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迷漓的看着我,就像中了毒一样,粗暴的将我横抱起来,穿过客厅转到床上。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爱是可以这样让人销魂和快乐的一件事。
带着某些残忍的痛苦,却又如此的让人欲罢不能。
如果我是一条滕,那么我肯定要生生世世都缠绕在他的身上,就算是死都不会让他挣脱。
爱可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也可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夜晚,站在阳台上看这个城市。
它真的很美,细碎的灯光温暖而迷漓,看起来很动人。
他们说,每一座城市都是一座石头垒起来的城堡,所以他们习惯叫它石头森林。因为是石块垒起的森林,所以走在里面的时候就会感到疼痛。因为它是石块,全都是梭角,所以它不温柔。
我泡了一杯即溶咖啡,我很久没有喝爱尔兰了。
我曾经以为爱上一种东西就会是一辈子,我曾经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它。就像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为了文字而生一样。
可是,我竟然有一种月没有摸电脑了。
此刻,我坐在阳台上,膝上放着手提电脑,脑中满是感慨。
我一直想要写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但我却一直都写不出来。我每次想要在电脑空白的画面上打点什么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厌烦感向我袭来。
我不想要回忆,也不能起想。
那些,都让我感到难过。或许也没有什么可难过的,只是我习惯于把它们都想得很难过。
就像此刻,我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我烦躁的放下电脑,站起来咖啡。咖啡都凉了,所以也变苦了。
喝咖啡的时候,我习惯放很多的糖,就像毛小丫说的那样,只要有糖,我们就不会苦了。在潜意识中,我总是固执的认为,只要我身体里满满是糖了,那么我就会再也想不出苦的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门铃或许是响了很多遍,可是我真的一点都没听见。
卓杨围着一条毛毯从房间里走出来去开门,他乱七八糟的头发看起来很可笑,所以我忍不住在嘴边荡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晚上八点,会是谁要来?
卓杨站在门前,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然后一脸不爽的把门打开.。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嘴巴竟然合上来,成了一个O字。
我想,肯定是来者不善了。
我坐下来,不想要看来人是谁了,因为我知道那有可能是谁。重新打开电脑,我想,我要开始我的故事了。
“外公,是你?”卓杨惊讶的声音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没有转过头去,我淡定的坐在那里飞快的打字。我奇怪自己竟然突然间文如泉涌。我甚至为自己的文如泉涌而轻轻的笑了。
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只听到关门的声音。
但是接下来一把尖锐的女声却打破了我的安静。
她说什么了?
“为什么没有回来,昨天晚上?”是的,她生气了。这是那种生气的语气。我转过头,卓杨并没有在,可能是躲进房间里换衣服了。
那个传说中的外公是一个看起来很威严的老头,我看不太出他的年纪。大概有七十了,但看起来还很有气势。所以又的点不像。
他妈妈一脸寒气的坐在他外公的身边。
她在跟谁说话。我想,她肯定是看到我了。因为我都能感到她身上的那种寒意了。
可是我不想要走过去,真的一点也不想,所以继续对着电脑不停的打字。
我的双眼看起来肯定是目空一切的。
就像我一直以来的习惯,一个从内到外看起来都像浮了一层冰的女人。
“小杨,你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又突然尖叫起来。
又发生了什么事?我茫然的看过去。她的手中拿着我跟别的男人一起的相片。那些相片忘了收起来,正乱七八糟的撒在地面上。
或许,真正的‘杯具’就要开始了。
卓杨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得出他对他的外公还是很敬重的。
那个老人由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威严,就算看到了那些相片也能波澜不惊,只是变得更加的威严和带上了点怒意。
“一些相片罢了。”卓杨看着那些相片,可是他的态度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坚硬。他甚至低下也头,不敢去看他的母亲。
我莫明其妙的紧握着手,一个字也打不出来了。
我以为,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坦然的面对。我以为卓杨早就能坦然的面对了。可是他的表情却瓦解了我所有的想法。
原来他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相信我。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涌上来。
卓杨俯下身,飞快的拾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相片。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谎乱。
“卓杨,我相信你也长大了,关于女人的事也要自己学会选择。不要把一些来路不明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那个老人终于开口了:“有些女人玩玩就行了,但是是绝对不能认真的,懂吗?”
