然身上的内息从没停止运行,但没办法从四肢发出力道,扭头看熊天龙他们,都在诧异地四处看,连忙稳住心神,逆行小周天,慢慢地从心口大穴往四外排查着逼毒。

丁正才走出去两步,听到耶律莹楠的话也站住脚步,一提气也感觉内气受阻,不由得惊叫:“大哥,我们着了人家道!”

这一声喊,穆晓晓他们都试了,结果是一样的。再看卖茶的妇人已经不是之前的殷勤神色,小女孩儿手里也多了把短剑,正得意地看着众人发出冷笑。

“哎哟——喂!怎么?大家都中毒啦?”戴胜扭头看看大家不对劲,把旱烟锅一横站在卖茶妇人和穆晓晓中间,“大哥,要紧吗?我怎么没感觉?天龙兄适才不是用银针试过无恙?”

“奴婢亦没觉异样!”“爹爹!朴儿亦不觉哪里痛痛!爹爹你还好吧?”卓尔娅和鲁朴也慌起来。

“东家,二掌柜,请恕天龙失察!天龙大意了!”熊天龙扶着桌子站起来,指着卖茶妇人,“我等中了此毒妇的混合泄功散,茶水中只是毒引子,还有一种毒已经被她暗中动手脚,两种毒性混合才使我等功力无法凝聚!”

“嘻嘻嘻,说的不错!”卖茶妇人得意地看着戴胜,“这位大概没有练过内家功,所以没感觉,对吧?怪只怪尔等对唐门心有不轨,姑奶奶不得不让尔等试试独门神药‘十香化气散’!说!哪个让尔等来唐门?有何企图?”

“这位大嫂?你大概是误会我等了,我等是受颜容颜道长之托,不远几千里替他取暗器解药来的,”熊天龙已经猜到这妇人与唐门有关,先指了指耶律莹楠,又拿出上次熊天敖闯营时那块腰牌,“这位乃是我家珍珠公主耶律莹楠殿下,请看此物乃大元帅南院萧大王亲赐腰牌!”

“嫂你的狗臭屁!姑奶奶仍是待嫁之身!”卖茶妇人歪着头看看耶律莹楠,又看看腰牌,没一样认识,“既然如此,姑奶奶便留下尔等性命,花丫儿,”说完冲着身边的小女孩儿一挥手,小女孩向前进身轻易点了戴胜、熊天敖的穴道,二人无力阻挡连续摔倒。穆晓晓性格有多倔,怎么能束手被擒?没内力也要硬拼,可惜三招没过就被打倒在地,仍然被点了穴道。

与此同时,卖茶的妇人扭摆着腰迎向对打两女一男,边走边从衣袖中取出个浅黄色半透明的纱巾来,满脸堆笑地喊:“哟,这位小哥儿打架累了吧,到棚下饮杯清茶休息休息,缓过劲儿再收拾这俩浪蹄子!”虽说她是扭腰摆胳膊,但扭捏的只是动作和表情,脚下的步法非但不乱,还非常迅速,踏出去的每一脚都既稳且准,俨然就是上称轻功九宫迷踪步,仅仅是句应酬话的时间,已经出去七八十步。

茶寮外那个叫花丫儿的女孩,制住穆晓晓后直奔小桌子跟前五个随从,这几个虽然只是普通三脚猫功夫,却不会等着被点,所以朝几个方向撒脚乱跑,花丫儿不得不一个个追上打倒再点穴。

鲁朴看到穆晓晓被打倒不动了,还以为跟他母亲一样要等死,吓得哭了:“啊——啊啊,娘亲,爹爹,娘亲归天了啦,爹爹——”

“朴儿莫怕,晓晓只是休憩片刻,莫要哭泣吵了她,”李奇安慰鲁朴,正在将毒液顺着静脉往左臂逼着。

“啊?呜呜,爹爹,不会哄朴儿?”鲁朴又用衣袖擦眼泪,哭的快止的也快。花丫儿也不慢,几句话的时间已经把五个随从制住,又扑向茶棚下的熊氏弟兄,听了李奇安慰鲁朴的话还不屑地哼了一声。

熊天虎、熊天彪、熊天豹都是练硬功的,没内力动作自然慢,三个人加一起都没撑过去一分钟,挨着桌边歪倒在地。熊天龙身法本就灵敏,作战经验也丰富,所以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挥舞着一对判官笔,硬是和花丫儿打了三十多回合,最好也被点中玉枕穴昏厥。

