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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叶】示威

云皎不理睬跪在地下的人,叫李妈算清此次厨房的损失,然后才对地下的人怒声说:“听清楚了?加倍偿还!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耽误了今天的午餐,跪到厨房门口外面去,等候发落。”

两个丫头颓丧地走出外面。

夫人不偏向云芳院的人。让厨房内的人个个精神焕发,在李**指挥下,很快就清理了现场,重新准备午餐。

云皎想想不对劲,问厨房内的人:“我从来不进厨房,今天一来到就看到人有砸东西。平日里可曾有人砸过厨房?”

云皎这一问,厨房内的人纷纷说开了:

“表大少爷带人来砸过。”

“云芳院的丫头来砸过,诬赖我们给她们馊的饭菜。”

“她们总是对厨房里的饭菜横加挑剔,总爱来找茬。”

……

动不动就开砸,有多少物品够她们砸的。云皎只听出个大概,就气得心头火苗乱窜,怒容满面地问:“没有管事的人前来制止?”

“没有其他管事的人来,只有李妈劝说,他们不听。”

天气本来就炎热,这厨房内生了几个炉子,更是热得像蒸笼。才进来不久,云皎就不停地拭汗,手帕都湿润了。

李妈将云皎带到一个小房子里,这是一间向外突出的小屋子,两边对开窗户,很是凉快,这是厨房的管事平日里用以记帐、歇息的地方。

凌姑和莲儿站在窗户边,尽情地享受穿梭而过的凉风。

云皎坐在桌子边,刚才厨房内的人七嘴八舌地说,没听明白:“他们刚才说表大少爷和云芳院的丫头来砸过厨房,到底是为什么要来砸厨房?你如实告诉我。”

李妈叹息说:“表大少爷带人来砸厨房,是在一个月前的,当时夫人没有回来;云芳院的丫头来砸厨房,是在二十多天前夫人坐月子时的。”

真会挑时间。专挑自己不在或者不能理事时闹事。云皎黑着脸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详细告诉我。”

“夫人离开后的某一天夜里,云芳院的丫头来传话,说第二天的早餐表大少爷要吃枣糕,并且要多做,表大少爷要带到学堂去。我一听到这话就马上检查厨房内现有的枣子,只有二三十个,心中着急,即刻派人外出购买,可是这黑天瞎火的,有银子也没地方去买。第二天做不出枣糕,奴婢亲自到云芳院中解释,表大少爷听说没有做出枣糕,不等奴婢将话说完,就带领人冲到厨房,胡乱翻腾,后来砸烂了许多东西,才离开。”

“卢夫人不出面劝说表大少爷?”云皎心中想,卢夫人当时管理府上事务,闹事的人又是她儿子,她应该及时制止才对。

“夫人,奴婢去云芳院时,没有见到卢夫人。表大少爷砸坏东西走了,卢夫人都没有露面。奴婢不知道卢夫人过后是否劝说表大少爷。”

云皎嘴角微微向上翘,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嘲笑。这卢夫人躲起来装聋作哑,真会装糊涂。

“云芳院的丫头们来砸的那次,又为的什么?”

“二十多天前,有一天的午餐中有一道菜是番茄闷鲤鱼,那天的番茄没有熟透,酸味特别重,闷出的鲤鱼也带有些酸味,不太合口。其他的人都将就吃了,唯独云芳院的丫头说我们拿前天的剩菜给她们,端来这道菜连盘带菜砸在厨房内。又把当时厨房内可砸的东西统统都砸坏了才走人。”

动不动就开砸,这云芳院的人可真是砸上瘾了。看来,刚才那两个丫头轻饶不得,得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才行,要不今天砸明天砸砸个没完没了,物品白白地损失,一个府邸被砸得乌烟瘴气。

云皎目视李妈,一字一顿地说:“你放心,过了今天,没人再敢来砸了。”

想到此次来找李**目的,人多不好开口,云皎就对莲儿说:“你出去看看跪在厨房外的那两个,她们要是老实就算了,要是不老实,多赏给她们**掌,让府里的人都知道,砸东西会受到什么处罚。”

