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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难言之隐

薛宝镜仰靠在刘大屯宝马七系的后排座后背上闭目养神,任凭刘大屯不住的钦着车喇叭慢慢往前挪腾。他们要通过A市这条主要大街去市郊的清河,帮施廷接下市里正在实施的清河治理工程的一个小项目,顺便也想让这个“碌柱”刘大屯结识一下施廷这位新客户。

清河位于A城东10公里,她发源于A市东北方向的山区,有几条小河汇聚而成。它进入A市境内后就由东北西南方向转为正北正南,在A市城区以南又拐弯向西悠悠流去。它河面开阔,水流缓慢,经过前几年的环保治理现在变得十分清澈,河堤两岸植物繁茂,风景如画,是A市的旅游景区之一,也是本地人休闲娱乐的去处。

近来市里规划在清河修建拦水坝,形成人造小湖,并在湖的四周建设景观建筑。这些工程,全凭财政拨款,资金到位慢,工期又长,是些零零散散又压资金,利润又低的小项目。搞开发的大老板一般看不上这样的活。施廷不能和他们比,他初来乍到,在A市高层又无“内线”,只认识些诸如薛宝镜、贺书简、赵晓波一类“不治事”的“小喽啰”。只能先将就着接下随便什么工程,先扎下根再说。他就还不是贪多嚼不烂的人,并不贪得无厌,有点活路干着就认为不错了。再说了,商人施廷来Z省投资最跟本的目的还真不是单纯为了获取利润。这一点真要是说出来除了贺书简、赵晓波、薛宝镜能信外,其他别人还真不信。

薛宝知道,项目一开,钢材是用不少的。虽然项目不大,但跨河工程,用钢材就多,满能够“碌柱”忙活的。

“碌柱”是薛宝镜给钢材市场老板刘大屯起的外号。刘大屯出身寒门,为穷先是出来收破烂,千辛万苦积累点资金后就贩钢材。也是这小子有福气,前几年赶上了第一波开发热时一下子就爆发了。

刘大屯皮肤黝黑,中等身材,主要特点就是,身子圆直上下一般粗,酷似一尊农村过去碾场脱粒的“碌柱”,而且,单就脑袋来说更如一尊小型的碌柱。因此,自打第一次见了他,薛宝镜就给他起了个外号“碌柱”。从此,“碌柱”这个名字就在这个圈子里响了起来。以至于人们都逐渐的忘记了他的真名字。有趣的是,只要人们一喊“碌柱”,碌柱答应的反而特别畅快。哎——这小子除了庸俗透顶外人还倒不坏。痛快、仗义、实诚,重要的是还人性善良。

现在在A市他也算一流的大款了。一开始,还是一副围巾捆腰的破烂王打扮,许多的人见了就嘲笑他。薛宝镜和他熟识了后,也开始边耍笑边“调教”。慢慢地,他开始将就起来,开始装贵族。开始外皮考究、油头粉面、所有有钱人的行头都装扮上了,猛一看比薛宝镜这个真正的贵族还贵族。但是,别看他妆扮上了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其实内心特自卑,言行特低调,不像有些人有钱就变黑。他是你软他软、你硬他也软,见事扛不住绕着走,每每有点事就“破财免灾”了。这也是薛宝镜一二十年来愿与之交往且敢于和他“加深”的原因。

能帮人处且帮人,既帮了人生地不熟的施廷也帮了老实厚道的碌柱。一事双帮,行好见好,何乐而不为?这是早上贺书简的朋友施廷约她吃早饭时她就打定了的主意。

A市这两年变化不小,单就说车子就多得治不了了,特别是小轿车之类,好像是突然从天上落下来的。高峰时间,四个车道、路头路尾挤得满满腾腾,使前几年十分冷清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当然,A市是个发达省份里并不发达的中等发展水平的城市,好车很少,多是十万左右的低档车。像刘大屯这样不知藏富的暴发户毕竟不多,自然宝马、奔驰一类的车子也寥落晨星。

薛宝镜不敢坐前排,她也算是A市名人,认识她的人不算少。班不好好的上天天往外跑影响总是不太好。特别又是和刘大屯这样的不入流的人士在一起。想到这里,薛宝镜不由得睁开眼瞅了一眼刘大屯圆又长又圆如小碌柱的十分滑稽的脑袋。“奶奶的!”薛宝镜想起“那一次”的样子就想笑。

