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老子为了这个朝廷打算,他还要排挤老子怎么!我去找他!”褚益阳登时火气上涨,就要进宫。
“你现在去也是白搭,你以为皇上会见你,一句身体抱恙就打发回来了。”花胡继续游说,“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当初我让你和我一起死谏,逼死那个尉迟璟岚,就你,你看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褚益阳狠狠地瞪了花胡一眼,然后指着花胡的鼻子骂道:“你有本事当初怎么不逼死他,还不是你那宝贝女儿,皇后的错,说什么要保那孩子一命!还有今天在大殿,你为什么不说话?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就会放马后炮,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你!哼,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以后被那小子玩死都不知道!”花胡甩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花胡走后,褚益阳盯着门口半晌,举手将身边的茶碗砸碎,愤愤地自言自语:“尉迟璟岚!小小年纪真是个祸害!”
这个时候,客厅后面,一个小脑袋正似懂非懂地听着刚才的对话,却记住了那个听起来很好听的名字,尉迟璟岚。那时的褚玄,十二岁。
花胡走后并没有多久,皇宫的调令就传来了。封褚益阳为巡按,去山东巡视百官。
褚益阳这回是真的发火了,不管不顾地就闯到了宫里。果真尉迟承德也没有见他,将他打发回去了。但是那一日,褚益阳大闹皇宫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开去了。
尽管有所不满,但是褚益阳还是收拾行囊,出发去山东去了。不管多么不高兴,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而且他也想离开这里去散步。
离去之前,他还交代自己的夫人好好照看家里,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褚玄和才五岁的小女儿褚红袖。交代褚玄不可只顾着学习书本知识而把武功落下,褚玄也很开心地答应着,随后就送他离去了。可是有谁知道,这一送,竟是天人永隔,褚益阳再也没有能回的来,褚家很便家破人亡了。
事情发生在褚益阳离京大约半月之后,皇宫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批此刻。刺客分为两拨,一拨人刺杀尉迟璟岚,另外一些人刺伤了皇帝尉迟承德。
尉迟璟岚宫中生活虽苦,但是正真意义上的刺杀,却是从那一日开始,再没有停下来过。那一次,尉迟璟岚身受重伤,几乎送命。
这批刺客很厉害,伤了不少宫中的好手,就是尉迟承德身边的影卫最后也都不得不出手了。尉迟承德身边的影卫个顶个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对付那群刺客很快便手到擒来。
可惜刺客几乎都死了,最后也只有一个活口留下来。进过审讯,尉迟承德得到的消息是,这群刺客是受褚益阳的命令而来的。
褚益阳始终相信着尉迟璟岚是祸害这一说,而且对自己被派到山东这个荒芜的地方非常的不满,于是就找人刺杀了尉迟璟岚还有皇上,要是刺杀成功,他就会夺取这个波月王国,成为新的皇帝。
尉迟承德得知后震怒,便调派手中秘密组织黑鹰前去调查,一切都顺风顺水,褚益阳行刺的证据异常的充分。尉迟承德本就在震怒之中,加上尉迟璟岚在那之后真的差点就病死,一气之下决定处死褚益阳。可是如果自己直接处死他,那么,还没消退的谣言说不定会再次四起,而且,褚益阳打得幌子本就是要除去尉迟璟岚这个祸害。于是尉迟承德在没有来得及细细思量,先下了命令,将褚益阳还有他全家一起处死。
褚益阳是被黑鹰的人所杀,但是却安排他死于意外,根本看不出有他杀的迹象。而在褚家夫人得知噩耗,匆匆带着两个孩子和几个家丁赶往山东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山贼,被齐齐地灭掉了。
其实尉迟承德后来冷静下来之后,并非没有怀疑过,只是在下令杀褚益阳之后,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冤枉了他,也无法回头了,便一不做二不休,就没有收回成命,继续调查下去。况且,褚益阳刺杀的证据也实在是很充分的。
但是这个时候,痊愈之后的蓝忠甫早就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很快就察觉出这其中有阴谋的味道,但是因为时间稍过,即便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就无处可寻了,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谁知,没有几日,宫中就传来了皇上遇刺的消息,虽然消息封锁地很紧,但是因为尉迟璟岚的重伤,尉迟承德也并没有瞒他,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蓝忠甫。蓝忠甫本是紧张于尉迟璟岚的病情,根本就忘记了询问尉迟承德关于刺客的事情。等他稍后几日接到了褚益阳在山东病死的消息的时候,他一瞬间便将几日的事情联系起来,心中叫道不好。
