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溜达着,一天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下午五点半,食堂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美美的用餐,热闹非凡。
“哎,怎样啊?有没有一见钟情的妹子?今天心动了有木有?”烨霖道。
高帅道:“必须的嘛。看得我心砰砰直跳,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女人真实版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大学里阳气重,如今阴盛阳衰了。”
“我那线上有个妹子好可爱,我逗了她好久,嘿嘿。”烨霖得意洋洋的说。
高帅色眯眯的道:“尼玛,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和他们沟通,尴尬了。还是咨询师牛逼,教教我,咨询些什么呢?妹子的身高,三围还是更透骨的呢?”
占博道:“买了个表,你们这群S B到底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看女人的啊?高富帅不是有文成公主吗?烨霖不是也说要追玉彤妹子么?都各有其主了,还在这‘贪心不足蛇吞象’,真受不了。”
天宇道:“你们确实太花心了哦!哥都看不下去了,看看我们一个都没有。”
烨霖道:“你们傻啊,没有板上钉钉的事就不要说那么早。总要多物色物色几个做备胎,要是追不到玉彤妹子,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说了,男人嘛,四处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东来笑了笑,“颜烨霖霸气,哈哈,不过我不敢苟同恭维。那样真的没什么意思,真的要处对象就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付出真感情。”
烨霖真心赞道:“东来哥,好实在的一个孩子,将来肯定是个好老公。”
晚餐过后,就回宿舍。看电视,玩电脑,打电话,各行其是。
以后的生活就大致是这样复制着,早上睡到不想起,打卡上班,吃饭,下班,还有所谓的夜生活,冲凉洗衣服,写工作心得,最后困得不行了,睡觉吧。
八点时刻,在车间更衣室集合。
周斯文身旁多了一个人,身宽体胖,显得很高大,头本来就有点秃顶的趋势,还要理那么短的头发。也许这样看起来确实更有当老大的样子,气势禀然。这人正是腾飞光学有限公司在黄阁厂区的生产课的科长,叫做钟利民。
“大家早上好啊,嗯,不错,一个个看起来阳光朝气,精神焕发,大学生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啊!”钟利民的一言一词无不透露出一种大气的风范,“好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利民,是这里生产课的科长。热烈欢迎你们来这里实习参观,以后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联系我。我如果在忙的话,就先和周斯文说清楚情况,他是这里的班长,快升组长了。我专门叫他负责安排你们几个人的实习,希望大家都充分利用这三个礼拜的时间好好学学生产线上的基本知识。不懂得大胆的问,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学到了东西是你自己的,对你有益无害的事。别人不会在意你一个过来学习的人做错了什么,只会看到你做对了什么。”
科长说完后,就匆匆走了。
周文斯就分别给他们六个人各自安排了一条上产线去学习,卓东来WZ007,高帅XY010,烨霖DE004,占BF002,天宇CM009,最后带张澎来到AN013。
来到产线上,不善言辞的张澎,嘴巴掀了掀,想说什么都突然又忘记了。
周斯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把他当兄弟一样,说道:“以后你就在这条线实习了,好好学吧!”
张澎觉得很温馨,点点头道:“嗯,我会的。谢谢啊!”
“韦梅,过来一下,给你介绍一个新来的大学生,帅哥张澎。”周斯文然后看着张澎指着韦梅说道:“这位是AB013的班长韦梅,以后就跟着她学习。韦班长女强人,带好噢,科长很看重这些储备干部哦。”
“韦班长你好,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很多不懂的地方多帮忙。”张澎客气道。
“好的,没问题,张澎是吧,知道了。”韦丹的言行举止表现的要有多么的热情就要多么的热情,就跟张澎是一家一样,“好好学,就一定会发光的。”
出入社会的张澎,单纯而又容易轻信他人,哪知道她的内心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有多么的好,把她的话当那么的真,连连点头道:“谢谢,我会的。”
“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事就找我。”斯文道。
“嗯,好的,你去忙吧!”张澎回应道。
“本科毕业的吗?哪里人啊?”韦梅的语气一下子充满了气愤,冷淡、讽刺、嫉妒、不满、排斥,前后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
张澎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在意这么多,老实巴交的应道:“是啊,学校名字叫‘阳光大学’,外地人。对了,今天我学习什么啊?”