莲儿答应出去。

云皎这才压低声音对李妈说:“昨天投毒的事,我已经查出个眉目。奶妈中毒危及小少爷,你们厨房脱不了干系。要是你们在三天中能够找出证明,不是你们厨房中人干的,我可以向老爷为你们求情,从轻发落。要不然,以老爷的脾气,你、熬汤的人和端汤的人都别想活了。厨房内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听到有机会从轻发落,李妈眼睛发亮,就像是捞到了根救命的稻草,转念一想就颓然地说:“夫人,奴婢无从下手去查呀。”这两天,李妈一直在焦躁中度过,上一任厨房的管事因为差点让夫人流产,而被老爷活活打死,现在自己管事,差点让小少爷丧命,老爷岂会轻饶。

“我心中已经有眉目,十有八九是那个秀莲,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下午我放她出来,你找人偷偷地盯梢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及时告诉我。要是三天中能够找到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毒,你们厨房的人都可从轻发落。此事要机密些,要是让她察觉到,就白费心机了。”

李妈面露喜色,点头说:“夫人,奴婢会一天到晚都让人盯住她,一有风吹草动就告诉夫人你。”

云皎走出厨房,何管家已经侍立在那里,云皎吩咐他把两个闹事的丫头关进柴房里,等候发落。

景少谦坐在玉馨院的广玉兰花树下乘凉,云皎将查访到的事一一向景少谦说出。景少谦听着,皱眉不语,不停地摇手中的大蒲扇。

云皎专注地看景少谦,等候他发话。景少谦心平气和地打扇,一声不哼。

原以为他听到了会大发景霆,要狠狠地惩罚卢夫人一干人,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哑巴一个。气得云皎在多肉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你倒是说话呀。”

“下人闹事,你干嘛拿我撒气,夫人。”景少谦觉得夫人不可理喻,又不是自己叫那些人砸东西的。

“都是你的好亲戚,纵容人闹事。”云皎更加生气,伸手又要拧。

景少谦从容地用大蒲扇隔开,避开了夫人的爪子:“夫人,你多心了,是下人闹事,小孩子不懂事。”

云皎气得夺过大蒲扇,扔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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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小少爷中毒。夫人传讯了厨房中的人,并将两个丫头关押进地牢中。今天,两个云芳院的丫头砸厨房,被夫人逮个正着,关到了柴房里。

景府,正是风云暗涌。

极少数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多数人,暗中猜测,翘首以待。

午餐后,卢夫人再也等不住了,她已经等了半天,都没有能和云皎打个照面,就不顾仇洪良的劝阻,到玉馨院来找云皎,要救秀莲出地牢。一个丫头给卢夫人打伞,一群丫头媳妇在后面簇拥,浩浩荡荡地向玉馨院走来。

云皎和景少谦在广玉兰花树下乘凉。云皎在为景少谦不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共同对付卢夫人生气,板起脸威胁地盯住景少谦,咬着嘴唇不说话。景少谦同样沉默不语,避开云皎的逼视。讨好似地给云皎打扇子。

“你真的不觉得这些事,跟卢夫人有关?”云皎很不甘心,云皎很想趁势将卢夫人一家扫地出门。

“夫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当家后,卢夫人自然掀不起风浪,不必理会她,就当多养几个闲人。”景少谦顾左右而言。景少谦当然看出卢夫人在纵容人闹事,可只要一想起景子政的母亲仇夫人临终前的托负,为这点小事将仇洪良一家赶走,对不起景子政的母亲——那个今生第一个占据他内心的心爱女子。

云皎无奈,向景少谦说出自己将要处理云芳院中的两个丫头,要从秀莲身上找出幕后指使者。

景少谦一口应承。

“要是让我查出,是卢夫人在背后挑唆秀莲下毒谋害子轩,你是否还坚持不让我赶他们走?”云皎气恼地看景少谦,这个老江湖有时像个傻瓜。

景少谦脸色一变,杀气腾腾地说:“要是真的那样,我当然不能赶他们走。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云皎盯住这个一身杀气的人,研究着,满意地拍他的肩头:“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脸色都放松弛,低声商谈处理家中事务。习惯于午睡的云皎开始犯困,不断地打呵欠。

