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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砍柴厮

梅天佑是清风酒楼唯一的一名砍柴小厮,每日的工作便是负责向伙房提供足够的柴禾,同时保持柴房里的存量,以备不时之需。

今日他如往常一样,黎明时分便前往了云天近郊的树林中砍柴,原本早在辰时之初便该回来了,只是今日他在砍柴之时偶有所感,就地练了会儿功,这才耽误了时辰。待他收功醒来的时候已近午时了。虽然刘洋并不限制他的自由,但也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然而今天梅天佑似乎诸事不顺,等他加快步伐赶至酒楼侧门时,无奈的发现自己将侧门的钥匙弄丢了。清风酒楼的侧院只有一间柴房,楼中下人除了伙房的人每天旁晚时分会来拿取柴禾之外,平时只有他一人在院里干活,所以侧门的钥匙一直是他保管,如今丢了钥匙,无奈之下只好将背上的几捆柴火从院墙外扔进去后从酒楼大门进入了。虽然还有一个后门,但是后门每天只在早晚各开一次,平时是不打开的。

匆匆来到酒楼大门,见门外围了一圈路人,心生疑虑,却也未有多想,小心的越过人群。,才刚刚迈出一步,忽觉一阵香风扑来,下一刻便与迎面走出来的少女撞了个满怀。

“臭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吗!”

何莹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不巧又被她眼中的一个布衣小厮冲撞,顿时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口中一声娇喝,想也不想抬起右手便是一掌向着梅天佑的肩头印去。

梅天佑心知是自己走的太快没有看清路,刚想说声抱歉,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就响起了少女的谩骂,同时凌厉的掌风已临眉梢,他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当下连忙脚下一踏,一个侧身避过。

“姑娘这是何意?”

梅天佑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方才何莹莹这一掌掌力颇为浑厚,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寻常小厮,这一刻怕是已经重伤倒地不起了。既然对方如此蛮不讲理,二话不说便出手伤人,梅天佑当即也断了赔礼的心思。

何莹莹出手太过突然,白旋和张海峰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然晚了,原本还担心师妹打伤了人怕是不好收场,却意外的发现居然被眼前这明显是酒楼下人打扮的小厮躲过去了。松了一口的同时心下也是惊奇不已。

要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师妹虽然平时练功懒散,但架不住掌门用各种灵药的灌输,好歹也是勉强达到了江湖上二流高手的内功水准,即便她根基不稳,但要说被一个酒楼的下人轻松的避过她含怒一击,也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这清风酒楼,果然是深藏不露!”

白旋二人相视一眼,均是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心中颇为震动。

此刻在他二人眼中,梅天佑上身穿着一条青灰色的布衣,袖子高高挽起,脚上踩着一双发白的黑布鞋,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年龄虽小,但却目含神光,眉若利剑,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冷意,与他一身下人的服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子你还敢躲?”

何莹莹虽也惊奇梅天佑居然避过了他一掌,但她此刻正在气头上,只当是对方运气好罢了,微微一愣后紧接着第二掌又拍了过去。

“师妹,还不住手!”

“哼!”

梅天佑一声冷哼,不避不让,抬手也是一掌迎了上去。

“砰…”

何莹莹‘噔噔噔’连退三步,反观梅天佑,却仍在原地纹丝不动,高下立判。

“师妹!”

白旋脚下一滑,一把将何莹莹扶住!”

“方才确实是我不对,可是姑娘却二话不说便要出手伤人,也太不讲理了吧!”

“你…”

何莹莹深吸了两口气,满脸不可置信,一时间由于真气不顺说不出话来。

“师妹,你没事吧!”

白旋右手双指搭在何莹莹脉搏处,片刻后轻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真气震荡,无碍!”

见何莹莹无事,张海峰转身上前一步朝着梅天佑拱手道:“这位小兄弟勿怪,在下封魔宗张海峰,这两位是在下师兄白旋和师妹何莹莹,师妹年幼,做事冲动了些,还请多多见谅。

“哼!”

梅天佑轻哼一声,见张海峰出言道歉,脸色稍缓,只是望向何莹莹的目光中仍包含一丝厌恶。

“若不是我尚有些许武艺在身,早就被你们这师妹给打成残废了!”

白旋和张海峰闻言也是明白,换做其他普通下人,这会儿肯定已经不省人事了。二人自知理亏,是以也不做辩解,而且看梅天佑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说不定就有什么厉害的后台师父,自然更是希望息事宁人。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酒楼大门原本已经渐渐的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了起来,反而比之前人更加多了,此刻纷纷对着封魔三人指指点点,同时望向梅天佑的眼光中满含惊叹。

“什么人在我这酒楼闹事?”

