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初来乍到,安歌一时无法适应。夜深人静时,便越发思念父母,心下更是难受。她辗转难眠,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里,坐在秋千上发呆。
今夜是旧历十六,月亮甚是圆润。那皎白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映出点点斑驳的花影。晚风拂过,那花影便随风摇曳,平白添了一缕忧愁。此番景象不禁让她想起昔日在家时,也是春月的十六,那时候父母还在,一家人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赏月,父亲曾说舍不得她以后出嫁,母亲闻言更是眸中含泪。她便笑言此生不嫁,要陪伴他们一生一世。可原来这样的愿望,也是那般遥不可及。她等不到他们老去,也等不到自己长大。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落了满面,可她却浑然未觉。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白得发亮的尖头皮鞋。她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秦振北眉头微挑,似笑非笑:“怎么刚来就要落泪?是觉得待着不习惯?”
见到是他,安歌连回都不愿,起身就要走。可还没跨出一步,手腕便被人用力拉住,她惊得慌忙要甩开,可却半点都挣脱不得。她不由微恼:“放开我!”
“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秦振北低头凝望着她的手,只见那洁白如凝脂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混体通透的翡翠镯子,越发衬得她肌肤如雪,光洁细腻。
安歌见他直盯着自己的手看,一时又羞又怒,情急之下,只好低头在他的手背上用力咬了一口。秦振北痛得连忙放手,安歌趁机便跑开了。
手背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可看着那道齿痕,就仿佛是她的唇贴在上头似的,秦振北非但不恼,反而心里莫名一阵欢畅,嘴角也随之微微上扬。
一夜无眠,第二天起床时,安歌的眼下已微微泛黑。秦韵浓见了不免唬了一跳:“哎呦,你这是怎么了?一夜不见,怎么就憔悴了这样多?”
安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昨晚睡得晚了一些。”
秦韵浓心下了然,便抓住她的手,安抚道:“你刚来,不习惯也是正常,慢慢适应就好了。”
安歌轻轻点点头。
“走吧,咱们一起下楼吃早饭去。”秦韵浓拉着安歌的手便往下走。
刚走到楼梯口,却见秦振北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走来。安歌慌乱地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秦振北却抢先一步拦住她的去路,挑眉而笑:“好妹妹,见到哥哥怎么也不问一声早上好?”
为了避免他的骚扰,安歌只好咬咬牙,喊了句:“三哥,早上好。”
那声音虽冷冷淡淡,可落在秦振北耳朵里,却好像从未听闻的天籁那般,只敲得他心里喜气滋长,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亦染满了笑意:“你听话的样子,真是越发让人心动了。”
“哎呦呦,三哥,你够了没有?这一大清早的,便这般肉麻绵腻,我这一身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秦韵浓似是十分嫌弃地皱起眉头,“安歌,咱们快走,再待下去,即便你受得了,我可也受不了了。”
秦振北并不再阻拦,而是靠在楼梯的扶手处,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道娇小纤弱的素色身影,许久都不曾转移目光。
奶妈进来时,便看见秦振北的一双眼睛直盯着安歌,她立刻便走上楼梯,挡住了他的视线:“三少爷,看够了没有?你这样倒不如把一双眼睛给挖出来,贴在我们家小姐身上岂不是更顺了你的心?”
秦振北瞧着奶妈那副护主心切的模样,只好赔笑道:“奶妈哪里的话,你既不喜欢我瞧安妹妹,那我不看就是了,您老人家又何苦如此动气?”
奶妈冷哼一声,又瞪了他一眼:“三少爷最好是说话算话。我老婆子活到这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你这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若是胆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凭你是谁,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说罢,这才转身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