莲儿走来,对树荫下的两个人说:“老爷、夫人,卢夫人在外面求见。”

呃,秀莲的大姑奶奶找上门了。

云皎精神焕发,刚才的困倦一扫而光,一双美目灵敏地转动,一看就知道在找点子对付卢夫人。云皎充满了自信。自己拥有现代化的智慧,又是这府上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跟卢夫人过招,是稳操胜券。

景少谦站立起来,钻进房间前提醒云皎:“夫人,别忘刚才我们说的话。”景少谦很担心这位夫人冲动之下,将仇洪良一家子驱逐。

这浑蛋老是为别人着想。云皎狠狠地瞪眼看景少谦,凶巴巴的目光一直将景少谦送入房间。

卢夫人跟随莲儿进入玉馨院,只看到云皎独自坐在树荫下打呵欠。

“打扰夫人午睡,真是过意不去。”卢夫人深表歉意,心里却在质疑,府上关着四个丫头,不信你能睡得着。

“没关系的。”云皎虚伪地说,双手捂住嘴巴,故意打个长长的呵欠。不料,这故意的装作,却诱发起潜在的困倦,竟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连打了几个呵欠,眼角溢出几滴泪珠。云皎轻轻拭去泪珠,对坐在对面的卢夫人说:“午睡习惯了。一到这时就犯困。”

云皎这绝非虚假的困倦,叫卢夫人尴尬,此行来得真不是时候,可要是不来,最担心的是云皎一觉睡醒,就把人处置了。

莲儿瞟卢夫人,流露出不满意,要不是卢夫人到来,夫人可以去午睡,自己也可以趁机打个盹。这大热的天,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犯困了。

云皎接过莲儿泡来的香茶,轻轻地啜几下,满嘴的清香,沁人心脾,不觉神清气爽,幽然地注视手中袅袅轻烟,一颗心宁静而致远。云皎静静地等候着。

广玉兰花树下很静,只有头顶上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沙声。

“我冒然来打扰夫人,是要问我院子里的秀莲丫头,为什么被关押起来?”卢夫人看云皎总不询问来意,只得主动开口。

“你院子里的秀莲丫头?是哪个?是关押在地牢里的,还是关押在柴房里的?”云皎显得糊里糊涂,侧脸问卢夫人。

卢夫人听出,云皎是在嘲讽自己院子里的丫头不安分守己,一下子被关押了几个。可云皎没有明说,卢夫人也趁势装傻:“夫人,关押在地牢中的那个是秀莲。”

云皎点头表示明白,淡然说:“看得出,卢夫人特别喜欢这个秀莲。”三个丫头被关押。只询问秀莲的情况,够偏心的。

卢夫人头脑飞快地转动,很快就有了应对之词:“这个秀莲是我院落里的使唤丫头,聪明伶俐反应灵敏,使唤起来得心应手,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使唤丫头?是堂侄女!别骗我了,本人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云皎装傻,皱眉说:“可惜,你这个使唤丫头聪明过头了。她因为嫌涉投毒谋害小少爷,被关进了地牢中,没有老爷的点头,谁也救不了她。”

卢夫人惶恐不安,望向云皎,思索着如何开口说情。

云皎故作不懂,对卢夫人说:“说来真是奇怪,这两天中你云芳院的人一而再地犯事。天下竟有这种巧事,不安分守己的丫头都跑到你云芳院去了。”

卢夫人不愧是老狐狸,她叹息说:“唉,都是因为我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这些人不听从我的管教。真拿她们没办法!”

听听这为难的口气,就知道卢夫人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循循善诱地教导过这些丫头。只可惜,这些丫头都是朽木不可雕,辜负了卢夫人的殷切期望。

云皎心中冷笑。脸上浮现出惊讶:“什么!这些丫头敢不听从你的话。你管理府上事务多年,我一直以为府上的人对你言听计从。真没想到竟是这样!”

