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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聚首已是漠然2

一颗种子总会落到属于它的土壤,一份宁静总会寻找到可以落脚的世外桃源,一个女人总会遇到真心相待于她的男人。

静夜阑遇到了两位,或者曾经一位现在一位。但是他们都对她很好,那种好语言无法叙述,画笔无从描绘。

对于静夜阑来讲,爱上傅哥哥是情理之中的事,而爱上高磬桓是被逼无奈的结果。九岁时,她失去了一切,十一岁时她遇到了傅义頠;十七岁时她又失去了一切,十八岁半时她又遇到了高磬桓。

人要多坚强才可以经受两次打击,又要多坚强才可以重新生活。

静夜阑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而高磬桓躺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不舒服,又怕她醒来会逃走,所以只能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不知为何,此夜的静夜阑做了一个梦,一个有关她和高磬桓的梦,梦里,他们回到了最初的相遇。

那时的静夜阑刚刚遭遇了重重的打击,不愿再待在月华的她选择了下山,可是下山后,她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去找姐姐吗?可是姐姐于九年前就已经被人贩子给掠走了,现如今早已不知所踪。那回原来的小村庄,可是走的时候才九岁,又是第一次出门,还一走就是九年,可怎么记得回去的路。

仅仅只是想要离开伤心地,所以她走了很久,摇摇晃晃,但不知去哪,无所目的。

一两个月后,她在乔山下的树林里看见了一所废弃的房子,重新整理修葺了一番,就在那里住下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上天安排了他们的相遇,也给静夜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静夜阑受傅义頠的熏陶,很喜欢吹箫,傅义頠也曾送给她一支上好的玉箫,她一直带在身边。只是后来被高磬桓给摔碎了,因为这件事她冷落了高磬桓好久,也加剧了高磬桓对傅义頠的恨意。

一日,静夜阑正坐在树上吹箫。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打断了回忆中的吹箫人。

只是抬眸的瞬间,静夜阑整个人僵硬,瞪大了眼睛,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被围攻的那个人竟是她的“傅哥哥”。

只是此刻的“傅哥哥”好像到了功休期,但是由于他的武功极其高强且内力深不可测,所以即使是在功休期,还被众人围攻,可还是硬撑到了现在,不过还是有些撑不住了,就在他即将被击倒在地时,静夜阑急忙赶上前救了他,然后紧紧抱住他:“傅哥哥,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得!”

高磬桓一把推开静夜阑,极其凶狠的望着她讲到:“谁是傅哥哥,什么活着什么怎么过得,你是谁,给我滚开。”高磬桓最恨背叛,如今被逼到如此地步,心里的火可以烧掉整个经纶之巅,可怜了静夜阑并不知道。

“你啊,你就是傅哥哥啊,你竟然让我滚,你不要我了吗,你忘了你说过你会一辈子陪着我,会一辈子爱我吗,为什么现在不要我了,你说啊!”静夜阑哭喊着,双手紧抓高磬桓的两袖,使劲的摇着他,就像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的紧切。

“给我滚,我现在谁都不想理,滚!”高磬桓的火气更大了,一把推开静夜阑,然后起身想要离开,可是没想到由于伤势较重,接着倒了下来,随后被满脸泪水的静夜阑抱住。

刚才还在火头上的高磬桓,突然安静下来,因为在静夜阑抱住他的那一刻一股清香迎面而来,一如当年,母亲带着他坐在梨花树下轻轻抚琴,那时他才六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而那股梨香伴着母亲身上的香气一直萦绕于他的记忆,他也一直在寻找这种香气,而今就在怀中。

后来,他安静的任静夜阑哭泣,然后被她带走。

回到静夜阑的住处后,他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因为他太累了,也太虚弱了,而静夜阑为他掖好被角,然后出去为他采药。

因为出去的特别急,静夜阑什么都没有带,而中途下了一场大雨,淋湿了她,而且因为是在山上寻的药,她差点摔了下去,可是这一切她无所顾忌,只是希望赶紧回去,因为她的心里念着那个正在休息的“傅哥哥”。

回到住所后,静夜阑整个人看上去都狼狈极了,可却没有梳洗,而是赶紧去熬药,烧水,因为她的“傅哥哥”需要喝药也需要擦洗。

烧好水后,静夜阑开始为“傅哥哥”擦洗,生怕弄醒了休息中的他,所以静夜阑极其小心,可还是让他察觉到了。高磬桓一把抓住她,以为是有人要伤害他,可当他看到是静夜阑时,便立马松了手:“疼不疼?”皱着眉关心的问到。

