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半天劲还没找到之前停滞的地方,我已经兴味索然,将PAD关了,想了想,这么好的天气还是叫李娅那女人出来透气吧。她和周烨霖整天关在房间里迟早会闹出人命,我记得她说过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我这么做也是遂了她的心意。
电话里李娅一听是我立刻扯着京剧念白一般的语调,抑扬顿挫的数落,“哎呦我的大忙人,您处理完国家大事了,终于能拨出空闲来跟民女我见一面了。”
之前李娅一听说我搬来和徐彬蔚一起住,在电话里就兴奋的什么似的,见天的缠着要和我面谈,都被我拒了,这回可算逮到了机会。
“哎,可是怎么办呢,本小姐现在也忙着,虽然都是小事,谁叫咱就是个小小个体户外加已婚妇女呢,根本不懂得一个职场白领究竟在忙些什么。”
我都能想象到李娅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肯定是扬着下巴,挑着秀眉,眼波流转,看着自己指尖的蔻丹,那矫情的小样就跟三十年代旧上海的泼辣九姨太似的。
我嘿嘿干笑两声,说:“之前确实忙,鼎盛不是有新项目上马了么,你瞧我这一闲下来就马上安排和你会面,李小姐就赏个脸吧。”
“呸!”李娅啐了一声,“也就我能对你不离不弃,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是我正在家烤蛋糕,一时半会走不开……要不你来我家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去你家啊……”
见我迟疑,李娅又匆匆补了一句,“我老公不不在,来陪我吧。”
“那成,你在家等着。”
我倒不是对周烨霖这个人有什么偏见,他那么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男人,又是李娅的丈夫,我本该与他相熟的,但看到他我就是有点不自在,也就本能的排斥跟他见面。
既然周烨霖不在,我便干脆的应下来。话说李娅这个人从前虽然不着四六,但婚后可真是个好媳妇,不说别的,单是厨艺这一项就令我刮目相看。
当初这个连荷包蛋都不会做的女人,如今完全可以反过来嘲笑我煎的鸡蛋不够完整不够嫩。现在的李娅,煎炒烹炸蒸煮烤,就没有她做不来的。
思来想去,我不得不把这样的奇迹归咎于天赋二字,并且仰天感慨一句,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李娅家在市政机关大院里,三室一厅的房子,宽敞明亮,并不奢华,但被她布置得很温馨。我还记得当初为这房子,我可陪着她跑了无数趟家居广场。
后来看到这房子我还打趣她,说这里面充满她对周烨霖浓浓的爱意。这个在我还很懂得什么叫羞愧的年代里就能面不改色说出做爱两个字的女人竟然老脸一红,无限娇羞的捶了我一拳。
当李娅把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蛋糕从烤箱里端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住在徐彬蔚家这些天的事,事无巨细,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告诉她,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我进错房间的那场意外。
李娅递了块蛋糕给我,面色沉静,这个表情和她的气质非常不符。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咬一口蛋糕,啊,真香,口感又好,可以媲美外面的甜品店了。
李娅低着头收拾流里台,看都没看我一眼,“你要我什么反应?惊讶你对徐彬蔚动心了还是哀悼你有一个强大的情敌?”
“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对徐彬蔚动心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娅,“我们可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
“得了吧,都男女关系了还好意思说纯洁。”李娅不屑的瞥我一眼,“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我斜一眼李娅胸前的波涛汹涌,啧啧两声,说:“三岁小孩要是长你这样,那得是什么程度的性早熟啊。”
如果换做别人,此刻一定会羞涩的护住胸前,对我的语言调戏发起声讨,而李娅却是挺了挺自己伟岸的胸脯,洋洋得意的说:“羡慕嫉妒吧,这是已婚女人的福利,不过你可以让徐彬蔚帮忙。”
得,跟她比脸皮厚,我是自己作死。我讪讪的又咬了一大口蛋糕,说:“都跟你说他和余心蕊有一腿了,干嘛让我往中间插啊,再说我对他又没什么。”
“你到底是介意他和余心蕊不清不楚,还是真的对他没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李娅收拾好厨房,转身走进客厅,我也跟在她身后在沙发坐下来。
“真没什么。他和余心蕊怎样也跟我没关系。”我再一次强调。
李娅哼了一声,睨着我,说:“对他没什么你看着有女人进他家,心里堵的什么劲。”
“我……”
话音刚起,大门传来声响,李娅立刻一脸喜色的跳起来跑去开门了。
是周烨霖。
“初夏在啊。”周烨霖笑微微的说。
“嗯,今天没事,过来找李娅,好些天没见着她了。”我冲着周烨霖点点头,礼貌而客气。
李娅接过周烨霖手里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一副乖顺的小媳妇样。而后就颠颠的把蛋糕掰下一小块递到周烨霖嘴边,“我刚做好的。”
周烨霖有些尴尬的看我一眼,笑着对李娅说:“当着初夏,像什么样子。”
“那怕什么的,她习惯了。”李娅说着又将蛋糕往前递了一点,周烨霖无奈的笑笑,张嘴吃了下去,两个人甜蜜的什么似的,真是让我这孤家寡人羡慕。
想起在医院见到周烨霖那次徐彬蔚说过的话,就算周烨霖真是有意背靠大树,只要他对李娅好,又有什么呢。
李娅和周烨霖极力挽留我吃过晚饭再回去,我还是拒绝了,下午吃了不少蛋糕,我一点不饿,而且周烨霖平时工作也很忙,难得周末在家,我也不好一直打扰不是。
刚到家,手机又又响起来,一串怪异的号码。
“你怎么没在家?”
我刚接起来,就是徐彬蔚不满的质问。
“哦,我出去了,刚回来。”我懒懒的答道。
“和那个摄影师?”徐彬蔚问。
“摄影师?”他不提我几乎要把Alan忘记了,自从那天我受伤后,只接到过两个他的电话,压根没再见过人。正想跟他说我只是去李娅家,蓦地想起他自己还不是和余心蕊到新泽西逍遥去了,凭什么在这里质问我,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里,我张口道:“对呀,就是他,怎么了?今天周六,难道我要一直窝在家里发霉?”
“你们去哪了?”徐彬蔚沉沉的声音传来。
我把钥匙丢在沙发上,撇撇嘴,说:“当然是去玩了,还能去哪。”
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嚣张,我听到话筒中传来徐彬蔚吸气的声音,而后他咬牙切齿地说:“林初夏,如果你的脚再出什么问题,我看你怎么办!”之后,电话里便只余嘟嘟的忙音,他把电话挂掉了。
我看着已经灭掉的手机屏幕,一时间有些愣神。
我这是怎么了?
徐彬蔚和余心蕊是出差呀,新泽西那边的问题说不定很棘手,我干嘛给他找不痛快?况且,我心里别扭个什么劲?这样就好像我是个吃醋的小媳妇……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