“唉!不仅是我院落里的丫头,就是府上的下人,也有一些平日里不听管教的。有些刁钻的下人还故意为难,这几年中我遇到不少,很是头疼。”为证明自己管束不了云芳院中的丫头,卢夫人又接着叹息,同时也暗暗向云皎夸耀自己几年来管理景府,功劳不小。

云皎听到这话,如获至宝,接过话茬儿说:“这些年你帮着管理府上事务。日夜操劳,辛苦了!我就是再想偷懒,自家的事,也不好老麻烦你。以后府上的事,不好再叫你操劳了,我自个来处理。”

云皎刚才还在想,找什么借口从卢夫人手中收回景府的管理权。现在好了,卢夫人这一声叹息,为云皎铺好了路,云皎感激卢夫人之时,就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景府的管理权。

卢夫人讪讪地,刚才说出那样的话,悔之晚矣。然而说出的话难以收回,就是自己刚才不那样说,云皎迟早会收回景府的管理权的。想到这些,卢夫人一副卸下重担似的轻松:“有夫人亲自管理府上事务,我可以安心地相夫教子了。”

站立旁边侍候的莲儿,听得目瞪口呆,被云皎和卢夫人的精湛演技折服。明明是不满对方掌控景府事务,却衷心地感谢;明明是被夺回管理权心疼得要命,居然装得如释重负。

卢夫人想到来玉馨院的初衷,焦急地问:“夫人,不是已经查明,向汤中投毒的另有其人,与秀莲无关吗?”

“经我调查,向汤中投毒的,必定是这两个丫头中的一个。”云皎沉下脸,说得斩钉截铁。

“夫人。”卢夫人急急地说:“可是已经从三丫的床底下搜出有毒的竹筒,足可以证明是三丫那个贱丫头干的。那个三丫自以为聪明,向汤中投毒后恰巧遇到秀莲,就趁机诬赖秀莲,没有想到的是,夫人你派人搜出了证据。夫人,是三丫干的,与秀莲无关。”

“应该是这样。”云皎思忖着,小心应对。

“夫人,既然如此。是否可以放那秀莲出地牢了?”卢夫人看云皎松了口风,打铁趁热,趁机要求放出秀莲。

云皎原本的打算是再等多一会,到召集下人训话时才放出那个秀莲的,既然这卢夫人特意前来求情,不妨让秀莲提早出来一会。云皎主意已定,却故意要再折腾卢夫人一会,一口回绝:“不行!老爷说了,既然已经确定是这两个丫头,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地牢中的两个丫头,是绝不能再放出来了。”

卢夫人急得“呼”的一声站立,差点要向云皎跪下:“夫人,求求你,放出秀莲。”

“秀莲不过是一个普通丫头,你何必如此着急。这丫头不在了,自然会另有好的丫头去服侍你。”云皎故作惊讶地仰面看卢夫人,心中偷偷地乐:我就是要急死你!

卢夫人坐回椅子上,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要是别的丫头,我就抛开了。这秀莲使唤起来得心应手,难得找到这样称心如意的丫头。夫人,秀莲要是仍有嫌疑,我不为难你;可是现在事实已经证明秀莲是无辜的,我实在舍不得那丫头。求夫人跟景老爷说一说,能否放秀莲出来。”

云皎勉强答应,进入房中。

卢夫人坐在树荫下,等得心焦,又不好盯住云皎和景少谦的房间看,不停地喝茶。

莲儿不满地给卢夫人泡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心中抱怨:“又不是牛马喝水,喝这样多的茶,白白糟蹋这香茶。”

