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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谈判

当向日葵身处某个不严肃的场合时,她永远是最不严肃的那个,当向日葵身处某个严肃的场合的时候,她永远是把严肃变成不严肃的罪魁祸首。可是,当向日葵本人严肃起来的时候,这只意味着,向日葵刚刚从地狱里逃出来。

那个地下室就是地狱。

上校来了,向日葵起身,内心的波澜让她遗忘了她以前那种欢脱活泼的打招呼方式。

向日葵化着精致的妆容的脸严肃的盯着上校,后者看起来很随意,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样严肃了。严肃似乎都跑到了向日葵身上。她点点头,移开了视线,“那就出发吧。”向日葵气急了,她并没有用之前的那种欢脱的方式和奥尔科特打招呼。

上校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因为她并没有用之前一贯的打招呼方式,可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再多话,在两人之前默默领路,而特鲁也默默走在向日葵身边。

向日葵,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她是个画家——一个算是自学成才的画家。她画山画水,画这个世界,所以自然会去观察周围的美景:只是美景而已。树木、草地、蓝天、白云等一切有生命的。刚才奥尔科特上校那意思不自然,被她捕捉到了:情绪上的变化。对,就是这个。向日葵的怒气影响到他了——额,他居然注意到了这点。想到这,向日葵对这个奥尔科特的好感,居然上涨了几分。

向日葵的脚下失去了触觉,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她失去了对双手的感知,只觉得那双曾经沾满鲜血的手像是多余的挂件。她的呼吸和建筑融为了一体,仿佛这条路通向地狱之门。不过她的冷幽默应该还在。路上向日葵紧张死了,同时她又有些不安———刚才她的不满情绪被察觉到了吗?…她从初中的时候就被告诫绝不能喜形于色,然而她那时候做不到,所以她现在也做不到…不过这会让上校他们不喜欢她吗?她还在意这个吗?她在意!因为她得融入这里,所以得隐忍…起码在自己有强大起来之前。

三人走出大门,没有进入昨天进去的旁边那栋大楼,而是径直走向了正面的一个非常小的建筑,小到简直就只是栋公用厕所那么大。

“这里是公共厕所吗?”向日葵吐槽,虽然她仍然看起来心情很低落,但是冷幽默永远和她同在。

上校打开那小房子的门,转头,看着向日葵,难得露出了笑脸,“不用那么紧张,虽然我知道你们昨天那之后,不怎么好受,但是,也不用这么紧张兮兮的。不然,最后垮掉的会是你们自己。”说着他示意向日葵她们进入他打开的门。

向日葵深深的看了一眼上校,下意识的握住了特鲁的手。她问上校,“里面…安全吧…该死我不管了…”她本想要求上校先进去,以防里面突然射出子弹,但是她太想见到将军了,所以直接冲过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一进门她迅速蹲下滚了进去,准备随时干仗。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有什么黑洞洞的枪口,只有两部电梯。

上校尴尬的看了看向日葵,“不要觉得我们随时都要怎么你们的样子啊……”说着他打开了电梯,自己走了进去,招手示意俩人一起上去。

如果向日葵一旦开始对某人彬彬有礼,举止优雅大方,那么这只意味着向日葵开始对那个人疏远。随着电梯缓缓下沉,她突然问,“……为什么不按照他说的直接弄死我们?”向日葵在电梯里双手攥的紧紧的,紧张的问上校这个严肃且敏感的问题。

上校一副没听明白她说话的样子,“what?”同时他按了按按钮,电梯开始朝地下移动。

“很好的提议不是吗?算了,nevermind……”她把头扭向一旁,看着自己倒映在电梯上的精致妆容,“well~就算待会我死了!我也会死的很漂亮!”向日葵对自己说。

过了很久,电梯才打开。看起来将军的办公室足够深沉。门外是一小段金属的走廊,对面直接连着几个房间。上校一副不知道向日葵在说什么的样子,只好默默带。

“奥尔科特上校,”向日葵突然问,“战争为什么会爆发?敌国是哪方?那些国家是盟友?你在为哪个国家而战?”

他走道其中一道门口,敲了敲门,“进来吧”门里传出了唐将军的声音。接着,奥尔科特上校看了向日葵一眼,“我只是个军人,为什么爆发战争,我们没法选择,也无权决定,但是,既然战争已经爆发,那么,作为军人,我们就必须死战到底……进去吧,将军在等着你们。”

向日葵失望的看了上校一眼,进去了。

唐将军看到向日葵面色不错。尽管他听到了向日葵在门口的连珠炮式提问,但是依然笑着看向她,“看样子你们休息的还不错”他从他那宽大的办公桌之后走了出来,随手拿出了四把简单的木头椅子,连他自己一起,四人围坐成了一个圈,将军在向日葵对面,特鲁和奥尔科特分别在她左右。很明显,上校和将军都把向日葵视为带头的老大了。

也许她的确是哦。

向日葵脸上布满了标准的笑容,和她之前的天真是如此的不同,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是爆发前的沉默。她的脊背挺的笔直,她正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美丽,“so~将军有什么吩咐吗?”

