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红了,假装严肃地怒斥:“不许笑,严肃点儿,我这是打劫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
岑江月笑得声音更大了:“我了个去,你是打劫的?”
那人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那当然!我专注打劫二十年,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已经破零,成功率十万分之一了!”
“莲大条,我第一次见比你还二的人。”岑江月笑着说。
莲笑笑倒是正经起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再眯,再再眯。
(作者后妈:别眯了,再眯就没了。)
“原来你不是人啊!”莲笑笑阴笑着说,“我就说嘛,这荒山野岭的,连个农家都找不到,怎么会突然有人来打劫呢?”
缘法问:“笑笑,你说什么?”
莲笑笑抱着胳膊说:“我说,眼前这个颜值还算及格的劫匪,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精!”
岑江月错愕地看着莲笑笑:“莲大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那人也突然慌乱了一下,忙问:“你……你怎么会知道?”
莲笑笑装着一副柯南的睿智样子说:“可惜啊,想做狐狸先把尾巴藏好嘛!一个刚刚修成人性没多少年的小妖精,身上那股浓烈的妖气,你当我瞎吗?岑江月虽然也是妖,但是久居灵山,已被佛法感化,妖气早已经消失了。但是你的也太浓了吧,跟伏特加似的!”
那人吐了吐舌头,碰见行家了,只能认栽。抬眼看着一袭绿衣的岑江月,问道:“你叫岑江月?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多么诗意的名字啊!”
岑江月突然像找到了知己一般,泪眼汪汪地说:“看来世上还有懂我的人啊,不是,是妖啊!”
那人一下子跪在莲笑笑等人跟前,磕了三个头,说:“请众位大灵大圣收了小的吧,小的一路上可以为你们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捏肩揉腿!”
“太好了!”
“不行!”
第一句是岑江月说的,第二句是莲笑笑说的。
“我们是去游学,怎么能带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妖精呢?”莲笑笑反对道,“万一他不安好心不怀好意怎么办?”
岑江月长大嘴巴看着莲笑笑:“莲大条,你都一次用两个成语了!”
那人见莲笑笑不同意,忙说:“我不麻烦的,我是要变成本相,一路跟着你们就行了。而且以您的神通广大,就算我心怀不轨,你也有办法制服我啊!”
莲笑笑被戴了高帽子,表情总算缓和了些。
那人低着头,一脸委屈地说:“我只不过是一只修炼才五百年的蜻蜓,在法力高深的您面前,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儿,怎么敢伤害你们呢?”
莲笑笑瞪大了眼睛,问:“你是一只蜻蜓?”
岑江月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一般,怎么这么诡异呢?记得出发前,莲大条貌似说在游学的路上我帮你找一只比鸡汤哥还帅的蜻蜓。
千呐,千呐,千千呐!
莲大条上辈子什么投胎啊?!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的?
“阿月,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说在路上帮你找一只……”莲笑笑话未说完,被岑江月捂住了嘴。
岑江月低声威胁道:“不想屎就闭嘴!”
缘法接受了莲笑笑和岑江月的身份,对这个“侯赛磊”的身份也瞬间接受了,不过就是多了个男版的“岑江月”一起上路而已,这样更热闹。跟莲笑笑在一起久了,缘法原来有些孤僻的性格倒是改变了不少,也变得爱热闹,合群了。
对于这些微笑的变化,缘法自己都没有想到,但他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莲笑笑带来的。
面对“侯赛磊”星星般闪亮的眼神儿,岑江月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他,反正也是蜻蜓同类,就当收个小弟吧。
