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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叶】此地无银三百两

“夫人,一起去看看,知府大人到底给我们送了什么厚礼。”景少谦很想再和云皎多呆在一起,这两个经常在一起了,感情自然就好了,景少谦是深有体会的。比如说,刚刚与云皎圆房时,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委屈万分的样子,在一起几个月后就不再排斥景少谦;刚刚得知是被自己抢回来时,她恨不能杀掉自己,才过几天眼睛里的仇恨就极少看到了。当然了,这种转变不是像木头一样站在一起就会好的,景少谦为了这些转变煞费苦心。

唉,谁叫自己是克妻命,老是不停地克死夫人。好不容易弄来个天仙似的夫人,要是老跟自己仇人似的,就不好办了。

知府大人送来什么厚礼,叫云皎也好奇,就与景少谦一起向外走。

景少谦伸手要亲自搀扶云皎,云皎闪身避开了,她和景少谦还没有好到让他搀扶走路的地步。现在面对景少谦,云皎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恨他,可一想到烙入脑海中的那个“抢”字,让云皎对景少谦的亲昵行为感到恶心,冒起鸡皮疙瘩。

景少谦讪讪地收回手,很快又恢复自然,紧靠在云皎身边,两个人并排走向外面的大院子。

何管家低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心中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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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的回礼在哪里?”景少谦停下脚步,疑惑地问身后的何管家。走到前院了,景少谦没有发现意料中的箱子、礼盒子之类的东西,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乘小红轿子,轿子旁边侍立两个穿戴整齐的媳妇。

云皎也是望眼前这小红轿子,满心的不解。

“那就是知府大人的厚礼。”何管家手指小红轿子,说明清楚后垂手侍立,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云皎正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侍立的媳妇打开轿帘,从里面钻出一个花枝招展的丫头,在两个媳妇的搀扶下袅袅娜娜地走来。

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女子,要两个人搀扶走路,分明是摆架子,云皎的心中就涌过一丝丝的厌恶。

“奴婢媚儿拜见老爷,拜见夫人。”丫头走到两个人的面前,轻盈地下拜,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如莺歌燕语,婉转动听。

厚礼就是丫头,丫头就是厚礼,难怪何管家说这厚礼不能收入帐房。

云皎沉默的看下跪的丫头。

“回老爷夫人,这媚儿姑娘是知府大人特意送给老爷和夫人的,大人说夫人一人服侍景老爷太辛苦,就送媚儿姑娘前来服侍景老爷和夫人。”跟随跪下的两个媳妇向上面的两个人禀明。

“起来回话。”景少谦不敢让这三人在地上跪下太久,这知府大人派来的人,要是跪下太久了,就等于是叫知府大人下跪了。

夫人服侍景老爷辛苦?!云皎不敢邀功,她从来没有认真服侍过景少谦,吃喝拉撒穿衣解带他自己有手有脚能自行解决,洗衣做饭扫地有一大群的丫头媳妇,一百多人服侍三个主子够浪费人手了,用不着知府大人送人来服侍的。

景少谦一看到从轿子中走出个丫头就暗暗叫苦,大骂知府大人多事。这明摆着,就是送这丫头来给自己做妾。

景少谦不是不喜欢年轻女人,问题在于他不敢纳妾。景少谦跟在书房中的丫头娇红有染,这在别人家是平常不过的事,在景府却行不通,云皎发现景少谦与娇红来往一次就折腾景少谦几天,看到娇红就气闷就找景少谦的麻烦,景少谦被折腾得焦头烂额不得不送走娇红,云皎才不再找景少谦的晦气。从此以后,景少谦需要女人时,宁可取远舍近,不敢轻易招惹府上的丫头,为的是求个安宁。

明目张胆地纳妾,以后是家无宁日了,景少谦哪里敢。

景少谦细看这丫头,不能不佩服知府大人的眼光。这媚儿高挑的身材,年纪与云皎相仿,俏丽的脸蛋白白嫩嫩的,高挺鼻梁樱桃小嘴,一双丹凤眼顾盼间春波流荡。

感觉到景少谦目光如炬地看自己,媚儿心中兴奋,迎上景少谦的目光莞尔一笑,就两颊绯红地低头,停顿几秒钟后又羞羞答答地看景少谦,恰巧四目相对。

景少谦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细看这媚儿。

血飙!当着自己的面这一男一女就眉目传情郎情妾意了。

云皎明白知府大人送丫头的用意了,这哪里是怕景府人手不够送人来服侍景少谦和自己,分明就是送给景少谦暖床的。

云皎忘记了景少谦是自己的仇人,看到景少谦不眨眼地看媚儿,心中泛酸,靠近景少谦低低地问:“老爷,喜欢吗?”