卢夫人浑然不知莲儿的抱怨,她的一颗心全在房间门口处,眼睛盯住杯中茶水,目光的佘波不时瞟向房间的门口处,焦急地等待。

卢夫人喝干了几杯茶水,才看到云皎在房门口露面。

“老爷说,关进地牢中的人,绝没有放出来的道理。我劝说了老半天,老爷才勉强同意放出秀莲。”云皎向卢夫人摇晃手上的钥匙,说出得来的不易。

实际上,云皎进去了,就一头倒在床上,躺得差不多够时间了,才起来向景少谦索要钥匙,景少谦问都没问就给了。

卢夫人惊喜地看云皎手中的钥匙。总算,救下了秀莲一命,堂哥那里总算有个交代了。

“马上到厨房中传我的话,叫李妈即刻送饭菜到地牢中来。”云皎走出玉馨院,吩咐在院门外侍候的人。

“是,夫人。”一个媳妇跑向厨房。

听到这话的人,都充满了疑问。夫人要送饭菜去地牢,为的是哪样?

凌姑和莲儿簇拥着云皎走在前面,卢夫人带领一群人跟随在后,一个媳妇手中提个未点着的灯笼。

打开地牢的大锁,点着灯笼,云皎叫李妈一手提装饭菜的篮子,一手挑灯笼,叫卢夫人和凌姑跟随自己进入过牢中。

暗淡的灯光下,三丫和秀莲无精打采地坐在地面上,经过长时间的撕打,两个人都头发蓬松脸青鼻肿。

“夫人,是她,是秀莲向汤中投毒的,她自己承认了。”三丫激动地向云皎叫喊。

云皎沉默不语,静静地看三丫,暗暗对她说:“丫头,再委屈你几天。”

秀莲扑到卢夫人怀中,放声痛哭。卢夫人急忙给秀莲松绑,心疼地说:“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卢夫人看到秀莲脸上的伤痕累累,虽是皮外之伤,可是差点将一个俏丽的小姑娘变成了丑八怪,低声问:“为什么会有为样多的伤痕?”

“还不是这贱丫头打的。”秀莲委屈地说,仿佛她自己是高贵的小姐。

卢夫人冷冷地看三丫,眼中流露出怨毒。

凌姑站于云皎身边,冷眼旁观。

云皎沉默不语,示意李妈放下手中的篮子,解开三丫身上的绳索,拿走旧的灯笼,将新拿来的灯笼放在地牢中。

李妈手指地上的篮子,对三丫关切地说:“吃吧,这是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李**意思,不要灰心丧气,看,夫人还叫人送饭菜给你。

别人听了,理解就不同了。

三丫流泪看篮子,她曾听人说过,被杀死的人,在将死之前,都有一顿断头饭。这就是自己的断头饭吧。

秀莲离开卢夫人胸前,眼中泪痕未干,示威地看三丫。

这一切,都没逃过云皎的眼睛。云皎一声不响,率先向上走去。其他的人赶紧跟随而上,将三丫抛弃在阴沉的地牢中。

“夫人,奴婢死不足惜,可你不能放走真正要谋害小少爷的人哪。”三丫仰望渐走渐高、快要走到地牢门口的人,嘶哑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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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才到景府,就赶上了云皎正在召集下人训话。于是放下行李,跟随晴儿和莲儿一起去。

除了周妈留在玉馨院照顾婴儿,全府下人都聚集到后大院的右边的林荫下,听夫人训话。等候多时的结果,就快揭晓了。

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云皎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俯视高台下这一百多号人,阴沉着脸。凌姑一身灰色衣服,配上毫无表情的脸,显得高深莫测,叫人不敢正视。晴儿、莲儿和小青站在云皎身后,小青才来到景府,一下子就要面对这样多的目光,心中直打鼓,只是学着晴儿的样站着,不敢乱动。