“那一次”薛宝镜喝醉了,让他送她回家。在路上,薛宝镜就异样的温柔地挑逗他,他有些吃惊,故意装作听不懂。最后,薛宝镜竟然有点抽抽搭搭地哭了,可怜巴巴的。女人的这种姿态,碌柱还是第一次见到。碌柱惊得萌哒哒地,近似于惊慌失措,一点也不敢造次的接言。

到了薛宝镜的家门口,碌柱要回。薛宝镜不容置疑地命令碌柱:“进家来!”露珠犹豫着。“愣的吗?家里就我自己!”薛宝镜暗示性的补充道。谁知,这一补充不要紧,碌柱反而更慌了,拔腿就跑。薛宝镜低声喝了一声:“回来!帮我开门!”。碌柱回头一看,薛宝镜都急了,眼红红的瞪的溜圆。碌柱只好“喏喏”着胆怯地往回走,边走边不好意思地嘟噜着掩饰道:“我怕车子停的不是地方。”

“你停在哪个地方都是地方!奶奶的!”薛宝镜有点威严骂起来。碌柱踱到薛宝镜跟前,伸出手想接钥匙替她开门。薛宝镜打开他手,一脚踹开小院的门,伏到他的肩头上对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门早就开了!你真以为我连个门也打不开?奶奶的!你真是个木头!本姑娘还吃了你不成?”

碌柱看似鲁笨,其实并不愚笨。他明白了薛宝镜的意图,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汗也冒了出来。但是,想到来的路上,薛宝镜可怜兮兮的样子,估计她肯定有难言之隐。此时此境,即使真就是什么事,他也得勇往直前了。于是,碌柱赶紧打头进院,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直接推门进屋了。进了屋,碌柱又手足无措了,直挺挺地站在客厅中间。

薛宝镜其实也没喝太醉,她熟练地进来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顺手拿只杯子给碌柱倒上水,放到茶几上,“碌柱,你坐下吧,烟在那儿,随便。”语言有了明显的温柔。说完就“噔噔噔”径直上楼去了,单留下碌柱呆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会儿,薛宝镜在楼上向客厅喊“碌柱,上来。”

碌柱犹豫了一会,听到薛宝镜又喊,只好走上了二楼,二楼楼梯口对着一个开着的房间门。碌柱立在门口知道这是薛宝镜的卧室,不好意思进。薛宝镜又在里面喊:“进来啊!”。碌柱只好慢慢地走了进去,眼睛直挺挺地看着窗户不敢四处打量。这时,薛宝镜已经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睡衣,坐在床上,手不自然的搓摸着床单,“碌柱,坐这里。”声音已是柔情似水了。

“……”碌柱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犹豫片刻慢慢地坐到薛宝镜的床沿上,也开始摩挲床单。谁也不再说话,空气像凝结了一样,只听见挂在化妆镜上面的一块鸽子形钟表,随着鸽子点头啄食的动作,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过了一会,薛宝镜开始脱睡衣,慢慢地脱。碌柱若受宠大惊,不敢看。

……(此处删去68个字)。

看着碌柱的窘态,薛宝静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像老师一样哄着说:“奶奶的,…(此处删去7个字)?你没学过还是没干过还是没见过?还得教你啊?咹?开始啊?”。最后碌柱才开始当起了“学徒工”。

当然了,碌柱心里是过于激动疑惑!激动的是,他刘大屯祖宗三代上下八辈即使做梦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桃花运”……(此处删去17个字)。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事,究竟是开了洋荤的幸福?还是作了洋孽后会倒霉的开始?他疑惑的是,一向威严矜持的薛部长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这般?这样光鲜的女人怎么会还如此的“饥渴”?这样高贵高傲的千金怎么会看上他这样的土老帽?激动之下,他忍不住浑身打颤,忘了“方法如何进行”和“步骤从哪儿开始”了。最后,还是在薛宝镜主动的动作和温柔地“哄骗”下,才激起他的本能和野性,让他使出了平生蛮劲一鼓作气义无反顾完成了历史性的壮举。

碌柱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强壮,自然很棒,薛宝静也感觉出来了。她叹口气说道:“碌柱,奶奶的,本小姐还是头一次强迫男人啊。”

