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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九、最遗憾的事

叶霜将自己蜷缩在阔大的沙发里,在这个本就幽暗的角落里,这样一种姿态,会让她感觉到安全。曾经,这是她生活中的常态,静静地蜷缩在某个角落,恨不能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绝。

叶霜悄悄地环视了一下周围,这个时候,每张台子几乎都坐了人,然而环境却并不显的嘈杂,除了台上歌手悠悠缓缓的歌声,所有人似乎都保持着静默。是在听歌,还是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叶霜弯一下唇角,静静地笑了,因为她看见赵宇正走上台去。白色的衣白色的裤,简简单单,干干净净,低回婉转的嗓音慢慢地说道:“一首老歌送给在座各位,《弱水三千》。”

叶霜托了腮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赵宇,静静地听着赵宇唱歌。简单干净,带着淡淡忧伤的神情,那时,就是这样的赵宇,用一首《青花》让叶霜莫名心动。是他的歌,还是他这个人人?叶霜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

“飘荡的人未眠/醒在寂静的夜半陌生旅店/谁来陪/用这满载过多记忆的疲倦/重复着思念/无聊的下雨天/今夜挫败心情更加明显/怎么会温柔体贴/换来绝望的体验/无语也无言/化成烟模糊我的视线/失去爱生命最苦的那天/无法分辨为何无法永远/万般可怜只因一厢情愿/化成烟缓缓升起的缘/有了爱生命再不必亏欠/弱水三千等到你的出现/天心月圆/伴着你的明天。”

又是一首忧伤的歌,娓娓婉婉地诉说着一厢情愿的等待,以及悲伤而无望的坚守。悲伤而无望,当这个词跳进叶霜的脑海时,她心底的某个地方,隐隐的痛了起来。她端起面前的果汁慢慢地喝着,希望这冰凉的饮料,能让这阵疼痛尽快结束。

结束了演唱的赵宇走到叶霜身边坐下来,笑着问:“今天怎么过来了?”

“又看了一天的资料,脑子都快成一锅粥了。”叶霜慢慢地摇着手里的冷饮杯,浅浅地笑一下,“什么时候唱《青花》?”

“我今天把它排在最后了。”赵宇似笑非笑地看着叶霜,“这样你就可以晚一点离开了。”

“是吗?”叶霜微微皱起眉,“可是,我哥到时间就会来接我的。”

赵宇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脑袋,道:“逗你玩呢,怎么舍得让你那么晚?”他转头看着台上的另一位开始演唱的歌手,问道:“你哥不会真的打算让你管理公司吧?”

“谁知道啊?”叶霜皱起眉苦恼着道:“好麻烦的,一个头两个大。”

赵宇回过头看着叶霜,笑了起来:“慢慢就好了。那么大的公司,你不帮他谁帮他?自己人才最可靠嘛。还要喝点什么吗?”

叶霜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从来没想过,原来我哥一直这么辛苦,现在想起来,从前的我真的是又任性又自私。”

“为什么这么说?”赵宇伸出手臂揽住叶霜的肩,他感觉到叶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却并未挣脱。他挑了挑嘴角,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

“我上大学的时候,宁肯不上学也不愿住校,我哥就每天接送我上学,那时,他的公司刚刚起步,一定比现在还要忙还要累。”叶霜深深地吸一口气,再轻轻地慢慢地呼出去,“我那时,真的太不懂事了。”

有人轻咳了一声,赵宇急忙收回手站起身来,叶霜仰起头微笑道:“哥,今天这么早?”

叶诚向赵宇点点头,在叶霜身边坐下来,赵宇急忙笑一下道:“我还是去后台候场吧,叶霜,下一首就是《青花》,听完后就跟你哥回去吧,早点休息。一会儿我就不送你了。”

看着赵宇离开,叶诚才微笑着道:“我打断你们了吗?”

“没有。”叶霜把手按在叶诚的膝头,歪了头道,“哥,我今天把那些档案资料全都看完,有奖励吗?”

叶诚微微侧了身看着她:“想要什么奖励?”

“一杯酒,你常喝的那种。”叶霜的唇角弯弯地翘起来,“只要一杯,好不好?”

“那酒太烈了,不适合你。”叶诚抬手招来侍应生,“一杯蓝色夏威夷。这款酒很漂亮,也很适合你喝。为什么想喝酒?觉的很辛苦吗?”

“一点点。”叶霜把头靠在叶诚的肩上,轻声道,“哥,这么多年,你一定更累吧?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见你抱怨呢?”

叶诚握了叶霜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轻声道:“因为有你啊,所以哥不觉得累。你的酒来了,是不是很漂亮。”叶诚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清新爽目的海水蓝,晶莹剔透的碎冰,浅浅地抿一口,甘甜,酸爽,还有一丝丝的苦意,在舌尖若隐若现。

台上,赵宇的声音再次响起:“《青花》,送给我的最爱。”

“为什么总是喜欢听这首歌?”叶诚轻声问道。

“不知道啊。”叶霜将酒杯放在到唇边,慢慢地着喝着。

“三月走过柳絮散落,恋人们匆匆,我的爱情闻风不动,翻阅昨日仍有温度,蒙尘的心事,恍恍惚惚已经隔世。遗憾无法说惊觉心一缩,紧紧握着青花信物,信守着承诺,离别总在失意中度过,记忆油膏反复涂抹,无法愈合的伤口,你的回头划伤了沉默……”

“哥,你有没有什么说不出的遗憾呢?”幽暗的灯光里,悠远的歌声中,叶霜的双眸显出梦幻般的迷离,“应该也有吧,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呢?还是,根本没有人值得你去诉说呢?”

遗憾?叶诚更紧地握住叶霜的手,如果说会有遗憾,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永远地握着这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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