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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记忆

余戈不明白巨龙为什么会这样,便摒气凝神,生怕打扰了那巨龙的动作。

很显然,那条龙并不在乎他的探视,继续朝前飞掠而去。就在余戈以为那条龙就要撞上那棵树的时候,却见它生生紧贴着着那树并不算茂密的枝叶飞掠过去。

巨龙完成这些之后再没一丝留恋,余戈这才凝神看去,之前那树上挂着的几个巨大奇异的果实却已经消失在树梢。回过头去看向那条龙,只见见之前消失掉的果实悬浮着飘飞在巨龙身前。

不知道巨龙是如何做到,此时正从那个果实里潺潺的流出一道浓白色的汁液。

余戈大惑不解,想着是不是巨龙用巧妙方法将果实里的果肉都榨成了水,然后以奇怪的方法将果汁喝掉?这样一想他便觉得那巨龙极为聪明。

他微笑的看着那条龙朝前飞去,一路上遇见的所有小兽都会如刚才遇见那些小兽一般从丛林里探出头来,微微一点头。尽管小兽们点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搞笑,余戈却能从上面感受出无比的真诚。

那样的虔诚,近乎迷信。

余戈对于小兽们的行为没察觉到丝毫不妥,仿若那个世界里的王者就应该受到小兽们如此膜拜。

也许是它彻底放松了身心,那条巨龙丝毫没有了制服火山的强者仪态。巨龙一路沿着海岸朝前飞行,偶尔兴起便钻入身下湛蓝的海水里,洗濯一番之后探出头来继续朝前赶路。

余戈看到这一切,面露微笑。他尝试着将自己所有心神沉浸到那巨龙的喜悦之中。

随着巨龙越飞越远,余戈眼前的景象也是如同梦幻般持续变化,某些时候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下一刻变成茂密无比的森林,或是皎洁无比的白雪世界。

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在途经巨龙鼻孔的时候,巨龙并没有刻意去避开。片刻之后那些漂落下来的雪花就都在它脸上堆积下来,特别是在龙须的地方凝结上薄薄一层,看上去如同白胡子老头一般。余戈莞尔一笑便放任心神随着那条巨龙驰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终于黑了下来。那巨龙并没有因为持续飞翔而有所困倦,在他看见从海面倒影而来的月光中,孩子气似的一下子腾身而起仿佛想抓住定立在空中的月亮,不一会又返身潜入海水,将倒影在海面上圆润如玉的月亮击碎,一路嬉戏着朝远方飞掠。

余戈眼中出现了这样的景象,那巨龙夹杂在天海两个月亮中间,高高跃起,想抓住头顶上的月亮。可拼尽全力之后见还是没办法抓住月光,便急转而下朝着水中的月影奔扑而去。“噗”的一声溅起许多水花。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顽皮的金色巨龙身上,反射出好似梦幻一般的色彩。渐渐的,他便只能从那画面里看见如梦似幻的月影里快活仰天扑击的巨龙,在月亮中间留下一道暗灰色的巨龙剪影。

斗转星移,伴随着月亮落了下去,天色逐渐变得明亮。巨龙依旧没有半点倦态朝着远处不停欢腾。

细心的余戈这时却发现周围的场景起了些微变化,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而是换成一副白天红日的景象。从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拱形洞穴。那洞穴的四周是万仞高的光滑石壁,此刻从石壁之上显露出来的不是暗灰之色,而是微微发出赤红的光芒,在阳光下显得极其瑰丽。

虽然相距甚远,但依旧能看见石壁上有诸多巨龙的身影正朝着岩壁顶峰飞腾。在那岩壁之上镶嵌着许多类似于宝石一般会发光的珠子,众多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露出诸如绝世方器一般气冲牛斗的万丈光芒,且越靠近那拱形洞穴的顶部的珠子,发出的光芒也愈加耀眼。

余戈感觉那些珠子的光芒有些刺眼便低下头来。日光照耀在视野尽头的石壁上,镜面石壁反射着阳光,呈现出谜一般瑰丽的色彩。

这时的余戈如一个同突然掉进仙境的孩子,对着那海天相接出的奇异石洞竟生出一种崇敬之情。

巨龙在看见拱形洞穴的一刻精神大振,仰头发出一声欢快的的龙吟,吟叫过后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唇红齿白的绝美少年。那少年掠着水面上的日光飞掠,只在水面上留下如同箭一般的残影。状如破界一般,轰然闯入海天尽头的瑰丽洞穴之中。

从远方万仞山壁上同样传来欢呼一般的声音,而那些嬉闹着的巨龙们也在此时摇身一变成为身着玄金色衣袍的娇美少年。

“我回来了。”之前那身着金色袍子的绝美少年叫道,远远便看见拱形洞穴处出现一座闪着七彩光芒,白玉铸就的彩虹石桥。那绝美少年瞬间就踏上那座桥,立身站在上面微微一笑,缓步朝着拱形洞穴走去。