“喜欢。”看得入神想入非非的景少谦脱口而出,感觉到身边马上射出两道寒光,才醒悟说漏了嘴,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心虚地回头看云皎,她正盯住自己看。

在旁人看来,云皎在不动声色地询问景少谦的意见,只有景少谦本人体会到云皎的目光中充满了威胁,闪出火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促使火苗燃烧成熊熊大火,将自己烧得体无完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景少谦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的危险。

“咳,夫人,你一定站累了,我来扶你。”景少谦走向云皎,一是远离媚儿摆脱险境,二是向云皎表示自己的关怀体贴,他的心中惴惴得像做贼被人当场逮个正着。

云皎脸上凝结一层薄霜,反而上前向媚儿靠近,自然而然地避开了景少谦的搀扶,淡淡中显出一种疏离。

景少谦又在暗骂知府大人了,这知府大人专门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费尽心血托人不远万里带来一串珍珠项链送给夫人,她的心意刚刚回转,就让知府大人送个丫头来冲了个七零八落。刚才他本人忘情地看媚儿的一幕,他已经忘却了。

“老爷,这媚儿姑娘长得多美丽,你满意吧?”云皎牵媚儿的手,两个人一同走到景少谦的眼前。

要是这问的人不是云皎,并且不是当云皎的面问,景少谦肯定会说满意,但是现在,景少谦在云皎笑眯眯的目光中看到一把锥子,要是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那把锥子就会扎得自己伤痕累累。景少谦是喜欢女人,可没有喜欢到不能自控的地步,漂亮的丫头自己府上就有几个,犯不着为一个外来的丫头得罪夫人。

“没什么特别的,这个丫头就不收了,退回去。”景少谦不敢看云皎身旁的媚儿,只盯住云皎说话,以表明自己心无旁骛。

媚儿听到这话眼中就流露出幽怨,这景老爷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对自己是满脸的喜欢之情,只过一分钟就不屑一顾了。

云皎拉媚儿再上前一步,紧紧地盯景少谦问:“老爷,你真的要送媚儿姑娘回去?”

景少谦吓得后退两步,害怕媚儿的什么地方碰到自己,或者自己的手一不小心触到媚儿身体的什么部位,让云皎诬赖成自己存心勾引媚儿,到时自己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跳入黄河也洗不清的。确信自己到了安全地带,站在这里不会有嫌疑,景少谦才放心地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子。

分开来看,云皎和媚儿都是美人,站在一起细看,景少谦就发现媚儿的容貌比不上云皎。云皎精致的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云皎的皮肤有种天然的光泽,恍若凝脂,云皎举手投足间透出的秀逸俊美是媚儿身上找不到的。

云皎比媚儿迷人多了。

云皎让景少谦想到了刚刚托人带回的南海珍珠项链,媚儿叫景少谦联想到大街上那一串串的野果子串成的项链。南海珍珠项链得来不易,又费银子又费心思,当然要好好珍藏了。野果子串成的项链好看是好看,满街都有,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拥有。

景少谦就是这样想的,云皎得来不易,是万万不能放弃的,在拥有云皎的前提下他很乐意再拥有其他女人,但是要是为了其他女人失去云皎,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弄来个年轻美貌的大家闺秀做夫人,景少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老爷,这媚儿姑娘到底是留下来,还是送回去?”云皎看到景少谦的目光在自己与媚儿身上游动,心中恼火,声音就不自觉提高了。

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退回去,马上退回去。姑老爷这份厚礼,我就不收了。”景少谦当机立断表态。要是不及时表态,时间拖久了,再送人走已经酿成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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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去?!