当花丫儿再次回到棚里扑向鲁朴时,鲁朴吓的又哭了,哇哇地往桌下钻,怀里那只白母鸡噗楞楞飞向外面。花丫儿本是往里窜,看见鸡就有些恼怒,稍微停顿身形,一直没用过的短剑斜着刺出,白母鸡掉在地上弹腾几下不动了,她又转身往里闯,却看到李奇站在桌子前面,正冲他微笑,不由得恼怒地挥剑,嘴里不经意骂:“瓜迷日眼儿地货,寻死!咦?你——”

花丫儿的短剑横着挥到一半发现剑身两侧被李奇两根手指捏住,诧异他中毒还能使内力,说到‘咦’时已经感觉膻中穴发热,而她根本没有看到对方出手,接着浑身动弹不了,人没倒眼睛鼻子耳朵脑子都正常就是四肢麻木,剑也已撒手,眼睁睁看着李奇把她的剑放在桌上,从桌下面拉出鲁朴安慰几句过去为熊天龙解穴。

李奇先为熊天龙解开被封的玉枕穴,他才从恍惚中醒来,随后感到有股气流顺着周身的七经八脉运转,阻碍逐渐畅通,从心脉附近又有股推力向周边经脉慢慢地转移,最后通过左臂涌向拇指少商穴,低头看时有淡黄色液体从指尖滴下。

“天龙兄感觉如何?可以的话先自行运转一个小周天,”李奇感觉到熊天龙的体力逐渐恢复,左手掌心离开他后心的心俞穴,“你适当调息后为他人逼毒,我先为晓晓解穴,完了擒那妇人来讯问!”

熊天龙点头,开始运气调息,七经八脉果然畅通无阻,不由得对李奇更加佩服。李奇站起身到穆晓晓身边,先为戴胜解了穴,让他带鲁朴在棚里休息着,才扶穆晓晓原地盘膝坐好,李奇也在她身后坐下,解穴后左掌心按在她心俞穴,慢慢灌入内力。

等穆晓晓也能自行调息了,李奇站起身让她为耶律莹楠解穴逼毒,他纵身飘向三百米外的打斗草地那边。这时打斗更激烈,卖茶妇人居然用九个彩色半透明丝巾结成一条软鞭,花蛇似得在空中飞舞着,蛇头是个明晃晃的铁环,频频攻击青衫武生的中上六路要穴。另两个方向的双刀和宝剑也上下翻飞,忙的青衫武生应接不暇,长衫和裤子多了好几条口子,斑斑的血迹渗透了裤腿,脑门儿豆大的汗珠往下流。

卖茶妇人偷眼看李奇急速飘过来,朝那两人使个眼色,白裙女子的剑和红衫女子双刀招式更加快,而妇人从身后背囊取出个鸡蛋大小大小蓝球,丢向青衫武生面门,他很自然地用斧座往外磕。‘噗’的一声,冒起蓝烟,青衫武生大叫:“不好!毒妇喜——”话没说完仰面摔倒,红衫女子一进身,双刀照着他脑袋垛下去。‘叮,叮,’‘铛啷啷’红衫女子吓得跳出去一丈多远,定睛看手里剩下两把半截刀,被什么东西击断没看清,只觉得似乎有道亮光,扭头再看一个穿蓝灰色道袍的男人在半空中连拍出三四掌,卖茶妇人纵身跳出去两丈后还晃了几晃险些摔倒。

来人就是李奇,红衫女子见他来势凶猛,奋力把手中的两把断刀掷过去,白裙女子摆动长剑也直奔过去就是连环三剑,用的居然是反手剑法,加上两把残刀把李奇逼的退后七八尺。只听茶寮妇人急切喊道:“红叶,璧儿,硬茬子,扯呼!”声音落时已经奔出去四五丈,还回手向李奇甩了一蓝两黄三颗鸡蛋大小彩球,两个女子也纵身向茶寮妇人的方向奔去。

李奇刚看过青衫武生被蓝烟迷倒,没敢硬碰,飘出去八九尺才用炼气击中三个彩球,一阵烟慢慢落下,他这才纵身追赶前面那三个,距离已经超过百十米。三个女人的轻功都不弱,又时不时抛出来个彩球或飞镖,所以追了两公里也没追上,到山跟前接近了又眼睁睁看她们跳进河里,由于他是旱鸭子只能看着她们消失还没脾气。

返回茶寮时,大家都已经恢复正常,青衫武生也被救醒了,他居然一眼认出李奇,红着脸走过去深施一礼,含蓄地说:“承蒙李大侠出手相救,再造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司徒璞玉一拜!”说完就往下跪。

李奇伸手拉住他手腕,硬把他拽起来,这时也想起在舜王坪时那个黄衫少年,再仔细看就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是现在更俊俏,更害羞,一句话下来竟然脸红的像紫葡萄,不由得淡淡地说:“司徒少侠无须拘泥,少侠的脸色是否中了适才蓝烟散发的剧毒?待我把脉一试!”