须臾之后,之前那群攀爬山壁巨龙所变幻的少年们走了上来,高声叫道:“恭喜曦皇成功震住地脉炎火,凯旋而归。”其后便簇拥着那金袍少年朝着洞穴走去。这时候余戈才看清不久前显露出奇怪光芒的山体,在这时候却没有了刺眼的光芒,只见四周显露出金雕玉砌般的景象。

进入到里面却是一个大殿,那大殿里却是仿若南国王室一般的摆设。

他曾在去年王室祭祀之时陪伴着师父去过南国皇室宫殿。那时南国刚刚经历过一场瘟疫,民间皇者想讨得天籁上者的祝福,同时也为了威慑四方刚刚依附却还是民心不稳的周边小国,余戈便随着天籁上者,看见了和现在相差无几金雕玉砌的宫殿。

天籁上者本身不在乎什么声名,但觉得南国将周边小国聚拢起来能维持八荒南域的平静,便勉为其难的去了。

余戈见巨龙的洞穴里一如民间王宫,在宫殿最为醒目的地方放着一把极为巨大的椅子。不过那椅子和民间王宫的黄金座椅不同,却是温润的玉座。在玉座的下首,与民间王室略有出入的排列着两排较为小上一些玉座。而大殿中间民间王室用来放置预示春秋鼎盛大鼎地方却被众多四时长青的植物取代。

金袍少年走了进来,缓步朝着大殿里最为庞大的王座走了过去,在上面缓慢坐了下来,抬手示意下首站着的龙族众人坐下来。

“我们界龙一族,作为这元寰大世界的主人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这样的年岁相对于我们龙族性命来说也并不算久远。只有族群里少数不能突破闻道境族人五百岁里死亡。其它能超过闻道境第一步福音境的界龙都能拥有超过两千年的寿命。”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衣襟。

“这样算来,界龙一族统治元寰大世界不过一千八百年的历史,这样的岁月并不算如何长久。之所以界龙一族隐忍这么久才现身出来领导群兽,不过父王盛行忠厚,并不在乎那些虚名。他原本就拥有了接近真知境的修为却一直不主张界龙一族从事征伐。”

“直到一千九百年前玄灵一族作乱,妄图统治元寰大世界。那玄灵一族不断侵蚀着我们界龙一族的势力,同时又杀戮无度。这般之下,父亲忍无可忍方才下令讨伐玄灵一族。”

“在接下来近十年的时间,界龙一族将玄灵一脉尽数灭绝封印在玄灵死域里。就算在那时候父亲依旧没想到要以一人之力将整个元寰大世界统一,不过民众呼声日渐高涨,父亲不得以才当了这个元寰大世界之主。”

那个由巨龙变成的金袍少年一扫方才的顽皮态度,给余戈的感觉完全是灵兽世界的无敌王者的压力。丝毫看不出一路上从巨龙身上显露出来的散漫和无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威严。

“界龙一族,是这个世界里受玄黄之气眷顾的世界的守护者,希望诸君能明白。”他神色微动。

“界龙一族不仅要在这个元寰大世界是强者,在玄黄大世界的诸天万界里也要努力成为无上强者。诸如许多年前的诸天之战,玄黄大世界里众多圣者消亡,普方界游弋于玄黄大世界未知空间里。之后万圣界消亡,再后是普世宗囚道一脉的封印。到现在玄黄大世界就已经就快置于天武大世界那些武道之人管辖之下。”

“尽管这些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千年年,但我能感觉到天武大世界正等着一个契机,也许只需要那么一个小小契机,整个玄黄大世界的局势就会重新改变。”

“现在父王已然归墟,元寰大世界里已经没有人能和诸天武神有一拼之力。相传他在那玄黄之争初始时已经拥有了超过了大地武神巅峰的力量。现在想来他恐怕已经到达了天武大世界修道的巅峰道天境,况且依附天武大世界的圣者众多。”

“在我们元寰大世界里的众人或许只有突破闻道境里的真知境,达到闻道境才能有与那诸天武神一拼之力。至于现在的我也不过闻道境里福音境的修为,不过能稍微利用玄黄大世界里一丝福音之力勉强战斗,也能够对一些未来之事进行占卜,但和那诸天武神对比起来依旧不堪一击。”

“诸君如果有谁能率先突破真知境,本皇宁愿退位让贤不会以父皇的功勋为借口保留皇位。”那界龙一族的众多少年似乎许多玄黄之事不太了解,听见皇者这般说便觉得怪异,内心暗自咂舌,如果连自己的皇者在诸天武神面前不堪一击,那这世间又能有多少人能经受住诸天武神的攻伐?

大殿里沉静下来,余戈却在众人的寂静里头脑一番混乱。

他最初听闻诸天武神是在封天之柱的幻境内,在那里他遇见一个令他感觉熟悉之人。回想过去的一系列事情以及自己日后的感悟,他能确定役使地神的奇怪青年就是自己所认识之人。却不明白他是不是和界龙一样原本属于玄黄大世界,却为什么又出现在八荒之域里?

再后来是那个对诸天武神有着无尽仇恨,名叫叫无量的青年。

现在他又再次从这界龙皇者口里听见了诸天武神的名讳。

“唉。”正在他思考这诸多事情联系之时,脑海里出现了一声突兀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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