头上的枝叶一团团一簇簇,严严实实地遮挡了烈日,只有在风吹过时,树叶的缝隙间才露出星星点点的阳光。树荫下很凉爽,轻风不时掀动人们的衣襟。

没有人能够惬意地享受这夏日的清凉,所有的人都抬头伸长脖子。向高台上张望,紧张地等候着。

何管家带人押着两个年轻的丫头走上高台,众目睽睽之下,这两个丫头跪在云皎面前,面对台下众人,搭拉着脑袋瓜子。

云皎缓缓站立,环视台下众人,手指跪在眼前的两个丫头,扬声说:“你们可知道,这两个丫头为什么要跪在这里吗?她们之所以要跪在这里受罚,是因为今天上午,这两个丫头目无家法,跑到府上的大厨房中肆意砸坏物品,使厨房受损。按我景府家规,故意损坏府上物品者,加倍偿还,驱逐出府。这两个丫头已经是多次砸坏府上物品,故意生事,每人外加上十大板。来呀,家法侍候,给她们每人十大板。”

负责杖击的家丁上前,抡起木杖就打。树荫下一百多号人鸦雀无声,只有坚硬的木杖击打在血肉之躯上啪啪的响。

高台下的许多人,不敢张望,低垂下目光。小青首次看到这种情景,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发抖。

“别怕。你又没有干过坏事,不会被罚的。”晴儿察觉小青的惊恐,悄悄地捏一下小青的手,悄悄地安慰。

杖击之处,很快现出血痕。血迹斑斑的躯体在云皎眼前晃动,刺激着云皎的神经,让云皎的心在颤抖。

自己是否太心狠手辣了?如此摧残两个年轻的生命。这两个丫头受到杖击后,被驱逐出府,肯定会举步艰难、凶多吉少。要不,手下留情,饶了她们?不!不能饶恕她们!这两个丫头已经是屡次砸毁厨房中物品,简直就是向主子挑衅,要是轻饶了她们,这随意砸毁府上物品的风气就会滋长,这个家将混乱不堪。

可怜人自有其可恨之处!这两个丫头要是平日里不倚仗卢夫人的撑腰,太过骄横,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云皎及时调整心态,稳稳地站立高台上。

这位年轻美丽的夫人看似柔弱,处理事情时却是干脆利落毫不含糊,景府上一百多号人敬畏地望向高高在上的夫人。有几个心中有鬼的,心中恐惧。双脚开始哆嗦,担心夫人下一秒钟会把自己揪上高台上处罚了。

台下无数双眼睛向台上看上来,云皎稳稳地站立,沉稳地面对台下射上来的众多目光。云皎知道,只要现在自己稍稍流露出一点怯意,以后就难以管束台下这些人。

忽然,云皎感觉到在众多的目光中夹杂有深深的仇恨,剌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云皎心中凛然,不动声色地朝这仇恨处望去,定神细看,与淋浴更衣后重新穿戴整齐的秀莲目光相遇。这仇恨,来自秀莲的眼睛中。

想起小子轩中毒后奄奄一息的惨状,云皎的心中陡地变得愤怒,目光跟随变得凌厉,直射向秀莲。

秀莲与云皎对视着。

秀莲最终低垂下眼光。

云皎刚才下令杖击两个丫头的愧疚,因这一对视,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颗心变得阴冷无比。屡次违犯家规、目无主子的人,就是要给予严惩,如果是居心叵测要谋害主子的,还要坚决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要生存,就要对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狠起心肠。

云皎俯视台下,声音中透出凛然不可违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大多数是在这府上做事多年的,我府上的家规自然清楚。要是真的不明白,今天就得马上弄明白了。前段时间,有些人把府上的家规忘记了,做出了逾越的事情。不成体统。”云皎停顿,环视台下众人。

许多人坦然自若地迎接云皎的目光,等候下文;有的人目光躲闪,惶恐地猜测,自己是否已经有把柄落到夫人手中。

云皎很满意台下这些人的反应,继续扬声说:“那些陈年老帐,我就不一一追究了,既往不咎。从现在开始,你们一定把家法记牢,严守家规,我决不会为难你们,府上决不会亏待于你们。”

有些人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高悬的心才放下来。

既往不咎,真好!

“但是,”云皎语气一变,声音变得凌厉,“要是有人敢于目无家法,胆大妄为,恣意闹事,像这两个丫头一样的,我决不轻饶。如果有人敢于背主犯上、图谋不轨,被我查明。你就活到头了。”

这严厉的警告,让许多人想到了昨天小少爷被人投毒的事。

好戏,还在后头!

