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关了门的房间里，感觉像从水深火热里重新到了人间。
尚肖的粉唇微微张合，不平的喘息着，捂着胸口对何若水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爸爸的坏，丝毫都不输于你呢？！”
后面的那句话，哪里是安慰啊，根本就是故意的——
“……”何若水眨眨眼，“我觉得，我胜出于蓝、”
尚肖倒地不起。这年头，“坏”也成比较的对象了？！
……
已经记不得是哪个年头了，何平威对自己说：我不可能如此深情，我不会如此深情。然后成功的说服了自己，变成了现在的何平威。
如今，过了数个年头，往事早已在每天朝升日暮中，随着时光沉入了幽蓝的海底。他以为除了自己与她，没有任何人再知道了。可是临到晚上快上床休息的时候，他儿子来电话了。
“爸，你认识“妈”的，是么？”
都是聪明人，用妈做代名词也听得懂。何平威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为儿子的观察力感到骄傲，“你啊……这一天还没忙死你么，居然什么也没错过啊，嗯？你老婆呢？”
何若水靠在露台上，拿着手机在耳边，垂头嘴角勾了一下：“爸，转移话题不太好。”
“……”被点破，何平威有些懊恼，“合着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想听我给你讲睡前故事是吧？”
何若水挑了挑眉：“啊……你和妈之间还有故事？长篇的短篇的？！”低醇性感的笑声，从震动着胸膛中，低低的传出，“我的确比较感兴趣，为了我妈还有我自己。”
要知道，那么些年，能让何平威主动跟过去的人没几个。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爱把“完美”这个词，贴在他的身上，作为他的标签，却不知道，完美不是与生俱来。他从小最大的乐趣就是和自己的父亲……比。
如今似乎抓到了父亲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呢？！
“你困不困？”那边的父亲开始用专属于父亲的威胁语气，然而何若水却装作没听出来，很无辜的吐出一个字眼：“……不。”
“你……”何平威脸色会儿红会儿白的，最终无奈的应了一声，“我和你“妈”……的确是老相识了，她曾经住在隔着大院子的好几条街上。”
“隔着几条大街还能认识？”
何平威接下来说的就不那么顺畅了，“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自己认识我的……嗯就缠过来了……天天儿玩……然后就在一起……一段时间……嗯……”
何若水憋住笑声，老何也有那么窘迫的时候，颠覆性的意义啊！
“怎么分开的？”他清咳两声，浴后的清香袭来，腰间陡然环上一双纤细的藕臂。他按了免提，将手机随手放在了手边的台面上，转身将这个小女人搂进怀里。
尚肖闭上眼，静静享受着这一刻，她以为他挂了。
直到，一道沧桑而严谨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她一下子便听得那是公公的嗓音，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你爷爷不像你爸我那么开明，而且当时的时代，也不像现在这样自由。当时的条条框框太多也太坚固了……比如，门当户对啊什么的，你爷爷的手段，街里街坊的流言，那都是能杀人的。我一早知道和你妈是没有结果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表白过。我做出一切表达爱的举动，但从来没有把爱说出口。我这是存心给她留了一个提离开的理由。事实证明，我也没白留……她走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像在诉说着别人不圆满的故事。何平威的笑声在电话里爽朗传来，“臭小子，这下子你满意了吧？全告诉你了！那么八卦怎么会是我何平威的儿子？！亏得外头人还叫你男神！”
然后，手机里传来冰冷的“滴~滴……”声。
何若水静寂着黑眸，直勾勾望着那个渐渐黑屏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