“学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吧!我自己一天到晚忙得要死,顾不了你那么多,哎。”韦梅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感觉张澎欠了她什么似得,不屑的说道:“这样吧,那先学加铆吧!”
张澎见她满脸愁容,想想自己哪里说错了做错了,没有啊!心想可能因为其他原因心情不好吧,小心翼翼的问道:“加铆是什么?跟谁学?”
“季朝红,过来。”韦梅扬声叫道,貌似是在宣泄内心的愤怒。
此时迎面走来了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孩子,细细的腰,美美的腿,脸蛋生的美不可言,百里挑一的身材,当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
“什么事?”女孩子小声的看着韦梅。
韦梅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冷冷的道:“我们线上从今天起多了位大学生过来学习,这三天就跟着你学加铆。好好教他知道吗?他要是没学好,科长问起我来,你的绩效可就没了,到时候别说这说那的。”
虽然张澎少不经事,但是最起码的真善美假恶丑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此时可算是明白了她的为人。心中一怔,不寒而栗,原来这就是社会。
女孩略微的点点头,嘴巴稍稍颤动了一下,“知道”二字声若蚊鸣,恐怕她自己都听不见。
“靓仔以后你就跟她学吧,不知道的就问她。”韦梅不叫张澎名字,靓仔二字说得很陌生,又看着女孩气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做事。”
广东人说帅哥都是说靓仔,但张澎听得怪怪的,听她的语气怎么也不像在夸赞自己长得帅气。
女孩看了张澎一眼,也不说话,便转身而去。
韦梅也在不经意间消失了。
张澎满脸苦涩,跟着季朝红去了。
“你……”朝红欲言又止,好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看到她紧张兮兮的神情,原本不善于表达的张澎也想了许久,惊愕的说道:“哦,你现在如果忙的话,先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我先看看你是怎样做的,再看看作标,这样学起来或许更快。”
朝红就继续拼命的坐着自己的工位。无限循环,永无止境。
张澎还以为她会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有。
眼前桌台上就是台加铆机,台架上贴着说明指导书,左边放置的是一盒盒没有加铆过的镜片和镜框,还有气吹,酒精布,无尘纸,右边则是放置已经加铆过的,待流入下一个工位。
一个相机镜头都有十几块镜片组装在一起,张澎所站的那条路上全是加铆各种镜片的加铆机,一上一下来来回回。
除了加铆,还有噼里啪啦的螺丝机,挤挤更健康的打胶机,忽冷忽热的焊烙铁,毁人不倦的检查工程。
第一次外出打工,第一次进车间,终于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
张澎看着看着,就眼花缭乱,迷茫的不知所措,只想说一窍不通啊!
他也不知道季朝红要做到什么时候,只是看着她从未停歇过,便不好意思打扰。独自拿着指导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也终究不知道到底讲的是什么。看着她反反复复的做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没信心自己能够完成这些作业步骤。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桌上那些未加铆的镜片悄然移位到已加铆区了。
“我来教你吧!”她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的小,但很温柔。
“嗯,好的。”张澎点点头,激动地心夹杂着紧张。
朝红细细道:“首先用吸笔吸起一个要加铆的镜片,然后要在灯下仔细看它的表面是不是有污垢杂物或者破损刮伤的痕迹,有的话,超过限度的就是不良镜片,有的镜片用镜片布擦一下也可以的。检查镜片OK的话,就用气吹再把它的两面吹一下,确保它是干净的。接着就把镜片慢慢的放进镜框中,一定要注意不要放反了,正反面是不一样的。再把镜框放在加铆台上,确定位置OK后,最后按下加铆机的启动按钮,加铆头就会将镜片和镜框组装在一起了。这时候一定要抓紧镜框,不然就会跟随这加铆头一起被带上去,导致加铆不良的。大致上就是这样的吧,你自己对照指导书也一清二楚的。”
或许她只能这么教,不能再说更多的了。
张澎一下子头晕目眩,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但从她的言语举止中看得出她的用心,所以感激,因此嘴上硬要说:“哦,知道了。”
然而他却不敢说试试做几个,心中确实没信心,害怕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