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想杀本王?”容墨玉一声怒吼,再次揪着百里芷的头发,狠狠的朝墙壁上撞去。
百里芷的双手因为没有被容墨玉踩着脚下,在额头撞上墙的一刻,双手死命的抵着墙壁,才没让被撞得朦胧的头再次撞上去。
头上的珠钗,玉簪,也一一在此刻,散落。
丝滑如瀑布般的头发,便在顷刻间披散在肩头,遮住了百里芷的半个面容。
“容墨玉,你干脆杀了我,何苦这样折磨我?”百里芷歇斯底里吼出这一句,额头,头皮,手上全部都血迹斑斑。
那一下重撞,差点儿就让她昏过去,“咔嚓”一声声响,仿佛她的脑骨碎裂一般。
容墨玉抓住百里芷的长发,强行的拎起百里芷的头,强迫她看着他,一声冷哼,从他鼻尖哼出:“杀你?本王还想知道在你背后的人是谁,你的易容术是高超,但是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不相信你吗?因为你太不懂得隐藏自己了。”
百里芷痛得咬牙切齿,头上的血顺着额头,一点点的从头发缝隙滑落,伸手抓住容墨玉揪着她发丝的手,手摸索到他的小拇指,就用力一板。
因为吃痛,容墨玉一下就松了手。
百里芷的另一只手,便朝容墨玉的头发抓去,只抓那么几根,狠狠的一扯,便轻易的将那几根发丝连根拔掉:“你那么会伪装,不也让我发现破绽了吗?”
容墨玉万万没有想到手中的这个待宰的羔羊竟然还会反抗,被扯去的发丝,的确很痛,只不过是在那么一瞬比较痛而已。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朝百里芷脸上扇去,那强劲的风流便将百里芷摇摇欲坠的身子,扇倒在地。
“百里芷,你现在对本王唯一的作用就是,你身上到底有着什么可以让蛇致命的东西,本王根本就不信什么牛鬼蛇神。”容墨玉收起玄文袖,拢在身后,一脸的觉毒。
他对她的身份,是谁派来的就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他留着她,就只是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让蛇一靠近就致命的秘密。
“对不起,你刚刚也说过,我不是百里芷!”百里芷慢慢的抬起她的面容,嘴角掺着血丝,那被扇的左半脸已经印出血红的手印。
那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凌厉的风声,让她躲都躲搬过去,她以为她会晕过去,因为她的这具身体真的很弱了,可是她却没想到,这一巴掌扇过来,她竟然还清醒着,因为疼痛让她更加的清醒。
她的唇角含着笑,一种凄厉渗人的笑,那种笑容竟然有了一种怜悯和不忍的感觉。
容墨玉不禁颤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他看到这抹笑容就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一样,当初他被母后误解,父皇不信任的时候,也是露出这样一种笑容。
那是一种被误解却又认命的笑容,笑靥如花,但是心却在一滴一滴的滴血。
容墨玉打百里芷的那只手,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却赤辣的痛,掌心红彤彤的的一片,越到最后,那痛就变成了麻………!
容墨玉,动了动手关节,似乎,他比她还疼……
百里芷看着容墨玉那张丑陋的面容,刚刚脑袋还是清醒的她,却一下觉得脑袋昏沉的可怕。
趴在地上的手,紧紧地扣着地面,似乎是想让自己恢复清醒,可是越这样,她眼前还是渐渐得模糊,而身上的疼痛似乎在消退一般。
终于,百里芷的唇间笑意收敛,一双满载着仇恨而又反抗的潋滟慢慢的闭上……
而在那一刻,容墨玉的心颤抖了一下。
“徐贞,给我查查她的底细,真正的百里芷,在什么地方?是死还是活!”容墨玉看着百里芷晕过去,有那么一丝的冲动,他想张口叫太医,但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一句。
徐贞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百里芷,颔了颔首便差人去办了。
“王爷,三更了,柔王妃怕还在等着您呢?”徐贞抬了抬头看了看眼外面的天色说道。
容墨玉一听,这才想起柔儿,拂了拂衣袖,便走出了牢门。
在徐贞将牢门锁上的那一刻,不禁又回头,蹙眉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百里芷……
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丁香阁内,从里到外都被人用窗帘裹得严严实实的,凡是进出这间屋子里的人,即使是再热也会把身体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百里柔手拖着腮,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
那轮明月似乎很映衬着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半隐半露。
冬暖掀开厚重的帘子,进来拂了拂身子,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带着惊恐的色泽:“王妃,听小陆子说,蛇塘里的蛇全部都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百里柔立即回过头来,背对着月光,微弱的烛光让她脸上的白斑看起来有些吓人:“那百里芷呢?死了没有?”
焦急的眼神,焦急的语气。
从百里芷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如若百里芷不死,她就不会过上安稳的日子。
她说她想妹妹了,王爷便答应把妹妹娶回来,给她解闷。
她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这进门的竟然会是百里芷。
那个被关在铁笼里疯傻的百里芷。
她以为她早就死了,可是她不仅没有死,而且还不疯了。
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些底气。
她对王爷说起庙会上的事情是,她是真的惊恐到了极点,真的很担心王爷会相信她。
可是意外的,她没有对王爷说,她才是那晚舍命救王爷的人,反而还添油加醋的说她是多么的爱王爷。
百里芷越这样不说,她就越加的起疑。
一年前在庙会那晚,她亲眼看见刺客的长剑朝王爷刺去,她虽也爱慕王爷,但是她却没有勇气扑上前去替王爷挡下那一剑,甚至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