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追上大部队的时候,一群人正围在一座两层的阁楼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与其他建筑不同的是,这座阁楼的四围拉满了宽宽的大红绸带,并在四角的屋檐上各系上了四朵大红花,就连窗户上也贴满了大红双喜。就像古时候娶妻迎亲时,装扮的那样。
“快出来,快出来了!”一个女生兴奋的嚷嚷着。
“什么快出来了?”我转过头询问李波。
“这里一会儿呀,会有一个有趣的……节目。”李波假装一副神秘的样子
“什么节目?”我追问。
“你继续看嘛。”
“快看这边!”
我顺着一个高个子男生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左手提着一副锦旗,右手握着一把折扇,慢条斯理的走到阁楼阳台的正中,旁边的一个小喽啰卑躬屈膝,毕恭毕敬的尾随着他。待两人驻步后,小喽啰从男子手里接过锦旗,“哗”的一声,撒了开来。
只见那锦旗上面写着“抛绣球选婿”五个烫金的大字。
小喽啰接着又大声的对台下的观众们说:“这位就是我们南平赫赫有名的慕容老爷,现咱家老爷有一千金,今年方二八,待嫁未宗,承蒙大宋皇帝的恩准,”小喽啰边说还一边拱手朝天,表示尊重,“特在此地抛绣球招婿,凡有志青年,未婚男子,请聚于楼前,我家小姐马上出来。请小姐——”
他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又转落在了阁楼的出入口处。
又过了一会儿,伴随着阵阵嘘声,一位箍着发髻,步履蹒跚的老妈子搀扶着一位身着大红新娘装,遮着红盖头的年轻女子,羞羞答答的从阁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位姑娘的手里托着一只五彩斑斓的绣球。
“凡抢到绣球,并且符合条件的男士,可以即刻与我家小姐拜堂成亲,并赠送彩色照片一套。我家小姐,沉鱼落雁,貌美如花,各位青年才俊可要把握好了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李波,使了一个眼色,鼓励他去接那姑娘的绣球。李波立刻反用一双犀利的眼神,打消了我的提议。
老妈子搀扶着慕容家小姐走到了台子中央,那个讲话的小喽啰也顺势退回了角落。
“请小姐抛绣球!”
那位被换做慕容小姐的姑娘,缓步走到围栏边缘,双手托着绣球。举高又垂下,左看看右望望,似兴奋之余又有些遮遮掩掩。她的样子让我不觉想起了一句《琵琶行》里的古诗:“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边,这边。”台下的人一个个激动的伸直了双手,做好接绣球的准备。大家费力喊了好半天,那位小姐才终于把绣球抛了出去。
伴随着绣球的垂落,场内顿时一片沸腾。
绣球在人群里滚动,男女老少都在抢,有的为自己抢,有的抢来抛给别人。我也跟着大家伙闹腾了起来,终于绣球被我抢到了,我迫不及待将球的塞给了李波,并帮他保护着不再被别人抢去。可是李波却气呼呼把绣球扔了出去,正好砸到了韩枫,韩枫躲开了,绣球掉在了地上,又被一群高年级的哄抢去了。
最后,在欢呼声中,一个男生抱着那只绣球被大家推推搡搡的上了台。
等我看清楚后,才发现那个男生居然是萧滼。
“萧滼”,似乎是好久没有听见过的名字了。自从他和菲姐分手,自从他和水梦涵成双成对,我就“厌屋及乌”的疏远了他。不过,事实上,本身我和他就没有多少交集。
思索之余,萧滼已经迈上阁楼,和那位慕容小姐并肩立于高台之上了。他身着新郎装,正好与慕容小姐的大红喜袍相得益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在司仪的指挥下,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他们“喜结了连理”。
“现在,新郎可以掀开新娘的红盖头了。”
大家欢呼声愈发热烈了,全都齐刷刷的盯着他们,想一睹新娘的芳容。
萧滼大方的从司仪手里接过一根小棍,接着用那根小棍,轻轻的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头,慢慢露出了慕容小姐的整张脸。
这位新娘果真没有叫大家失望,长的非常漂亮。跟她比起来,萧滼也没有逊色多少。他们俩这样双双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璧人,像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最后,新娘又从老妈子手里接过一篮喜糖,和新郎一起洒向了游客们。
我抢了一颗喜糖后,也随大部队前去看“耍大刀”了。
节目结束,人群便很快从阁楼前散去了。我仿佛依稀间,看见了水梦涵的背影,她好像仍然站在原处没有离开,视线直愣愣的注视着那座依旧喜气洋洋的阁楼。
一阵风拂过,我被风中夹杂的沙子迷住了眼睛。转眼间,水梦涵的身影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