媚儿花容失色,跪在景少谦与云皎的面前,举袖拭泪,苦苦哀求。

“奴婢求老爷、夫人开恩,奴婢不想再回去了,求老爷、夫人收留奴婢。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人毕竟不是货物,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退回去。

当听到知府大人要送人给景少谦时,府衙中的许多丫头吓得大惊失色,害怕自己被选中送来景府,没过几天就会被景少谦克得下阴间去了,这景老爷可是远近闻名的克妻命,谁不害怕,是媚儿自告奋勇地提出愿意来景府。

媚儿是二姑奶奶为知府大人准备的,要给知府大人作通房丫头,没有想到知府大人自己看上了另一个纳为小妾,对媚儿没有在意,就暂时放在二姑奶奶房中。媚儿愿意跟随景少谦,除了看上景少谦的财势,更看上了景少谦的温柔体贴,在吃过年饭时景少谦对云皎的细心呵护可是有目共睹的,媚儿想要是自己今生能得到夫婿如此关怀,死而无憾了。

媚儿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欢天喜地来了,景少谦却不收,要退回去。送给人家作妾,人家不收,回到原处就抬不起头了。

媚儿拭泪看景少谦,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哀求,楚楚动人的模样很能打动男人的心。

景少谦看得心中一动,有些不舍,转脸看云皎,用商量的口吻说:“夫人,要不……”剩下的话,叫云皎脸上的冰冻结了。

何管家和景府上的家丁都被媚儿打动了,期待地看云皎,希望事情有个美好的结果,在他们看来,纳妾是一件美事。

跟随媚儿来的两个媳妇祈求地看云皎,要是媚儿让退回去了,她们在知府大人面前不好交差。

唯有站在云皎身后的晴儿和莲儿看向媚儿的眼光中带有丝丝的不屑,不希望收留媚儿。没有其他女人与云皎争宠,云皎在府上是说一不二,就连景少谦本人都让云皎三分。夫子得宠,夫人身边的人当然比其他下人有脸面,就是何管家都不敢得罪云皎身边的人。要是老爷有了新欢,这种情况肯定会改变的。

云皎的目光环视在场的人一周,景府上的人就心虚地低头看地面,夫人眼中的冷意让他们清醒,这丫头收留下来又不是自己享用,用不着这样热情的。跟随媚儿来的人眼中满是期盼,渴望云皎能够大度地收留媚儿。

景少谦的目光够复杂的,惊惶中混杂有期望,就像是小孩子守着桌子上一盘香喷喷的菜肴,直想吃一口尝尝味道,又担心大人扇一巴掌。

看懂景少谦眼中的期望,云皎泄气,在心中自嘲:景少谦是自己的仇人,自己迟早要离开的,这浑蛋纳妾收通房丫头关自己什么事,他纳一个也好收三四个也好,与自己毫无关系。

云皎忽然觉得很疲倦,腰酸腿痛头晕浑身不舒服,扶住身边的晴儿,无力地向景少谦挥手:“是收是留,你自己作主好了。”

云皎在晴儿的搀扶下,转身离开,缓缓离去的背影,在北风中显得这样的寂寥、无奈。

景少谦头脑恢复清醒,后悔不迭,以云皎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纳妾的,刚才自己居然想开口收了这丫头,她一定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现在她的心中一定堵得慌。

为个丫头得罪夫人,太不划算了,何况这个丫头远不如夫人。

“夫人,夫人。”景少谦快步向云皎追去。

咳,要不是知府大人这浑蛋多事,擅自给自己送个丫头来,自己就不会平添这些麻烦了。

媚儿和跟随来的两个媳妇木桩一样楞在原处,眼巴巴地看景少谦亦步亦趋地跟随云皎离开。

留在原地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何管家,老爷夫人不在了,就属管家是老大,人人都等候他发号施令。

何管家意识到这个烂摊子要自己收拾,慌忙跑几步向景少谦扯开嗓子大声问:“老爷,这媚儿姑娘怎么处理?”

“送回去,送回去,马上送回去。”景少谦头也不回地回答,忙着向云皎陪笑脸。

媚儿泪汪汪地站在原处,看景少谦的身影越去越远。

“快走吧,老爷没心思看你了,他正忙着陪夫人,没空。”何管家冷冷地催促媚儿上轿离去,既然成不了老爷的妾室,对于一个丫头就没有必要客气,今天是春节,他这个景府堂堂的大管家不知道还有多少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没有功夫和一个丫头耗。

