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白的天花板,圆形简式吊灯。
顾晓君一睁开眼睛,便是这两样东西。懒墉地眨眨眼睛,左手摸了摸脸,还是有些微微泛痛。
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正打算走下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右手的手腕里针线缠绵着,针头穿过她近乎透明的皮肤,插在淡清绿色血管里。
“顾小姐,你终于醒了?”
站在床前的护士朝顾晓君温柔地一笑。
偏过头,顾晓君有些诧异地看着炫白的病房,蹙眉道:“我怎么在这里的。”她记得,郑言瑞抱着她放在车上,然后,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个,是郑先生送您过来的!他出去买早餐给您了。”年轻的护士小姐,以为顾晓君找郑言瑞,一脸的羡慕接着道,“真羡慕你,有个那么爱你的男朋友,你不知道昨天你晕迷的时候,你哪位不知道有多紧张你,哎,真是同人不同命,要是我有这么帅气又那么体贴的男朋友,我宁愿折寿十年、、、、、”她话风一转,“不过你们玩S。M也得小心些啊,虽然现在很流行。。。”
“那个,护士小姐,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想静一静。”顾晓君打断护士的念叨,忍不住下了逐客令。竟然误会她和他玩那个!她又不是受虐王!
护士有些悻悻然地关上门。
一会儿后,门又开了。
顾晓君听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并没有睁开闭着的眼睛。
她知道,他回来了。
“醒来了,就睁开眼睛吧!”良久,郑言瑞打破沉寂的空间。
“你没有告诉我妈吧!”她并没有睁开眼睛,手有些捉紧。
“没有。”他抽纸巾的手一顿,下半夜为了照顾昏迷的她,他也忘记了通知阿姨。
“哦,那就好!”她猛地睁开眼睛,郑言瑞温柔的眸子就映入眼帘,心不由一颤,快速地低下头,掩饰着情绪,幽幽地道,“别告诉她,我怕她担心我。”
“我告诉啊楚了。”郑言瑞有些无奈地道,事情都过了那么久,她还是如此无法释怀。
“哦!”她听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地点了头。
郑言瑞不由得为自己的兄弟感到不值,可是面前的女人,又不是别人,他心里也矛盾着。
“晓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人很爱很爱你,走过万水千山想尽一切办法讨你欢心,只为你心中有他那么一点微小的位置,可即便如此,他只是你的无关痛痒,他的苦,他的痛,跟你毫无关系。你真的就那么凉薄么?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个就是我相处了整整三年的人儿。”最终,他还是幽幽地吐出心中藏了很久的话,问出的时候,不免有些提心吊胆。他也不知道是为兄弟问的还是--为了他自己。
“我过去怎样,现在就怎样!”她有些避而不答,对上郑言瑞深邃的黑眸,默然找不到语言。
“是吗?那你问问你的心是怎样想的,四年前你不顾一切地离开生你养你的母亲,到底为了什么?你可以任性,可以无知,但是你不可以抿着良心,伤害所有疼你的爱你的人!”他高大的身影靠近了她,近乎淹没了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她的声音变得沙哑。
顾晓君无力地闭上眼睛,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眼角脆弱的泪水,心一痛,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心中默念着:我只是无法接受。
“你有没有想过,你爱的高昊,根本就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努力地点醒她,试图她能够明白,她错爱一个人。
“在爱情的世界里,对与错早已变得不重要!”
“楚云泽呢?你忘记他对你的好了么?”额头泛青,他有些无语地看着一脸坚持的顾晓君。
所谓当局者迷,他们这些外人,也明白,高昊心里爱着的永远是死去的那个人。。。
“我没有忘记,只是学会遗忘。”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点滴,妙妙然地接着道,“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回去,我没事的了。”脚只是普通的扭伤,已然好了。
说得再多也无用。
顾晓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没人懂她。。。
有种哀伤,无力,蔓延心间。
眼泪,还是悄然无声地流下。
郑言瑞不再说什么,紧握着手,看了看别扭的顾晓君,摇了摇头,转身,拉门,走了出去。
如果,没有如果。
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