蓝忠甫本以为幕后策划是花胡,可是调查多日后,自己得到的结论和皇帝一般,行刺者确实是褚益阳派来的。而且,蓝忠甫的调查更加清楚,那日行刺尉迟璟岚的,确实是褚益阳派来的人。
褚益阳怀着满腔不忿去了山东之后,在当地结交了一些武林人士。褚益阳本就草莽出生,对这些人有着不少的好感,便将尉迟璟岚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愤懑告知了那些人。其中一个人似乎对褚益阳特别感兴趣,便教唆褚益阳,刺杀掉那个尉迟璟岚。鬼使神差般,褚益阳答应了,而后来被尉迟承德擒住的那个刺客,便就是那个人了。
而关于花胡,蓝忠甫查来查去,总是被什么人在暗中阻止了,这暗中之人很明显不能是花胡之流了。
于是褚益阳确实是有罪的,但是罪不及家属,蓝忠甫想在尉迟承德面前替他们开脱,可是,尉迟承德因为尉迟璟岚的伤情,根本听不进去。蓝忠甫坐立难安,但是在朝中是唯一一个没有自己党派的大臣,身边也是一个亲近的护卫都没有,他也不愿意让更多的人涉险,竟然一个人骑马去追赶在那死亡边缘的一群人。
蓝忠甫并不会武功,但是在征战之中,还是学会了骑马,可惜因为没有什么武功底子,所以并不能骑得很快,也不能坚持很久,所以当蓝忠甫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一切早就来不及了。那家野店已经被付之一炬了。
而那几具被杀的尸体还是被当地的官府给挖了出来,放在了当地的义庄待人认尸。蓝忠甫不敢去认尸,便化装成一个落魄的乞丐,去义庄借宿一样查看了那几具尸体。其中唯一一副女人的尸骨应该就是褚夫人了,旁边两个早就面目全非的小孩,应该就是褚家兄妹,但是蓝忠甫还是细心地发现了,尸体之中的两个小孩并不是褚玄和褚红袖,那两个小孩和褚夫人不一样,褚夫人是死于胫骨折断,其他的几具焦尸大概是当时店里的人也都是如此,而两个小孩,身上根本什么伤痕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可能是病死,也可能是饿死,但是这些事情因为早已经是焦尸,根本看不出来了。
蓝忠甫在那个很小的镇子里面乔装成了一个乞丐,在里面呆了大约三天之后,基本上弄清楚了还有多少尉迟承德的手下在这里,其实并不多,他们还留在这里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看是否会有褚益阳的手下过来认尸,如果有人来了,那就证明这件事还有其他的人知道,那个人也就是必死无疑了。而且这三天之中,蓝忠甫还意外地在一个破落了小庙里面,发现了真正地褚家兄妹。
褚玄浑身脏兮兮地,可是还是倔强地把自己的脸弄得干干净净,但是小女孩褚红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已经高烧不退好多天了。
蓝忠甫见到兄妹二人的时候大骇,忙四周转转,确定没人在四周徘徊才走了过去。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蓝忠甫依旧是化装成一个乞丐,不跟他们相认。
初时,褚玄对这个来路不明的老乞丐很不放心,嘴巴紧紧地什么都不说。蓝忠甫自然也不逼他,而且,褚红袖的病不能再拖了。
蓝忠甫略懂医理,对于褚红袖的高烧勉强还能对付,可是药材就没有办法去买了,毕竟一个老乞丐有钱买药是一件相当不正常的事情,他不能冒这个险。犹豫了半天,蓝忠甫只能去野外亲自采摘了些药草回来,给褚红袖熬药。
褚玄始终还是个小孩,见老乞丐对他们这么好,轻易也就放下了防心,将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那日褚夫人带着他们兄妹二人到了郊外的那间野店,半夜的时候,本来在熟睡的褚玄和褚红袖忽然被一阵浓烈的烟味呛醒,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在火光下,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把尖刀,他面前时一个黑衣人,看的出来,脖子被人给割了,正缓缓倒了下去。
褚玄当时就吐了,但是尚年幼的褚红袖当时就晕厥了过去。那个满脸是血的人当时就走了过来,褚玄勉强才认出来,这是父亲的亲随,然后也失去了意识。等他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庙里面了。而那个父亲的亲随焦急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蓝忠甫便问那个人有交代些什么,褚玄老实说,那个人大意是说让褚玄带着褚红袖在这里好好地带着,等过了半月之后再从这里出去,然后走的越远越好,绝对不能再回去京城了。而且,无论走到哪里,也绝对不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安安稳稳过一生。说完之后,那个人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和一些钱就走了。
蓝忠甫猜测着,那个人大概是去转移那些杀手的注意力,好让这两个孩子安全地呆在这里,大概已经死了。蓝忠甫犹豫了几番之后,做出了决定,他不能带着蓝家兄妹走,也不能对他们有所照顾,这样太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教会褚玄如何自保,让他们好好地在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