他目光严厉从卓杨的身上扫过。
卓杨的动作呆了一下,然后看他公外一眼,说:“她不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她是我爱的人。”
“还说不是乱七八糟,你自己看看这些相片,绿帽子都戴了几顶了?”他妈妈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尖酸与刻薄。
绿帽子?亏她想得出?我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从阳台上走出来。
再了不起不过一个人,我耸耸肩,自己给自己打气。
我穿着睡衣,外面披着卓杨的大外套,所以他妈妈看我的时候我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我脑子突然短路,那么复杂的表情实在难以形容。
但惊讶肯定是有的,然后是嘲讽,然后是不屑,然后……
“你们好!”我站在那里微微一笑,镇静自若的说。是的,我说你们好!我突然发现,不管怎么样他们只能是我的‘你们’。而不可能因为卓杨的存在而变成我们。
卓杨看着我,是的。
他也在惊讶,他好像是忘了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但是他听见我说‘你们好’的时候还是否皱了下眉。
“你就是苏小姐?”那个老人目光尖锐,看着我的时候像一把刀。
这是刑场吗?我心又冷笑了一下,我想或许此刻我全身上下都在冒着寒气吧?我只是谈一场恋爱而已,我只不过平凡了一点而已,为什么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一样?
“是的。”我坐下来,卓杨坐到我的身边。他从背后紧握着我的手,不清楚是要给我力气还是让我不要乱说话。
“其实我不是一个老派的人,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自由恋爱。但是卓杨他的身份有些不同,他的未来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共同承担家族事业的女人。”他停了一下,眼皮抬起来看了我一眼,带着惯性的不屑与傲气:“苏小姐你行吗?”
是的,我不行。
或许不是因为我不行,而是我没有兴趣。
我喜欢的是那种自由而散漫的生活,两个人,窝在一个地方过些小日子,不需要太多的钱。自由而随意。
这一直是我向往的生活状态。
但是此刻,他的话有一点点惹怒了我。
“为什么我不行?”我抬起下巴,冷冷的反问他。我相信,某些时候我身上的冷漠真的可以让很多东西结冰,包括人的心。
那个老人,我想他是一个目空一切的老人,一直都站在太高的地方,所以看到的就只有他自已。
他的嘴动了动,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脸部的青筋在弱弱的突起。
“看你那样就知道你不行,整一个好吃懒做的样,会做的事大概就是认识各种不同的男人吧!”他妈妈站了起来,看着我的目光也结冰了。
我说过争吵不是我的强项。
争吵在我眼里看来也是一件最最没意思的事。不管谁赢了其实也是输。
“我说过,我只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所以你们都不要来干涉我的人生,我也不需要你们的事业。”卓杨终于站起来了,他生气的吼着。
声音大得吓人。
他把我的手抓得更紧。
我的心顿时暖暖的,只要有他的认同,只要有他有身边,他们说什么都不能将我伤害。
我只为我在意的人难过。
“小杨,是怎样对你外公说话的?”他妈妈严声喝道。可是,奇怪的是她看着的竟然是我,她的另一种意思是在说我吧!
因为我的存在,所以要搞得他们争吵,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他们家不安宁。是这样的意思吗?
我淡漠的笑着。
“请你们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了。我实在是受够了这些了!”他烦躁起来,我能感觉得到他的那些压抑着的心情。
“小杨,你太伤我心了。”他妈妈看着他,眼里竟浮了一层泪光。
我只能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来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可悲的是,他们总是以为自己的方式是最好的,从来不问问孩子,这样好吗?你喜欢吗?
他们终于生气的走了。
整间房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站在安静的空间里,我看卓杨。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像一柱子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怎么了?
我伸手去拉他,他动了一下,转身将我拥入怀中。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总是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他难过的说:“我总是看着她们带着伤心的表情离开我的世界。或许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你也会对不对?”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悲怆。
“我不会,除非你不要我了。”我说。我不只是在安慰他,我只是说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要说的那句话。
原来每一个男人都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在内心某些时候其实比孩子还要脆弱。他们也会彷徨而不安,他们也会不知所措,他们也会有想要哭的时候。
此刻,卓杨就是那样的孩子。
“那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吧!”他说,他拥着我的手加大了力度,有一种要与我连为一体的感觉。他在用他的力量跟我说,他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