媚儿空欢喜一场,含羞忍辱上轿离开。

景少谦确实很忙,就连去准备拜祭祖先的时间都没有,正在玉馨院中焦头烂额地向云皎作解释,挽回云皎那颗敏感的心。

“夫人,真的不关我的事,我预先一点都不知情,看到人了我才知道姑老爷给我们送丫头来的。我们家丫头多的是,用不着他送来,对不对,夫人?”景少谦咧开大嘴陪笑,招来云皎一个冷眼。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准备过年的事。”昨夜一宿没有睡好,刚才看到景少谦的丑态,云皎是疲软极了,没有心思听景少谦喋喋不休地解释,钻进被窝中只想好好睡一觉。

景少谦不想出去,赖在床边不肯走,他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向夫人表明自己的清白,他要把云皎的不满和悲伤在萌芽状态就彻底清除,拖久了让它们在云皎的心中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再想根除去就难了。

景少谦站在床边,不断地向云皎诉说他刚才一点没有收留媚儿的意思,他从来没有对媚儿动过心,他心中只有云皎一人。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云皎要竭力忘掉刚才景少谦与媚儿眉来眼去的情景,可是,景少谦表明他的清白一次,云皎的眼中就闪过一次景少谦与媚儿眉目传情的镜头。这种镜头不断地闪现在云皎的眼前,叫她的胸口越来越堵塞难受。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云皎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坐起来,恼怒地对不断表明清白的人吼叫,眼中喷出的火焰足可以把景少谦烧成灰烬。

突如其来的吼叫,震得景少谦住了口,呆若木鸡地看柳眉倒立两眼喷火的人,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地缩小,要仰头才能够看清云皎的脸孔。

景少谦不知所措地看云皎,看到云皎只穿睡衣坐在床上,冷得紧抱双臂,就拿起挂在屏风的裘衣给云皎披上,结结巴巴地说:“夫人,你,别生气了,别冻坏了。”

瞧这熊样,就叫人恶心。

云皎嫌弃地拉掉身上的裘衣,重新钻进被窝里,刚刚大吼了一声,头脑出奇地清醒,再也没有了睡意,只是躺在床上休憩。

景少谦苦恼地在床边转圈子,不断地挠头,回想刚才自己似乎没有说错话,夫人的火气怎么会越来越旺。

都怪知府大人那个蠢人,没事送什么丫头来。刚才自己是多看了两眼那个丫头,要是刚才看都不看马上叫人送走,现在就不会有口说不清了。

自知理亏的景少谦不敢抱怨云皎给自己脸色看,坐在床边耐性十足地再次向云皎表明他的心迹:“夫人,别再生气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哪里还敢要其他女人。”

“什么不敢要,谁不准你要了。你纳妾也好收通房丫头也好,与我无关。”云皎被吵得睡不着,忍不住反驳。

真会挑刺。只听那口气,就是放一百个绝色佳人在眼前,景少谦都不敢看了。

“我说错了,不是不敢要,是不想要。有夫人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还要其他女人做什么。不要说夫人反对,就是夫人同意,我也不会再要其他女人的。”

“谁说我反对你要其他女人了,你听到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准你要其他女人了?”

咳,又说错话了。

景少谦不敢再轻易开口,小心翼翼地搜索枯肠找一句没有漏洞的话,还没有找到,周妈在门外禀报何管家求见。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叫他过一会再说。”景少谦心烦意乱,没好声气。

“老爷,何管家说是十分紧急的事,一定得马上和老爷说。”周妈离开一会又来禀报。

急事急事,景少谦想不出当前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让云皎消气更加紧急的事,就叫何管家进来在房间外说话。

“老爷,知府大人死活不肯收回媚儿姑娘,又抬回来了。”房间外,何管家说话小心翼翼心急如焚。

“什么!?”房间里的两个都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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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少谦翻身上马,阴霾着脸亲自出马,押小红轿子去府衙。

这知府大人真不是东西,没有预先打招呼就送个丫头来,自己不肯收要退回去,他竟然拒绝接收,这明摆着就是栽赃谄害,派个丫头离间自己和夫人。

媚儿今天早上欢天喜地上红轿子,庆幸自己找到个有权有势又温柔体贴的男人,今生有个好的归宿了。谁也没有想到是空欢喜一场,景少谦不要,知府大人也不再接收,两个人踢皮球一样把自己踢过来挡过去,两边都没有着落,心中凄凉唯有用哭泣来发泄自己的悲伤。