“侯赛磊”正式成为岑江月的蜻蜓“小弟”。在侯赛磊的帮助下,四人顺利走出大山。
四人像西天取经一样,走啊走,走啊走,终于来到了鼎鼎大名的金陵,也是这一行第一个落脚点——云台寺。把江山好处付公来,金陵帝王州。想今年燕子,依然认得,王谢风流。
果然无论古代现代,无论莲笑笑是不是莲花,岑江月是不是蜻蜓,女人爱逛街爱购物的天性都是一样的。踏入金陵城的大门,莲笑笑和岑江月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缘法被“赶”到云台寺先暂时休息,莲笑笑带着岑江月和她小弟,开始了“逛吃”模式。为了方便,莲笑笑和岑江月终于变回女装,跟着个“小弟”,在金陵城里划拉划拉。秦淮河是必去景点,夜晚华灯初上,秦淮河两边灯火辉煌,灯光照到河面上,波光粼粼,一眼望过去,跟灯的海洋一样。
“太美了!”三人同时发出感叹。
如此人间美景,可惜缘法出家人的身份,不便来看,莲笑笑想了想,将眼前美景的样子装在一个个泡泡中记录下来,带回去让缘法也饱饱“眼福”。
转悠到快宵禁,三人意犹未尽地回了云台寺。
云台寺的僧人们已经进入了梦想,唯独缘法的禅房中还亮着微弱的灯光。莲笑笑欢快的小蹄子奔了过去,缘法师兄还没睡,一定是在等我。
看着莲笑笑撒欢儿而去的样子,岑江月撇撇嘴,说:“我们也各睡各的吧。”
侯赛磊倒是一个称职的小弟,早早就在房顶设好了一个结界,让收留他的岑江月着实惊讶了一把,也同时肯定了他确实有当小弟的天赋。
“缘法师兄,你怎么还不休息呢?”莲笑笑忙进屋问道。
缘法困意已浓,抬头看见莲笑笑进来,不由得愣住了:这丫头溜达回来,还没换回和尚服,一身水红色的裙子,梳着垂挂髻,俏皮可爱。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莲笑笑了?一直看着她光头“和尚”的样子,都快忘记第一次在小溪边儿碰见她时,她灵动可爱的影子。
“你怎么了,缘法师兄?”莲笑笑眨巴着眼睛问。
缘法脸一红,收回目光,他知道,自己的心正在“突突”地跳。莲笑笑见缘法有些异常,忙过去嘘寒问暖:“缘法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缘法收回目光,身上开始冒汗。
莲笑笑用手摸了摸缘法的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弄湿了莲笑笑的手。“缘法师兄,你出汗了,是不是感冒了?”莲笑笑关切地看着缘法。
缘法红着脸说:“没有,真的没事。”
莲笑笑还是不放心,说了句“我帮你去请大夫”就忙站了起来。
“不要。”缘法猛地扯了一下莲笑笑的袖子,莲笑笑没掌握住平衡,侧身倒去。缘法眼疾,忙接住莲笑笑,用力拉过她的胳膊。
莲笑笑的重心被缘法这么一拉,从侧面转移到正面,直直地朝缘法扑去。
然后,然后,然后……
继上一次除夕夜,莲笑笑主动“壁咚”缘法后,在缘法的助力下,这次莲笑笑把缘法“地咚”了,而且精准地贴在缘法的唇上!
介是嘛?(天津话)莲笑笑觉得软软的、湿乎乎的东西到底是嘛?
莲笑笑迅速起身,缘法也气喘吁吁坐了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两人偷偷对视一眼,莲笑笑马上以火箭般的速度“哧溜”一下钻进被窝里,紧紧包住自己。缘法也魂不附体地上床睡了。
屋里的气温依然“热烘烘”的。
次日,缘法和莲笑笑被寺中僧人活动的声音吵醒,莲笑笑伸了个懒腰,看着身侧同样刚醒来的缘法,目光不禁游移到他淡粉色的唇瓣上。响起昨晚“地咚”的那个吻,两人的脸都红了。
缘法首先打破沉默:“笑笑,我们是出来游学的,在人家寺院里可不能懒床啊。”
“好,那我们赶紧起床吧,我去帮你打水洗脸。”莲笑笑爬起来说。
缘法道:“笑笑,先把衣服换了,不能让他们看见你这个样子。”
早课过后,云台寺的智修方丈向全寺介绍了缘法和莲笑笑,并赞扬了大相国寺交换学习的创举,也鼓励全寺僧人努力学习,争取明年也来一次外出游学,极大地鼓舞了云台寺众人。
介绍会后,智修方丈将二人请进禅房,说是有“熟人”要见他们。
缘法和莲笑笑有些纳闷,在金陵能有什么熟人?进了方丈的禅房一看,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负手而立,这背影,怎么这么熟?
“鸡汤哥?!”莲笑笑率先叫出来。
鸡汤哥回过头,甩给二人一个自认为阳光帅气的笑容,笑得莲笑笑直哆嗦。
“宁王爷,您怎么会来金陵?”缘法施礼问道。
鸡汤哥笑道:“当然是为了弘扬佛法,为了增长见闻,为了普度众生,顺便见见老朋友们而来的啊!”
缘法想,这下各路人马都汇合了,更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