眼看人有越聚越多的迹象,刘洋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影响到自己做生意,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见过掌柜!“

梅天佑不着痕迹的收了气势,转身朝着刘洋见了一礼。

“天佑?你怎么在这,出了什么事?”刘洋故作惊讶道。

梅天佑表情淡漠,闻言抬头一双星目望向刘洋,三息之后,这才慢慢将事情始末简单的说了一遍。

刘洋被梅天佑这一眼看的心里直发毛,暗道这臭小子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不过他也不是常人,待梅天佑说完后,面色一正,转头望着白旋三人。

“哦…?你们是封魔宗的弟子?”

“见过前辈,晚辈封魔弟子白旋(张海峰),这是师妹何莹莹!师妹初次下山,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她这一回!”

白旋言语甚为诚恳,同时他称刘洋为前辈而不是掌柜,显然也是同样把后者当做武林中人来看,他可不认为对方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开玩笑,人家一个下人就把自家师妹的一掌逼退,更别说人家老大了。不会武?打死他都不信。

“呵呵…我自然不会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只是我提醒你们还是好好管教管教的好,在我这小酒楼撒撒泼倒也罢了,若是在外面不小心惹到了什么恶徒,丢了性命就着实冤枉了,你们说是吧!”

刘洋淡笑着说道,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落在白旋和张海峰眼里,总觉得有一股危险的味道,心中忐忑。

此刻何莹莹也已经平复了丹田震荡的真气,这时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下一刻白旋就一眼瞪了过去,感觉到师兄是动了真气,当下也是闭口不言了,然而她目光掠过众人,落在梅天佑的身上,满是恨意。后者心下冷笑,直接无视。

“前辈教训的是!”

“恩…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晚辈三人这就告辞了!”闻言白旋连忙拱手回道,眼下这情况,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言罢他便转头朝着张海峰递了一个眼色,带头朝门外走去,后者拉着何莹莹向刘洋施了一礼,举步跟了上去。

人群逐渐散去,一场闹剧就这样平息了,不过众人对于封魔掌门千金的刁蛮有了一定的认识,与此同时梅天佑的表现也落入了一些有心人的眼里。

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刘洋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梅天佑,转身朝着酒楼内走去:“进去说话!”

……

测院入口出,刘洋和梅天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今日怎么这么晚回来?”

一进院子刘洋便看到了院墙边凌乱的几捆柴禾,笑了笑,似已猜到了梅天佑今日怎么会从大门进来了。

“没什么,只是练了会儿功,不小心误了些时辰!”梅天佑淡然回道。

“嘿,你这小子!”

早已经习惯了梅天佑默然的态度,闻言刘洋也不在意,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你这小子方才与那小女娃交手的一掌,怕是内功已经有些火候了,小小年纪,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的。”

“胡练罢了!”

“呵呵,是嘛…”刘洋满含深意的望了他一样,接着笑道:“当然我也不管你练什么,只要把活儿干好,其他的随你自己的便!”

说完他也不再继续待下去,径自转身离开了院子。

梅天佑看着刘洋的背影,若有所思,对于后者,他一直有些看不透。虽然他现在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但是心智却是成熟,这与他的成长历程有着很大的关系

梅天佑之父从小就给他灌输江湖武林,人心险恶的道理,待人处事也是以一个成年人的要求来进行约束,后五岁那年家逢劫难,除了自己与如今仍下落不明的双亲之外,尽数死伤殆尽;小小年纪开始便独自一人在深山中生活,整日与豺狼虎豹为邻,无数次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致使他的心智早已凌驾于同龄人之上不知凡几。

三年前梅天佑从山林走出,辗转来到了清风酒楼做了一名砍柴小厮。刘洋对他很好,只需他做好自己分内的活计,其他一概任他自由,每月俸钱十两,这样的待遇,整个云天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闲时梅天佑也常常想刘洋为何对他如此宽厚。经过一些时日,他也慢慢了解了清风酒楼在云天的名气,乃至在整个大华国,整个江湖的声威,心里就越发觉得刘洋不简单了。

“罢了,我梅天佑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掌柜待我不薄,日后必定报答与他!”

定了定神,念头又回到了之前的酒楼大堂,“这几天云天城里的武林人士似乎多起来了,看来江湖上有大事发生,恩…先将柴劈好,一会儿出去打听打听!”

有了决定后,梅天佑随手拔起一旁木桩上的砍柴刀,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像是一名普通的砍柴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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