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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恶有恶报六妖仙遇克星 难熬到头二苦人拜老师

且说老叟应了王县令之请,欲除六怪。来在牛头山,于山边即撞见一事。一班小妖,数有七、八名,捉住了两个路人。两个路人一个是瘫子(限于双腿),一个是瞎子。瘫子央告妖精说,盲人已然上了年纪,而自己年青一些,肉自然比他要嫩许多,请放过同伴,只把自己来吃。但是妖精们任凭你百般哀求,却不予情面,道:“老的也好,年青也好,既然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便没有释放的道理。都要做粮食,肉老可以多炖一些时候。”老叟看在眼中,怒起心头,大喝一声:“呔,妖精,休要为非作歹,与我放开他们。”谁知自己的出现,非但没有镇得住妖精,反而惹得对方发笑,“来了一个老头儿,人都快糟朽了,冒出的话倒是满响亮。别人遇到这种事,嫌避尚觉得来不及呢,还有肯找死的。索性一并拿了,充数目。”上前行捉。但是吃到老叟一顿好打,狼狈而逃。瘫子同盲人赶忙来谢救命之恩。老叟道:“妖精猖獗,很快大队或更强的妖精将至,你们速行。”盲人肩扛瘫子,拄杖而行,由瘫子指着路,离去了。望着这一对苦人儿的背影,老叟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果然杀来了比之前那一拨多三、五倍的妖精。为首一个,面上观,黄毛褐斑(纹),搭眼便知是一个豹怪。这厮穿着紫色紧身衣,披了一领黑披风。手指老叟大喝:“何方来者,安敢扰我山界,打我士卒?”老叟道:“老夫乃秉承正义,维护道义之人,专以降妖伏魔为己责任所当。闻牛头山有六怪称霸横行,作恶多端,荼毒生灵,残害世人,故而前来予以收拾。吾名‘老叟’,被我所降伏或诛杀的妖精多得不可计数。识相的话,尔众还是乖乖束手就范,不要惹老夫出手。否则,下场将是销魂灭魄,凄惨可悲。那是,悔之晚矣。”豹怪,即六怪之一,一听,“什么,你就是那个杀害我同道中人三魔母的老叟?”大怒,由小妖手上取过一根齐眉棍,吼一声,纵身跃起。奋力下劈一记重棒,向老叟的顶梁击打。老叟摇身避开,挥舞乌爪,同豹怪大战。十多个回合,豹怪一个不慎,肩头吃了一爪,更加恼火。将棍变化而成十数根,以手遥控,向老叟上、中、下路齐攻。老叟冷笑,“小伎俩耳。”将乌爪变出多多,不仅固锁住了敌方的兵器,化解了攻招,而且施加反击。扑去百爪用狠,豹怪退避不及,惨叫之间被撕成了碎片。

小妖仓皇逃遁,报事入秋水潭边的六仙洞。那五怪闻噩耗而暴跳,有一鹰怪,号锐眼仙,展翅先一步至于事发地。将首一摇,现将出来上百只首,上百只喙攒动,向老叟攻击。老叟须发皆张,变成长线如索,绞住了鹰怪的上百脖项。鹰怪气息不入,痛苦难当,虽挣扎却无济于事,反而加速了自己的死亡,很快不能动弹。那四怪迟到一步,见到锐眼仙已然毙命,冲冲怒火向天烧,“哇哇”怪叫。老叟定睛观瞧:

斑斓一身好绚烂,铁尾一条扫千军;

百兽之中称王者,雄踞山冈是虎怪;

玉角若乎白珊瑚,额靛目碧须髯青;

阔****张牙齿锐,云来雾去是蛟怪;

庞然大物八面威,黑首乌脑皮毛晦;

膂力千斤铜锤沉,强梁霸道是熊怪;

鼍头鳄嘴犀兕脊,巨型地龙世上稀;

巴掌大大赛笊篱,趾高气昂是蜥怪。

老叟点了点头,自言道:“齐了,齐了。”

的确是齐了,之前死了俩,现在又有四个来,正好凑成三对儿。六怪为虎、蛟、熊、豹、鹰、巨蜥,分别号“帝山仙”、“镇水仙”、“大力仙”、“斗战仙”、“锐眼仙”、“地灵仙”。巨蜥怪首先出马,拈双戟向前,冲老叟索命。战有十合,老叟施用偷脚,踢翻了对手。紧接,将乌爪下凿。巨蜥怪一滚身,躲过来爪。由于摔跌的时候兵刃已经脱手丢掉,所以将大口来咬老叟的腿。老叟拔高纵起,巨蜥怪咬空。老叟不容巨蜥怪爬起,下落并以双足践于蜥颈。“嘎巴”,椎折,巨蜥怪不能动弹。熊怪大怒,抡一对铜锤来取老叟,颇见猛力。老叟沉着应战,以巧对敌,伺机抢攻。“唰”,乌爪搂到了熊怪的腿上。熊怪来了一个仰八叉。老叟待要取命,却有蛟怪喷出水“箭”而射来。老叟急忙避开。蛟怪、虎怪拈枪、矛双双攻上。那边,熊怪拐着腿,归阵包扎。蛟、虎二怪并不能取胜,虎怪甩起铁尾来扫老叟。却为老叟眼疾手快捉了,展臂抖手,将虎怪甩将出去。幸哉虎怪身子骨结实,尚能爬起再战。蛟怪驱纵一溜大水,向老叟冲击。老叟跳身空中,将乌爪变成一只吊钩(拖有长线),恰好抛入蛟怪的嘴里。蛟怪感到颚、喉刺痒,一合口而将钩子吞到了肚子里。老叟抖臂,蛟怪吃受不住,现出原形扭动,并不住地痛号,随着老叟的动作而连摔带跌。虎怪见状,将手中的铁矛投向老叟。老叟用脚踢开。五百斤重的铁矛“当”地一声撞到了崖壁之上,又折落下来,可可砸到了观战的熊怪。登时颅开脑裂,花红浆髓迸流,尸身张倒。而蛟怪由于胃脏被钩破,脏器损坏,并被折腾得失去了力气,一命呜呼。虎怪见势不妙,逃之夭夭,找自己的师父春、夏、秋、冬四老仙去了。小妖们也一哄而散。老叟将所诛之妖仙的首级缴到了宣城县县衙,王县令千恩万谢,并拿出重金酬之。但是老叟却坚辞不受,飘然而去。