“来呀,把这两个丫头驱逐出府外。”

随着云皎一声令下,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押送两个刚刚受到杖击的丫头,向大门外走去。

两个丫头头发蓬乱,面目呆滞,机械地迈开脚步,踉跄地向外走。

被驱逐出府!这可是仅次于活活击毙的严惩。凡是被主子驱逐出府的人,既没有人身自由,又无差事可做。日子十分凄凉。

这悲怆的场面,震慑了许多人,无数双眼睛默默地看两丫头向外走。

训话结束,云皎将何管家召到大厅,训斥他说:“你这个管家是干什么的,我不过是两个月不理事,府上就乱成一团。以后再出现这种状况,你应该回老家养老了。”

“是,是。小人以后一定多加注意,管束好府上的人。”何管家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云皎又叫来各处的管事,询问各处的情况,叮嘱他们管束好手下,不能放任手下生事,如果有不能约束的,及时禀报。

各处的管事都点头称是。

解散了众人后,云皎突然出现在帐房门口。

帐房中的四人正在悄悄地议论,夫人突然大驾光临,让他们措手不及。

“卢管事,我想知道,府上每月的开支大概是多少?这个月府上已经支出了多少?”云皎注目为首的人,这就是卢管事——秀莲的父亲,卢夫人的堂兄。

卢管事小心谨慎地回答说:“回夫人,府上各个月的开支各不相同,少的每月开支四五千两银子,多的开支几万两。这个月只是给小少爷过满月,就花了近万两银子。”

老天,一个农村家庭一年的开支才二十几两银子,这景府一个月就花费了农村一个普通家庭二百多年的开支。

如此庞大的开支,叫云皎听得惊心。

晴儿、莲儿听得瞠目结舌。四五千两,几万两,在她们的心中,都是天文数字。

“你把这个月的帐本拿来给我看看。”

帐房里的人都悚然一惊,惴惴不安地拿出本月的帐本递给云皎,他们侍立在旁边,窥视云皎看帐本。帐房里的人很快就放心下来,夫人手捧帐本。才翻开几页就翻不下去了,眉头紧皱,眼中茫然。

夫人看不懂帐本!

帐房内的四人交换眼色,意味深长的,偷偷地乐。看你年纪轻轻的,在娘家时没有理过事,会看帐本才怪。

不用担心的!

云皎确实看得不明白。这些用线装订的帐本,用绳头小楷一行行写下某月某日,因什么事花费了多少银子。每天的开支很多,一天中的开支往往记了几页,每页中又没有小计,云皎一页页地翻开口算,特别费劲。

“夫人,是否要合计一下?”一个帐房中的人殷勤地将大算盘放到云皎眼前,试探着。

糟糕!云皎习惯于用计算器,不会使用算盘。当然,云皎另有办法计算这帐本中的支出,只是当着这些的人面,不好演算。

“今天太累了,你把今年的帐本统统拿出来,我带回院子细看。”云皎不动声色,合上帐本。

帐房中的四人大惊失色。帐本带回院子去细看,夫人是看不懂,老爷可是常年看帐本的,要是叫老爷看出了端倪,那……

夫人要帐本,做下人当然不能不给。帐房中的四人忐忑不安地把帐本放进一个箱子里,占了大半个箱子,叫人抬到玉馨院去给夫人看。四个帐房中的人眼看云皎带着帐本渐走渐远,心中暗自祈祷:保佑老爷工作繁忙,没有功夫看这些帐本。

景少谦看人把半箱子的帐册抬入房间,很是意外,等抬箱子的人离开了,才问:“夫人,你会看帐本?你要看这些帐本?”

“我不会看帐本!”云皎有种被看轻的恼怒,“等送子轩去回春堂回来,你就知道我是否会看帐本了。

“夫人,为什么要一下子看这样多的帐本?太过劳累了。”景少谦不敢和夫人讨论会不会看帐本的事,转换了另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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