“大哥——”穆晓晓过来推开李奇的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拉着司徒璞玉的手往身旁的桌子边上坐下,幽幽地说着:“璞玉不必与他客气,他来自另一个年代,是以不谙礼数,没有规矩!”

“嗯,晓晓说的是,”李奇微微点头,认为穆晓晓在劝司徒璞玉不必多礼,却又感觉她撇过来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幽怨和些许醋意,就朝她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熊天龙过来问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李奇让他审问花丫儿,可她还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又不能严打逼供,哄吓又不起作用,所以熊天龙、熊天豹、戴胜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被她吵的耳根子疼,最后还是找了根小绳子把她手脚困紧,嘴巴堵上。

司徒璞玉跟穆晓晓两人耳语一阵子,穆晓晓拉着他过来坐在李奇旁边,还刻意坐在他和李奇中间,弄得李奇心里头反而七上八下的,竟然觉得穆晓晓是不是看上人家年轻才俊。就事论事司徒璞玉确实要比李奇这四十来岁的现代人帅很多,他的担心不是多余,越看两人还越觉得般配,肩膀挨着坐在同一条长凳上,手还在桌下面拉在一起,不由得开始阵阵地发毛。

只见司徒璞玉低着头,脸就快擦着桌面,轻轻干咳两声,向李奇一抱拳轻声说:“李大侠容禀,在下以为唐门当是隐在老黄山百里峡附近,只是,只是,在下亦不敢笃定在峡谷何处!”

“哦?既然如此,”李奇扫一眼快趴在桌子上的司徒璞玉,觉得这人过于小家子气,又看对面坐的熊天龙,“天龙兄,老黄山距此远否?该不会是徽州吧?我等这就前往!要在月底前找到唐什么?”

“大哥,唐门现任当家唐姗姗!”丁正在旁边站着,对他们的对话听的非常认真,尤其是司徒璞玉的话,所以李奇发问他第一个做反应。

“回东家,据天龙所知,唐门就在川东,当不会是徽州之黄山!”熊天龙也微笑着看了看司徒璞玉,端正态度跟李奇说话。

“不不不李大侠,熊大侠,”司徒璞玉连忙摆手,抬起头看李奇时脸还是通红,“在下所言老黄山非徽州之黄山,乃是此处东南百余里汉宣县境内,只是,只是,只是那百里峡——”

“司徒少侠能不能有话直接些?”李奇把眼光从熊天龙那里移到司徒璞玉的脸上,“堂堂七尺男儿姿态扭捏言语吞吐是何道理?”

穆晓晓听这话又狠狠白了李奇一眼,熊天龙却是低头一笑,因为司徒璞玉刚抬起的脸又几乎贴在桌面,握穆晓晓的手也有些颤抖,李奇却没注意桌子下面。只听司徒璞玉声音略带颤音说:“是是是,李大侠教训的极是,那百里峡传说约有两百七八十里长短,且两边杂木丛生岔路纷扰,飞瀑溪流甚多,要找一个刻意隐藏的门派,只怕凭我等寥寥数人极其不易!”

“原来如此,”李奇淡淡地说着又看熊天龙,“此处地形复杂,我等该如何找?以方才那妇人的态度看,似是怀有敌意,按江湖规矩拜山只怕不理想!”

“东家说的是,显而易见那些人手段歹毒难以正常方式与其商谈,”熊天龙说着又看向司徒璞玉,“司徒少侠是如何与两女子动上手?贵派与唐门有何仇怨?可知她们惯于何种方式隐藏?”

“熊大侠见笑了,”司徒璞玉低头浅笑,接着看李奇,“李大侠请恕在下无状,一时间忘了交代此时!”

“无妨无妨!”李奇淡淡一笑,心想,这丫脸皮够厚的竟还知道自己失态,从坐到这儿就拉住晓晓的手没放过,泡马子泡到老子跟前了,真是的!

“适才与在下交手的白衣女子叫唐如璧,红衫女子叫鞠红叶,同属唐门三十六新秀,后来那使五彩软鞭的便是六大护法之一的喜婆婆,江湖人称百变毒娘子,”司徒璞玉说话时眼睛还看着李奇,“约三个月前,峨眉山下时有女童遗失,家父便令在下等人下山查询,在下几经周折便来到巴山深处,与她们交过几次手方探知是唐门法堂选弟子,从周边数百里偷男女童两百余人择六十,天赋俱佳者收为弟子增其父母白银百两,资质平庸者已送还其家中亦有银两,但在下仍以为此法选徒有失正义,故奋力周旋,然功力不济又孤掌难鸣,今日幸得李大侠出手,否则在下性命休矣!”

