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桀府外院，屠苏可算是亲眼见证了晴雪口中的人工花海。
这么一个大院子，除了几条通往东西南北厢房和内院的小路之外，竟然全是花。
有牡丹，月季争奇斗艳，有茉莉，玫瑰，比谁更加芬香，还有许多许多叫不上名字来的花朵。
踏在其中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再看看身边的景致，总会给人一种身在花海之中的错觉。
穿过花海进入内院，眼前竟又是一番别有风趣的景象。
绿油油的一片，很像茶田，可这茶田中却挂着几抹亮色，例如紫色，黄色，白色……
离近些去看，屠苏才清楚，原来这些亮色皆是小路尽头葡萄架上的葡萄，瓜藤之下的南瓜，白瓜……
这外面是美炸天的花海，而里面则是农家小户种植的瓜果蔬菜田，当真新奇又有趣。
难怪，晴雪回去了就一直夸赞这桀府，表面上虽是富丽堂皇，完全成了拜金主义者的典型，可里面却是朴实无华，尚是接地气。
穿过葡萄架，三人这可算是到了大厅。
“你们要问我什么？且问吧。”黑曜走到主位上坐下，命人为屠苏晴雪斟了杯茶，而后才关心起了正事。
晴雪先用茶盖撇了撇茶杯里漂浮着的茶叶，待全数撇干净，这才抵住杯体，浅抿了一口，“我记得昨日你同我说，收星瓶并不是瓶子，而是鼎。你既然知晓此时，那可认识它的主人？”
言外之意，你可认识古族后人？
“认识，准确来说它不叫收星瓶而是收星鼎。”黑曜如实回答，黑眸中闪出了只有前世才会有的懒惰神情。
“那你可知他现在何处？”晴雪继续问，语气迫不及待，快速且清晰。
“呵！”黑曜咧嘴一笑，与晴雪屠苏他俩打了个谜语，“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意思是，如若你能猜出，那它便会近在你咫尺，若猜不出，它便会远在你天边。
同时，她若真的猜出了，那她和他的距离从此也会远到天边，若猜不出，那便还是原来的样子。
所以这是一场，是黑曜在跟命运做赌博，赌的就是他和晴雪是否真的没结果！
是否他俩的冥冥中遇见，真的只是为了要成全她和百里屠苏的命中注定！
“远在天边，近在咫尺？”晴雪皱眉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直接向他索要答案，“什么意思？”
“妮子，自己回家去好好想想吧。”黑曜却是不肯说，而后又怕自己会因受不了晴雪那番刺痛他心的失落模样而着急松口，便下了逐客令，“秦叔，送客。”
“等等！”这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呢，她怎甘心就这样走。不过，既然对于收星鼎他不愿多说，那她也不逼他，“我还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恢复前世记忆的？”或者，是怎样恢复前前前前世记忆的？
千年过去了，凡人生命不过百年，而看黑曜如今的模样，如此年轻，应该也就十八九岁，想必已经轮回好几世了吧。
那为何独独记起了关于她这一世的记忆？
“我说了妖转世重生后，记忆不会像人一样归入天河。”黑曜掩起眸底的惊慌，语气尽量平静如初的答道。
“真的吗？”晴雪疑问的口气中透着明显的不信。
“真的。”黑曜拔高了声调，好似这样做可以震慑别人，从而让别人不得不相信他一样。
但这恰恰应了人在不自信时会用提高声调来掩盖心虚的本能。
“黑曜，我再……”正在晴雪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屠苏却提出了离开，“晴雪，我们走吧。”
说完，不等晴雪做出回应，便带着她对黑曜道了声别，走了。
“苏苏，我们为何要走？你刚刚为何阻止我继续问下去！”一回到客栈，晴雪便气愤的兴师问罪了起来。
“如若黑曜不想说，你问再多也是浪费口舌。”屠苏温柔笑着为她斟了杯水，推到了她面前。
晴雪喝了口水，心痛道：“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瞒着我，记忆恢复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瞒的。”
“我猜想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屠苏其实不是刻意去为黑曜说好话的。而是他明白，他那么爱晴雪，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他断不会如此绝情对她的。
“好了，我们先不聊这个了，说说收星鼎吧。”晴雪此刻心中对这事实在有些乱，真心不想再说了，“刚刚黑曜话中，你可有听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闻言，屠苏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直在跟我们打马虎眼，根本……”说到此处，他愕然停下，大脑迅速运转，“不对！他有说，远在天边近在咫尺，说的不正是他自己吗？！”
经过屠苏一说，晴雪豁然开朗，“你是说收星鼎在小黑球手中，他其实就是古族后人！”
“嗯。”屠苏狠狠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