景少谦杀气腾腾地押一顶小红轿子往前赶,轿子中传出年轻女子伤心欲绝的哭泣,路过的人听到哭声心中愤懑。

景爷这恶霸,不知道又在抢谁家的姑娘。

在景少谦身边经过的人大多数都是心中愤怒,脚下加快速度,不敢往轿子中多看一眼,害怕让景少谦知道自己掌握了他的罪行,来个杀人灾口。这以卵击石的事,少干为妙。

景少谦一行人在府衙大门口外被看门的差役拦截。

“瞎了你狗眼的东西,连老子都敢阻拦。信不信我一掌送你们上西天?”府衙这扇大门,景少谦不知道畅通无阻地出入多少次了,今天居然被人拦截,景少谦憋在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对拦截他的差役怒目圆瞪,有随时随地动手的危险。

看门的差役畏惧这头有名的猛虎,然而知府大人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惶恐不安地向景少谦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景老爷,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要不是大人吩咐过不准小红轿子进入,就是借了十个豹子胆给小人都不敢阻拦景老爷的。景老爷和其他人都可以进入,就是小红轿子不能进去。”

没办法,景少谦只好脸色铁青地让小红轿子停在大门外,独自进入后院找知府大人算账。

这时候已到中午,知府大人一家子正在吃午饭。过年了,平日的规矩暂时放一边去,知府大人、二姑奶奶、大少爷和两个姨娘都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吃饭。

回报的人没有景少谦走得快,还没有人禀报,景少谦就怒气冲冲地闯入吃饭的大厅,他的速度太快,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知府大人的面前。

看到知府大人一家子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吃饭,景少谦的心中更加的不满意:这浑蛋惹来的麻烦,害得自己跑来跑去晕头转向,他倒好,悠哉游哉地吃喝上了。

饭厅里的人都吃惊地看一脸铁青的景少谦。

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连忙招呼景少谦入座吃饭。

景少谦不理会其他人,只瞪眼看知府大人:“我问你,硬塞个女人给我干什么?”这种兴师问罪的气势,就像是知府大人投了一颗炸弹进景府,将景府炸得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一看亲弟弟上门找相公算账,二姑奶奶马上带领屋子的人走了,走个干干净净,饭厅里只留下景少谦隔张桌子瞪眼看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手中捏个小酒杯,慢吞吞地喝酒,不以为然地看景少谦:“你嚷嚷什么,我好心送个水灵灵的丫头给你,好话没有听到你说一句,倒看到你跟我吹胡子瞪眼。”

敢情,知府大人还想等待景少谦感谢他。

“你送的丫头我不收,退回来给你。”景少谦没有心思绕弯,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不行,不能退。”知府大人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景少谦生气,上前一步,用手在饭桌上拍一下,震得几个饭碗酒杯掉落地上,他瞪眼看仍然喝酒的知府大人:“看你干的好事,招呼都不打一个,擅自送个丫头到我家,好好的一个春节好好的一个家,叫你搅个乱七八糟。”

听到摔破饭碗杯子的声音,二姑奶奶匆匆忙忙地赶来,走入屋里没来得及细看就说:“你们两个干什么?春节里好好的,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用得着你们动手打起来。”

“谁打起来了?”景少谦和知府大人都皱眉看二姑奶奶。

景少谦想到家中还有一大堆事等自己回去处理,不想多浪费口舌,对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说:“你们送去的丫头我要不起,现在我送回来,放在大门外,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景少谦撒手就要走人。

“你等等。”知府大人急了,叫住向外走的景少谦,“这丫头你不能退。哪里有人将春节礼物退回来的,这不是成心叫我今年倒霉吗?你喜欢也行,不喜欢也好,送出去的春节礼物没有退回来的道理。你给我把人抬走。”

呃,送礼也有送霸王礼的,不收也得收。

景少谦走回桌子边,直想一拳打扁对面的知府大人:“谁叫你自作聪明用女人作新年礼物的。你今年要倒霉?我今天都开始倒霉了,我夫人看到你送去的女人,马上跟我翻脸。”

“你算不算男人?纳个妾都不能作主,被女人挟制得左右不是人。大街上那些卖猪肉的都比你强。”知府大人冷哼几声,他也恼了,怒视景少谦。过春节最讲究了,送出去的礼要是被人退回,今年会倒霉的。知府大人知道小舅子喜欢女人,就送给他一个,原以为皆大欢喜,谁也没有想到这小舅子死活不肯收下。