碌柱赶紧回答:“哪呢,哪呢,不是的,不是的,是俺……”他是想说“是俺强迫你的。”意思是想表达是他的主动。他认为这样可以减轻薛宝镜的难堪。但是他就是不敢说出“强迫”那两个字。然而,薛宝镜却并未有他认为应该有的“难堪”,而且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奶奶的,碌柱,你真是个实诚人。”。看了看还红着脸的碌柱,她又低声说:“碌柱啊,你可不能在背后笑话我啊!其实,我不是,那个很,很,随便的人。我是有难言之隐啊。”碌柱听到这里看看她,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碌柱知道,既然是有难言之隐,就是人家不便于说,自己就不能打听。

后来的几次,尽管只有几次,碌柱确实让薛宝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刺激。一种抛却虚伪、扭捏、利益、假惺惺的,毫无顾忌放松本性的又安全踏实的满足;一种长期平淡和麻木中终于找回了的女人本能的体验;还有一种太过平静的生活偶有波澜的激动……总之,是一种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愉悦,让她欲罢不能。

薛宝镜不是放浪的女人,但她也不是保守的女人。她只追求感官愉悦,没有道德愧疚,一般不会委屈自己。当然,从小养尊处优,在她的生活里需要用来交易,用来交换什么想得到的东西的事情还没有出现过,根本就用不着。

一般的说,男女有了这层关系后,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但碌柱确实不错,从不敢在她面前说脏话、从不敢造次也从不敢主动的和她说这个事,就是暗示也没有过。特别是在外人面前,他倒像是比她还怕被别人说三道四似地。这正是她之所以“找”他的原因,也能让她得到彻底的放松。

薛宝镜一直认为老父给她留下了三份遗产。政治遗产——逐渐被时间和世俗磨耗,趋于归零;经济遗产——就是一套老式的别墅。说是别墅其实就是上下两层的厅级干部公寓,近几年进行了简单装修,绝说不上豪华。没有存款,真的!那样的年代高官大都很清廉,特别是他父亲这样的人只考虑政治前途,只追求虚无缥缈的名声吗,没有留下存款。这一些,外人特别是现代的年轻人肯定都不信。而且,就是这个名声也快被历史淡忘了。这一点,她倒没有埋怨、遗憾什么的。因为在她的生活里从没有困难、拮据、窘迫一类的概念。因此,她对金钱的欲望不强烈,甚至说很淡漠。给她留下的生活遗产就是——给她找的这个门当户对,学历很高,气质斐然,相貌堂堂的丈夫。本来在外人眼里,他们的婚姻是黄金佳配。然而,就一事,就这个本是黄金佳配的婚姻大大的打了折扣——丈夫外表强壮“内里”却不强壮,他没有男人应该有的“本事”。父亲留给她的生活遗产是苦不堪言的遗产!

这样的难言之隐,原来,除了她和自己的丈夫两家人之外恐怕没有其他人知道。现在,逐渐的有人开始知道,碌柱就是其中之一。当然,碌柱的知道,现在还是揣测,基于她不寻常行为上揣测。她和丈夫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仓促而就的,这让她没得到婚前“验货”的机会。新婚之夜的失败让薛宝静十分意外,但是还抱“缓解一下就好”的希望,一“缓解”就缓解了一两年。再后,就侥幸希望治疗改善,一治疗就又是两三年,最后才明白是彻底的没了希望。但是,凭着双方父母的关系和惧怕社会影响,父母坚决不同意薛宝静“出幺蛾子”,而是让她“熬熬”,父母不能体会的是,这个“熬熬”是在“煎煎”的前提下的。这样一来双方都近了不惑之年。到头来,薛宝静只有认命了。谁知道,几近不惑之年时,薛宝镜的“生理需求”却异常高涨起来。薛宝静已经无法再忍受不能“出幺蛾子”了。父母也老了,已经觉察不出薛宝镜暗里生长的“幺蛾子”。不过还好,她的丈夫还有“自知之明”,一直在省城工作,恰好就是“看不见”或是“被装看不见”她的“幺蛾子”。当然,薛宝静也十分顾及影响,一直做的很隐秘。且不在“一棵树上生幺蛾子”,以免日久生情“幺蛾子”无法控制泛滥成灾。现在,碌柱又算是一个理想的,不大可能失去控制的“生幺蛾子”的树。

碌柱,是给她解决难言之隐的苦痛的老实人。是“济危解困”而不含其它企图的安全对象。薛宝镜私底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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