“哦,果然是歪魔邪道,天龙兄怎么看?”李奇征求熊天龙意见。

“大哥,子敬有一计,只是——只是——不知可行否?”丁正凑过来看李奇。

“说来看看,”李奇抬眼看丁正脸色微红,没好气地瞥了句:“子敬怎变得吞吞吐吐,大男人何故像个娘们儿?”

“是,大哥!子敬以为不妨让人换上花丫儿的行头,那喜婆婆既然是唐门六大护法之一,自是不会弃之不顾,”丁正说着看了看棚子角的女孩儿花丫儿,“待她们救人时,我等故意疏忽,趁机跟踪至她们的贼穴!退一万步就算失手,亦可以人换人!”

李奇一听觉得还不错,问穆晓晓和熊天龙意见,两人也说好,几个人开始合计怎么进山,怎么设诱饵,怎么布防,为提高成功率让熊天敖和丁正两路跟踪,李奇做为虚招,到时候故意被对方引开,同时也可以变虚为实跟踪引他的人。穆晓晓和耶律莹楠主仆负责押着真的花丫儿,熊天虎带着司徒璞玉、熊天虎、熊天豹、熊天彪四人负责警戒,进山后始终要以保护其他人为目的,绝不能奇胜不顾家。

计划订好了,任务也分派差不多,可谁扮花丫儿呢?戴胜和那些随从不但手无缚鸡之力,身材体型差太多,李奇认为司徒璞玉扮女人肯定可以,平时说话就像个娘们儿,但他毕竟不是自己人,不方便分派。忽然之间发现大家都看着旁边玩鸡的鲁朴,就呵呵一笑叫他过来,跟他商量。

鲁朴一听扮女孩做诱饵,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看大家都盯着他看就向李奇、穆晓晓求助:“爹爹,娘亲,朴儿不扮丫头,朴儿是男孩儿!娘亲!”眼泪汪汪的,就差哭了。

“嗯——?朴儿不得矫情!亦不许哭!”李奇把脸一沉,摆手让他到身边,还真别说,一米五的个头,消瘦的身形,圆脸蛋儿,跟花丫儿竟有七八分相似,“朴儿不说长大后要为家人报仇吗?这不就是练习胆量的好机会?你看花丫儿,身为女孩儿深处逆境不曾有半分惧意,再看自己,动崱哭泣,哪有少侠风范?”

“这——娘亲,我——”鲁朴扭头看穆晓晓点头,虽然没有见过面纱下面的模样,连日来却从她眼神里得到不少安慰,把心一横冲李奇抱拳躬身,“爹爹,朴儿谨遵爹爹安排!可,小鸡如何处置?”脸上还带着些许茫然。

“不碍事,鸡交于你胜叔叔好了,”李奇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把脸转向穆晓晓,却看到司徒璞玉那双大眼睛深情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心头一震:咦,这丫是不是雌雄合体?拉着我的马子,眼睛还不规矩地瞎踅摸?但他究竟还是忍住了,看着熊天龙说:“天龙兄,安排他们重新打水煮茶,大家用些干粮,趁着天色未晚以计行事!”

“遵命!”熊天龙站起身抱了个拳,转身去招呼几个随从。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做好准备,拍马进山,这时鲁朴已经与花丫儿的衣服对调,双手捆绑堵着嘴巴,骑坐在丁正的马鞍前面麻袋片上。穆晓晓、耶律莹楠、卓尔娅、司徒璞玉、熊天敖几人在前方探路,熊天龙、戴胜、五个随从、男孩儿打扮的花丫儿,在丁正后面,李奇在这些人后面,熊天虎、熊天豹、熊天彪殿后。

李奇不经意看见司徒璞玉和穆晓晓并肩说笑,心里就有些不爽,却不愿在众多人面前显露,免得让人说这么大人争风吃醋。只好转移注意力用手环发送信息给羽巍,虽然一次明确的回复也没收到过,但她终究是他最爱的女人,不定期发信说明现状、倾诉思念也是正常。

进深山后不久光线暗下来,他又开始闭目调息,虽说什么也不看不问,但方圆两公里内有人走动,鸟鸣兽叫,仍能清晰地分辨出正确方位和距离。其他人也大部分手握兵刃把,时刻提高警惕,希望这场精心布的局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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