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闹海掀风波,沉香劈山救生母;
灵光复仇诛铁迹,少年英雄千古传。
哪吒乃托塔李天王的三儿子,莲花化身;沉香则是二郎神的亲外甥,出于三圣母之腹。降生三朝即能斩掉铁迹龙王,大雪杀父之恨的灵光,即后来的三眼灵耀、华光马元帅、五显灵官大帝,乃佛祖如来的弟子妙吉祥转世投胎,历三番之劫。此三人无不以少年形象而为动地惊天事迹,流播民间。又相同是,无不出于神佛之正门,具有仙根仙脉。然本书所要说的最主要人物(书胆)却出于魔道,是一个妖胎,亦以少年形象而为世人所熟悉。但到后来,却有幸脱得妖身,而成为了南海观世音菩萨座下的善财童子,获一正果。他便是红孩儿,乃牛魔王与罗刹女的独子。
话说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天宫,倒了太上老君的八卦丹炉,几块火砖坠落凡间而化作了一座火焰山。那动静自非寻常,便惊动了于千里之外翠云山芭蕉洞修行的牛魔王夫妇,前来观看。不想天火之精投入了罗刹女之腹,结下灵胎,孕育了新的生命。但罗刹女却浑然不觉。待过去了三年又七个月,一朝腹痛,产下了一个娃娃儿。满室红光,犹同火山之况。故为新生儿取名为“红孩儿”。是儿生性聪慧,百般机灵,教则无不会,犹喜于习练火术,日渐具有了一身好本事。六岁时便可代父征伐周边不臣者,数千里内皆仰其名。只怪哉,是儿身相发育缓慢,到了七岁更是定了形,再不见生长。从此,永远保留了一副童子模样,打眼也不超过常婴五岁。牛魔王夫妇曾为此请教过仙人,得到的答案令他们欢欣百倍,因为儿子具同天不老之寿。牛魔王又将红孩儿送到了飞廉山恶来洞,教之拜在烛龙真人门下为弟子,更修火术。光阴流逝,一晃便又是几年,红孩儿一十四岁矣。时日虽短,然技艺飞进,业已成就。这一日,奉师命下山,回奔家府。犹同小鸟出笼,格外兴奋。
途中至一高山,打算寻甘泉以饮。突然,一阵怪风起,出现一个妖精,金毛黑斑。他见红孩儿细皮嫩肉,惹人喜欢,食而必美,于是来捕。红孩儿恼起,道一声:“不知死的东西,欺我小吗?”马上予以颜色瞧,三下五除二按怪于地,压身法压住了,使之不得动弹。然后抡皮捶便打。拳头虽小,下去却蛮有力量。那厮被揍得痛号连声,并且告饶。红孩儿言:“活命可以,须为我的脚力。”妖精唯唯,现了原形,却一只花豹子。驮上红孩儿,疾奔如飞,如风似火。红孩儿心说:“比我母亲的风脚驼不差。”为之取名“急如火”。
再至一冈,停身休息,不期又撞出一个妖精,人但望之必生畏惧。彼欲以红孩儿作点心来果腹,拿花豹为胯下之奴。红孩儿问花豹:“魔家不肯为之食,你是否甘代彼足?”花豹答:“自然不能。”并自告奋勇来降侵贼。孰料,技不如人,给对方摔了三、五个跟头,从肌肤痛到骨子里,痛至脏腑上,大光其丑。红孩儿见之,暗骂花豹是个废物。又同时恼于贼方张狂,敢在自己面前逞强梁,发一声怒吼,早蹦将上去,飞一脚将那厮踢翻。紧接,捉他两条腿儿,一擗两半。原形现,一条獦狚。花豹见之,唬个胆裂魂飞,心说:“我的老天,骇杀人也。亏我前时提早认了服,不然亦必如是下场。幸哉,幸哉。往后牢记,千万别惹犯这小祖宗生气,避免丢掉性命。”