“不疼,不疼,对不起,我打扰你休息了,傅哥哥,你别生我气!”静夜阑很开心“傅哥哥”的关心,也很担心他会生气自己吵醒了他。

“我不是你的傅哥哥,我是高台寂。你若是真心想要照顾我,就不要叫着别人的名字。”本来还在心疼,可她的嘴里却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他现在算什么。

“好好好,那你喜欢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你别不高兴,你现在是功休期,又受了伤,要保持心情舒畅,这样好的才快。”静夜阑生怕她的“傅哥哥”会走,担心他会再一次离开自己,所以她马上讨好道。

“那你就叫我高大哥吧,还有,我是我,你不能把我当成任何人的替代品,听见了吗!”高磬桓总是居高临下,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虽然这是他稍有心动的女子,这些年有多少女人渴望他的垂爱,可他实在提不起兴趣,而这个带着他记忆中的香气的女人,却一直叫着别家男子的姓名,他怎可做别人的替代品。

“好好好,那我先帮你再擦拭一下,要不你自己来也可以,我去看看药。”静夜阑看着高磬桓,边点头边认真的讲到。

“你来帮我擦!”高磬桓命令到。

“好”静夜阑低眸向一边斜了一下头,其实此刻的她有些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好像并不是她的“傅哥哥”,因为她的“傅哥哥”从来舍不得让她忙一点事情,也从不舍用这种口吻对她讲话。只是,他们两个实在太像,一样的模子一样的声音,就连动作也是如此相似,这叫静夜阑怎么也不愿承认他不是她的“傅哥哥”。

“对了,下回采药时小心点,不要伤了自己,先别管我,快点去收拾一下自己,你淋了雨,还被摔了,快去!”高磬桓明明是在关心,却总让人听起来有种命令的压迫感,但好在静夜阑没有想太多,于是赶紧去打理了一下自己。

回来后,静夜阑再添一些热水继续帮着高磬桓擦拭,也给自己一直催眠:这就是自己的“傅哥哥”。

“高大哥,我去给你端药,应该温度正好,已经凉了一会了。”静夜阑给高磬桓擦拭完了后便去端药。

高磬桓喝完药后,静夜阑问他晚饭要吃些什么,高磬桓说有什么就做些什么,别太麻烦,其实他是心疼静夜阑,这荒山野岭的,一个女子,为自己采药摔得那么狼狈,可回来后全然不顾自己。所以,他的心又怎么硬的起来。

以后的几日,都是这种日常,在静夜阑的悉心照料下,高磬桓的身体恢复的也是不错,而且有静夜阑的日子他的心情极其的好,也许这就缘分,这就是爱情,总能让人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于静夜阑,虽然极力麻痹自己,可还是不得不承认,高磬桓真的不是她的“傅哥哥”,虽然甚是相像。

不过,这样也比在月华时开心,总是有人陪着她了,说不定这就是一辈子,平平淡淡,却也算得上开心。

……

半年后,高磬桓的功休期已过,身体也是早已恢复,不过他对静夜阑的感情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好像爱上了这个简单却又美丽清傲的女子。

跟她在一起时,他是那么快乐,而这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也很知足,因为有她在,所以他觉得什么称霸中原,什么大权在握,都没有当初来的热烈。

他炙热的追求,浪漫的惊喜,细微的关心,让静夜阑好像回到了曾经,虽然有时还会迷茫,但是她还是有些沉沦了,因为她还是将高磬桓当成了“傅哥哥”。所以当萤火虫漫天飞舞,高磬桓吻上她的那一刻,她没有推脱,而是闭上了眼睛,紧紧的被他抱在怀里。

自那时起,高磬桓将静夜阑当成了自己所属品,其他男人都不能靠近一步,就是静夜阑,也不能想除他以外的男子。可是,偏偏静夜阑的心里住着的那个人不是他,他只是那个男人的影子。

这件事让高磬桓耿耿于怀了一辈子,也让他宁愿看着心爱的女人不情不愿待在他的身边,也不能离开他一步。

在后来的一年里,他们就像一对平淡的夫妻静静的生活在那片大山脚下。

可即使琐碎的日常生活,也被他们俩过得浪漫美丽,饶有情致。她与他常常一起,泼墨挥毫,赏花品茗,弹琴对弈;夏夜纳凉,她倚窗望月,思念着远方的师父,吟咏苏轼的诗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其时人月相映,令他恍如梦中,觉得他的阑儿定是月宫仙子转世,不然怎会这般令人惊艳。

拥她入怀,听她轻歌,抚她长发,陪她入眠,这是高磬桓从未想过的生活,可现在却过得如此真实,所以他怎么不留恋,怎么不想将她永远霸占。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之间有了裂痕;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之间有了沟壑;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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