又过去了年余,某日老叟外出为人施医,却又遇到了那个瘫子,而不见盲人。不知是受了那个好心人的恩惠,瘫子有了一辆平板四小轮的车儿,加一个蒲团。人于之上,以手臂,或粗木棍划着它而行,沿街乞讨。有儿童投石戏之,更有甚为淘气者竟然抢了他的车子去玩耍。瘫子并未动怒,滥发脾气,而是默默忍受,将那蒲团加绳儿负于自己的背上,依旧爬行乞讨,好是教人可怜。老叟见彼艰难,心中不忍。有一名玩车子的小儿不慎而跌了一个仰面朝天,“哇哇”大哭起来,正在瘫子旁边。瘫子忙将他哄逗转乐。老叟点了点头,心说:“真是一个好人呀。”上前搭讪。瘫子认出正是前年救过自己与同伴性命的那一位神仙,赶忙来拜。瘫子叹了一口气,道:“他病了,很重,不能走动,难知还会有几日活头。”说话之间,颜色凄然。老叟道:“引我去看一下。”

来在了一所危舍,见到那个盲人已经骨瘦如柴,气息奄奄。瘫子眼中流出泪来,请求老叟行救。老叟用药剂将盲人救了过来。二人对老叟万分感激。通过交谈,老叟才知这两人是师兄弟的关系。师兄孔年五十一岁,师弟许红三十六岁,三年前尚还在玉泉山白云洞服侍一位童颜道人。不想来了一个猴精,相中了这个地方,欲行霸占。童颜道人师徒三人当然要据理力争,以期望保住山洞。但却如同秀才遇到了兵,那猴精野蛮,怎肯与你讲理,竟然飞起一脚而将童颜道人踢翻。道人年岁过大,加之本身不通武功,更不会法术,给踢得重了,哪里经受得住,登时口喷鲜血,气绝身亡。孔年由于怒目而视猴精,被那强梁当即剜去了他的双目,并驱逐师兄弟俩离开玉泉山。许红背起孔年去求医,不想摔了一下,将双髌磕碎了。于是,咬牙忍痛,负师兄爬行,到在了一位于姓老郎中那里。于郎中好人,与童颜真人几十年的交情,对于孔年、许红自然也十分熟悉。听闻了劣事,对老友之死而扼腕痛惜,对孔年、许红也表示出了同情。他赶紧为这师兄弟俩医治,避免伤创处进一步恶化。虽然如此,但二人一个不能走路,一个看不见一切,包括道路。一对苦人儿从此相依为命。二人不肯多受于郎中的恩惠,赖在人的家里吃住,悄然离开了。孔年背着许红,行走乞讨,到处流浪。

师兄弟二人讲述遭遇之间,唏嘘不已。但观二人是善良者,且本身道门中人,加者出于怜悯,老叟于是将两个苦人带回黄山,授以道术。孔年后来练就了一副好听觉,虽然比不上天界的顺风耳,但也少有几个可及。故而成仙之后,称“瞽目聪耳仙”。而许红则将蒲团与小车不离身下,如粘一体,可以凭借意念驱动行驰,甚至于飞行。由于无髌,后来成仙即以“无髌仙”称呼。老叟想到那一杀害童颜道人,残伤孔年、许红师兄弟的猴精,这妖孽之所谓的确教人气愤难平,便打算予之一个教训。于是,在这一日,驾土遁来到了玉泉山白云洞。

老叟来得好巧,也好是时候,正赶上孔年、许红所说的猴精娶妻,这里倍是热闹。娶母猴子?并不是。业障偶然一次外出,发现了一个乡村大户人家的小姐生得美貌,于是施行手段对这家人进行恫吓。慑于他的淫威,这家的主人无奈,只好吹吹打打,并用一乘花轿将女儿送到了猴精的洞府,以保全合家性命。因为猴精本身是一个赤尻马猴成了气候,所以他称作“赤尻大王”。如今招纳了二、三十号小妖,危害周边。老叟乘那大王与众小妖饮酒的机会,将新娘子悄悄摄出洞府,暂时置之于大树之上,教莫怕,不要乱动。称自己是前来降妖的神仙,待到伏住妖精之后,便送她回家。而后,老叟隐身返回洞府,摇身变作了新娘子的模样,坐于喜床之上。老叟要赚赤尻大王并降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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