另经一岭,再遇妖类,却一个qu(左豸,右渠)sou(左豸,右叟),也写作渠獀,成怪,将红孩儿来捕。红孩儿忿起,三拳两脚击走之。红孩儿冲着他的背影道:“若不是小太爷赶着回家,必会取你性命。”继续行自己的路。不知那贼是有同伙的,乃一酋耳妖。两个雾云绞裹,赶将上来。红孩儿大展神威,制伏住二贼,收作扈从。为渠獀怪取名“云里雾”,为酋耳妖取名“雾里云”。
继行千余里,栖身于乱山。忽有行风旋,酋耳妖一嗅,道:“有吃食了。”面现喜悦。果见一头斑斓猛虎出现,将一只羊儿扑倒欲食。螳螂自顾捕蝉,不知黄雀于后,虎儿正喜于所猎,不备那边杀来克星。酋耳妖、渠搜怪双双向它扑来,欲抢一顿美食。虎儿惊遁。酋耳妖、渠搜怪于后紧追不舍。
那虎飞奔了不知多少里数,看二兽没有追上,方停身来歇,然惊魂未定。心中懊恼不已,入口的食物失了。发现不远处一只黑毛驴那里食青草,不禁欢喜,暗说:“此种胜过羊儿,可吃个饱饱。”向前来扑。不知是驴非普通的驴子,乃千里驴,飞一蹄而将虎儿踢翻,脑袋都给碎了。这时,渠搜、酋耳二妖来至,欲行伤害驴子。怎知驴子厉害,相继被踢飞,差点将命送掉,二妖狼狈逃窜,回见主子。还有此等种类,可吃虎食狼的渠獀、酋耳二兽居然在它面前栽了跟头,红孩儿顿觉惊奇,于是来观是何样的驴子。那驴子也是一强梁,变人身来与红孩儿争斗。红孩儿技高一筹,将驴子降伏,亦收在身边为使唤,为之取名“快如风”。
至翠云山,红孩儿将脸儿一抹,身子一摇,变作了一个野猪精,并授意扈从嚷叫造势。他自称乃老鸹山铁亥大王,慕芭蕉洞铁扇公主之美而来行聘,讨之做管家婆,结二“铁”之缘。时,牛魔王因事故而外出,罗刹女在家主持一切。闻有贼寻衅滋事,侮辱自己,冲冲大怒,掣双股剑杀出洞来。红孩儿故意言语相激,罗刹女不明己子于面前,捺不住火性,击剑来取。红孩儿拈枪大战。母子交锋近乎百合,罗刹女逐渐支持不住,气喘吁吁,败象显露。反观红孩儿,愈见神勇,生龙活虎好个欢实。罗刹女心中暗恨:“这腌臜货,实难对付,害老娘苦也。”跳身圈外,剑交单手。口中吐出一柄小扇儿,以指捻着那柄上的第七绺红丝,念了声“hui(左口旁,右回)嘘呵吸吸嘻吹呼”。好神奇,扇子由杏叶大小霎时长成丈二。罗刹女欲以此扇扇飞红孩儿。红孩儿知自家宝贝的厉害,惊呼一声:“母亲且莫动扇,是孩儿我。”还本来面目。呀!却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红孩儿,罗刹女大吃了一惊。嗔怒道:“好你个小畜生,居然敢戏耍娘亲,看我不打死你。”收了宝扇与兵刃,扯过红孩儿,身上打了几下,只是不重。嘴上骂,心里却喜欢,儿子的本事如今要比自己强过许多。红孩儿搂住母亲欢笑。
到了芭蕉洞中,不见父亲,红孩儿向母亲询问。罗刹女一说,红孩儿方才知晓距离翠云山一千八百里有所九龙山,最近出了一个青牛精。这厮打着牛魔王的旗号为非作歹,祸害一方。牛魔王虽说也是一个妖精,但之心并非险恶,不肆凶行。这是怎个东西败坏自己的名誉,必要讨伐问罪,于是将兵一枝,杀奔了九龙山。红孩儿是一个好动又多事的人,岂甘错过大场面。父亲走未二日,估计仗未必打得完,不如自己也前去凑个热闹。百般赖皮央求,不容罗刹女不同意。这样,用过了一顿美餐,即行赶赴九龙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