景少谦顿时恼羞成怒,敢说老子不是男人,握紧拳头走过去要收拾他的姑老爷。谁敢说景爷不是男人,让他尝尝景爷的利害,他就知道什么话不应该说了。

这下子,是真的要动手了。

吓得二姑奶奶隔在二人中间,用尽力气推开景少谦,:“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吃饱了撑的,一家人要打架。”

“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反正这个丫头我是不能收的,你留下自个用好了。”景少谦粗红了脖子,隔着二姑奶奶瞪眼看知府大人。

“好心没好报。”知府大人悻悻地,眼看景少谦凶神恶煞的样子,改用无奈的语气说:“你不要也行,我不强求你收下。但是今天无论如何你还得把人抬回去,等过了春节到正月初五才退回来。要是你现在就要退回来,我倒霉了你姐姐也跟着受罪。”

二姑奶奶接过话茬儿,劝景少谦:“对呀,你不过是多花了几两银子,多养她几天的饭,大家都平安无事不更好。”

景少谦不好再坚持马上退人,多花银子他倒不在乎,他只是害怕云皎找他的麻烦,回去跟云皎说明了媚儿只是暂时住几天,她应该可以体谅的。

“那我就再抬回去,说好了,到正月初五我是肯定要退回来的。”景少谦无可奈何地回答,疲倦地坐在椅子上。

“这就对了,我不会叫你吃亏的,这是那个丫头的伙食费。”知府大人眉开眼笑地掏出荷包,故意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景少谦的面前,以证明这媚儿仍是他府上的人,只是暂时借宿景少谦府上。

景少谦心烦意乱地把银子抛给知府大人,抓起酒壶喝酒,不耐烦地说:“去去去,谁稀罕你几两银子,要不是夫人不高兴,兄弟我十个八个都养得起。”

知府大人眼前一亮,示意二奶奶奶离开:“你去叫人重新炒菜来,我与你兄弟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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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轿子孤零零地摆在府衙的大门外,媚儿躲在轿子内哭泣,她两眼红红的,又冷又饿。

二姑奶奶叫人另外摆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酒菜,知府大人与景少谦相对饮酒。

知府大人一面喝酒,一面打量坐在对面的小舅子。景少谦体格健壮,精力充沛,只要看他那结实的块头和灼灼的目光,就知道他是个体力过剩的家伙。景少谦是什么货色,身为姑老爷兼酒友的知府大人是一清二楚的。

知府大人不怀好意地瞟景少谦,故意感叹地说:“过去,清州城人人都知道,好酒、美人是景老弟你的嗜好。现在看来,老弟你是要洗心革面洁身自好与弟妹厮守了。”

“唉,我夫人她,是挺好的。就是只有一个女人,不称心。”景少谦叹气摇头。能拥有云皎这样一个美年轻美貌的夫人,景少谦是乐开了怀,云皎身体好时他绝对不会染指其他女人,只是云皎有孕后不能承欢,精力充沛的景少谦就不能守身如玉了。

“对,对。老弟你说得对,我们男人是不能只有一个女人的。”知府大人情不自禁地用力拍大腿附和,十分赞同景少谦的说法,还用筷子夹起一块肉说:“不论是哪一道菜,不论它的味道有多鲜美,吃多了都会腻烦。这女人也一个样,不论她长得是沉鱼落雁也好,是羞花闭月也好,天天面对一个女人,谁都会腻烦的,要换另一个女人才有兴趣看。”

整天面对一个女人会腻烦?不见得。

景少谦的头脑中闪现出云皎的各种面容,翩然巧笑的,一脸厌烦翻白眼的,冷若冰霜的,两眼喷火柳眉倒竖的,两眼微闭甜甜入睡的,每一张面孔都让景少谦倍感温馨,想不出云皎哪里让自己厌烦。

只求夫人不厌烦自己,景少谦可不敢厌烦夫人。

景少谦摇头,长叹气:“我夫人是挺讨人喜欢的,就是见不得我和其他女人要好。”

真是不可思议,被人家当街追打颜面无存,背地里还夸她好。

知府大人喝了不少的酒,看到景少谦一脸沉醉地想云皎,不屑地说:“不过是一个醋坛子,不会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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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情,家族放弃了自己,那么自己也放弃了家族。爱情,或许中间略有甜蜜,可到最后...实力,到了最后虽然付出了无数艰辛,汗水,血水....站到了最巅峰,却迷茫了。主角努力修炼,到了最后,奋斗一辈子,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异陆记,交流群。168283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