将军笑了一下,“我让你们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你们放下心,既然我们昨天晚上已经做出了共识,那么我们就应该信任双方。”

“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提议,将军大人。”向日葵笑了一下,用标准的礼节回答,一副随时恭候下文的架势。

听了向日葵的话,将军有点高兴的样子,“你这么明理真是太好了,说实话吧,我非常害怕你在军中惹出一些乱子来,虽然昨晚这件事,确实有理由让你们愤怒”将军的双手环扣,顶住自己下巴,看了看你和特鲁“沃克的所作所为,我替他向你们道歉,你们同伴的遭遇,确实很让人痛心,但是我会尽量让她恢复健康。”

明理?他说明理?泰勒被拆掉手脚活体解剖,但是理在他们那?向日葵她们想做什么就是不懂道理?

这还有没有枉法了?

这一瞬间,向日葵的怒火被点燃了。俏丽的脸庞浮现出了怒火。

“我相信将军你会说到做到的,但是……”她起身,走到将军面前,“…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像沃克提议那样包庇他的罪行,让他继续实验…“、”向日葵低头笑着看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恐怖,没有人会喜欢这种笑容,即使向日葵是个人造美女,“……那个混蛋的理由很充分不是吗?牺牲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去换来你们所有人的生命!你们是命!我们就不是了!我们只是量产的玩具不是吗?!你为什么选择了这么做?按照那老家伙的说法去做的话,对你们人类来说不是非常好吗?”

对着向日葵示威似的脸,将军的脸也板了起来,和她对视着,“我没有那么他那么大的愿望,我只是个军人,我的职责就是管理这个前进基地,作为后备力量,打赢这场局部战役,为帝国的正面战场出力”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墙边,看着上面挂着的军功章,“这里的安全是我的全部,我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可能危及友军的行动,这么说的话,你满意了吗?”

向日葵真的,很不满意啊。将军选择站在她们这边,并不是因为向日葵她们也是生命,应当被平等的对待,而是因为忌惮她们恐怖的力量。她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因为她和特鲁是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工具炮灰。

“那么…友军都是谁?”向日葵的神色缓和下来,她可看了过去。军功章的旁边是作战地形图,上面没有国界线,向日葵根本看不懂,“敌人是谁?我在为谁而战?为何而战?为什么会有人煽动战争?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是谁?我究竟是什么生物?为什么要创造我?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战争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有好多问题……泰勒,她什么时候能出院?!潘是否还活着?”向日葵看着将军,不卑不亢,面色终于平静下来。

将军面露疑色,眉头紧锁,“这些问题,你该去问你的创造者,而不是我,我能回答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的同伴,她明天就能送回你们的房间,至于什么时候痊愈,你们自己看着吧。”

向日葵愣愣的看着将军,似乎一下子惊醒了,“是啊,我是该问她…可是…——泰勒浑身都是血,特鲁的胳膊……可是……我满脑袋想的都是医生……泰勒流了很多血,她需要医生,我根本就没有问问题的念头,我只想让她活下来。我不想杀人,起码那时候我不想……”向日葵平静的说着,同时观察将军的表情。“那个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要问呢?我当然不会记得去问这些事,因为我觉得泰勒的命更重要…所以将军大人…你是否介意回答我这些事情呢?我想起码让一个少校知道她在为谁而战,在战场上如何分辨友军是重要的。”

将军正视着向日葵,“很抱歉,我并非你们直属上司,我的权限仅仅是给予你们新的职务,以及新的任务,这些问题,我不该,也不想回答。”

“我可以和主任通话吗?”

“恐怕不行”将军坐回了椅子上,“研究所的序列是远在我们之上的,以我的权限只能直接联系到诺伯战区司令这一级别,没法联系研究所,顶多下次替你申请与研究所通话,至于对方是不是答应,我不能保证。”

“…那么就拜托帮忙申请一下了……”向日葵期待的看着他,“…我不得不承认我…第一场战役的时候刚开始我连哪边是自己人我都不知道。”

将军也面无表情的应承了下来,“可以,下次向战区汇报时,我替你申请,但是不要抱什么希望。”接着他顿了一下,“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东西,总之你到了这里吗,你就是个军人,打败眼前的敌人,就是你的天职,其他的,甚至于那些哲学问题,你去问别人吧。”

“知道自己在为哪个国家效力是哲学问题吗?”向日葵诧异的看着将军,“这样吗?那先谢谢了!”

“好吧,带她们回去。”他走回桌子后面,朝奥尔科特说道,上校也会意的开始给特鲁和向日葵带路。

“我想卡尔医生了。”出门的时候,向日葵闭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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