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斌和我纠结了很久,终于决定这周六晚上跟肖圆摊牌。这一天终究是要来,但它的来临必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些天,我常常晚上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肖圆和顾斌的影子,我不知道这次的摊牌是否意味着我和肖圆的友谊也会就此瓦解。
我不敢见顾斌,也不敢写信给他,因为与顾斌相比,我更不敢见肖圆。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顾斌,其实这样的顾虑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就是自己不仁,到时候也不能怪肖圆不义。
但是李波跟我说,幸福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这没什么错。他还鼓励我说,记得那天我们“教训”肖圆圆的时候,我曾说过顾斌是我从小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我离这个梦只有一步之遥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泄气。
最后,我和李波都认为,有些事情,与其从没做过之后去后悔,还不如尝试了再后悔。其实,从一个成熟女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认为”,这是很不对的,毕竟人生短暂,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走弯路上,所以,走之前,就应该把路选好,最好能把路铺好。
可是,谁让那时,我们都那么的,无知和冲动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六晚上,顾斌和我都早早的到了,在学校的小花园里着等肖圆。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把四周照的亮亮堂堂的,让罪恶的人无处逃遁。
“我感觉自己将要做一件坏事。我有点害怕。”我低着头,颤抖的声音对顾斌说。
“有我在,没事的。”
“一会我们该怎么对肖圆说,我本来都想的好好的,可是现在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你不用担心,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去跟她说,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好了。”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的那些可是只会让这件事一拖再拖。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担心些什么呢?”
顾斌抚着我的头,温柔的看着我,就是我常常会恋恋不忘的那种。这样的温柔实在让我不能自已,因此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龙潭虎穴,我也都决心要闯一闯了。
等待的时间似乎都会变得很漫长,可是有些时候我们都不得不去等待。
最终,肖圆还是在我和顾斌焦虑不安的等待中出现了。
她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我们后,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的跑了过来,快乐的像一只春天里的蝴蝶,她对于顾斌的“决定”一定毫不知情,也许她还满心欢喜的以为我们在策划另一次有趣的活动。
我,又开始周而复始的犹豫了。
“咦,灵菲也在呀。”肖圆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
其实我只要“嗯”一声就行了,可是愧疚感令我必须说些什么,可是要说些什么呢?不安又令我不知所措。
“肖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果然,顾斌如他所说的那样,只需要我在一旁听着就好。
其实,这次的摊牌,我是可以不必来的。可是,我却坚持要来,因为我不想逃避,也因为担心顾斌会念旧情,下不了决心。
“什么事?”肖圆感觉到了顾斌的严肃,她也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我们分手吧,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上灵菲了,我知道你的心也早已经不在我这儿了,不如我们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
顾斌一口气把这些话说了出去,干脆利落,不带感情,无一字多余。
肖圆显然蒙掉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肖圆……”
我怯生生的触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肖圆却闪电般迅速侧了身,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肖圆抬起头,狠狠的瞪着我,眼神很寒冷,像是要逼走这个春天所有的温暖。月光照进她的眼睛里,那早已酝酿在眼眶里的眼泪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汪灵菲,从今往后,我—和—你,势不两立!”
肖圆愤怒的说着这句话,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甩了我一巴掌。她一定,一定恨透我了。
“肖圆,对不起。”
我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可是肖圆已经跑远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的道歉。
其实她打的一点也不疼,疼的是我的心。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样的自私,为了得到顾斌,不惜伤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顾斌刚才还说让我旁观就好了,结果好像他自己却成了旁观者。那个“势不两立”,那个巴掌,好像对于他都只是过往云烟,无关痛痒。
这次的摊牌匆匆的结束了,预料之外的迅速,这样的速度也让肖圆被伤害的猝不及防。
她再不见我了,不再找我了,也再不让我帮她传信了,我们的友谊也真的没就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