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卓随着龚绍身边的人进了龚绍的书房,书房儒雅大气却给人以威严感。
此刻,龚绍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古老的兵书,皱着眉头,仿佛遇到了什么难解的地方。他看的非常认真,下人和上官卓都不敢做声,静静的立在一旁,等着他发话。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而龚绍的注意力也从兵书中转移开来。
“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他讲。”龚绍向身边的下人讲到。他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变化。
“是,将军。”身边的下人应到,随即离开。
下人走后,书房里陷入一片寂静,龚绍的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时的喘着重气,欲言又止。
“您有什么想说的,请讲,我们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上官卓见龚绍迟迟不肯开口,却又面色凝重,就知道一定有大事,所以他先打破了宁静。
“玉陇已经十四了,个子都要和我一样高了!”龚绍依旧没有看上官卓,只是低着头静静的讲到,就好像在和多年的好友聊着家常。
“是的,三皇子已经十四了,愈发的健壮聪明。只是,您叫我进来,应该不是为了讨论三皇子的吧!”上官卓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这书房里的凝重却让他霎时间聪明了许多。
只是此时的聪明已经晚了。
“我的妹妹和你感情很好,这,我是了解的,而且我也是支持的。只是最近出了一些事,我希望你们两个能避避风头!”龚绍不知道接下来的胜算有几分,毕竟在他的心里,上官卓不是个重视家庭、有情有义的人。
“将军支持,卑职与静妃娘娘的心里定是感激不尽!”上官卓并不相信龚绍是支持他们两个,不然今晚的事就太蹊跷难解了。
“那就好,这些年你与我妹妹情投意合,我未曾过多阻止,只是我想问问你,如果有人要加害我妹妹,你会如何?”龚绍试探到。
“我定会全力保护娘娘,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她。”上官卓与静妃日久情坚,如果真的有人要伤害静妃,上官卓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人。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保护,哼,你保护得了吗?你是手握兵权还是武功盖世,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讲,你又何曾知道,我们兄妹一路走来是受了多少苦,你问过她吗!”龚绍有些激动,“当年,我们两个才多大,就被当成商品买来卖去。这一路,有多少欺负过我们。你知道冰天雪地时,双手浸泡在河水里是怎样的凉吗,彻骨透髄!你知道骄阳似火时,站在太阳底下搬运麻袋有多痛苦吗,身似刀割。你经历过什么,知道些什么,你只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何曾懂得生存的艰难,何曾懂得尘世毁人心!”龚绍无法抑制心中激动,双手有些哆嗦。
“她从未告诉过我,我也未曾问过,因为我知道她是有伤痕的人,我不想去揭,而且如果我真的我爱她,就更不应去揭,而是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让她的伤痕渐渐消退!”上官卓不知道怎样表达他的心意,可是他还是要尽力去表达,“成全我们吧,即使我们一生只能暗里相爱,这样也是值得的!”
龚绍也有爱的人,也懂得感情里总有难舍难分的点,可是三皇子毕竟不是他们二人的孩子,就算是,他已经叫了皇位上的那个人十四年爹,他又怎肯认一个算不得废物却也没有什么本事的人为爹。
“该来的总要来,该讲的永远瞒不住。你爹娘的毒是我派人下的,你大哥的事也是我暗中操持的”在讲这句话时龚绍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上官卓的五官,他在观察,他想知道此刻的上官卓到底在想什么。
上官卓看着龚绍的眼睛突然变得冷漠,“为什么!”声音也似寒潭。
“因为你们的事败露了,皇后已经知道了,她给玲儿写了一封信,信中极尽谩骂之语、要挟之言,只是还未抓到你们的现行!”龚绍听出上官卓语气的变化,也看出了上官卓的愤怒,他突然有了把握,因为他现在知道上官卓是在意家人的。
“那就可以拿我的父母开刀了吗,他们都多大了,你知道吗!还有,如是才多大,你怎么下的去手,你个混蛋!”上官卓快步走到龚绍的面前,一把提起龚绍,眼睛快要瞪了出来。
“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一个孩子都能拿命去赌,我又有什么不敢,大不了咱们一起死,两家同归于尽!上官卓,你和玲儿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就没想到过偷情的后果,怎么就没想到过你们的位置你们的身份!”龚绍再次激动起来,“现在知道生气了,当初怎么不多想想后果,当初怎么不考虑后果!你现在去找皇后,揭发你们之间的事,去啊,去,别在这里跟我急,你去跟皇后讲,让她替你解决。去,你不去是不是,我带你去,咱们一起同归于尽!”
“不,我没有想过同归于尽也从未有过什么奢求,我只是想要和玲儿好好的在一起,难道这样也有错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们,要这么逼我,我的爹娘都多大了,你知道吗!”上官卓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就像七月的黄河,决了堤。
“我有解药,我也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和玲儿断了联系,还有,你大哥必须死,听见了吗!”龚绍下定了决心,此刻的他,心硬的令人头麻。
“为什么,为什么我大哥必须死,你怎么做的出来,啊,他凭什么死,你告诉我!”虽然有了比刚才好的结果,但是上官卓依旧很愤怒,他不能让自己的大哥死“我不许我大哥死,你听见了吗,我不许他死!”
“好啊,那你和上官如是去死,你和你大嫂去死,你和你爹娘去死,只要你们都死了,我就让上官诚活!”龚绍这是在往死里逼上官卓!
“你到底想怎样,这么逼我有意思吗,有意思吗,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上官卓不知问了多少个为什么,但依旧无法动摇龚绍的决定,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男儿泪,也始终未能改变龚绍的铁石心肠。
“好,那就你活,除了你大哥你们都可以活,还有,去向皇上揭发,说皇后陷害静妃,想要利用你大哥陷害静妃,因为没得逞,所以才拿你大哥的过去相要挟,听见了吗!”龚绍早就打算好了一切,既然决定站在三皇子的这边,或者被三皇子逼上了绝路,他只能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