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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狰狞者其人

我和狰狞者之间的关系?硬要说的话,我们之间应该是野狼和想要驯服野狼的猎人的关系吧,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觉得,我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你不用猜了,我今年才上高二,和狰狞者相遇也仅仅才不到三个月,那时候我才高一,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你有点耐心,认真听完,之后再仔细想想狰狞者是个怎样的人。

今年六月,天正热的时候,那天晚上我翘了课,打算去网吧玩炫舞,正在路上的时候……哦好吧,我先介绍一下当时的自己好了。

我当时是个很坏的女孩,而且有自知之明,不像那些矫情的烂货,什么“虽然我抽烟喝酒纹身打架,但我知道我是好女孩”之类的,我知道自己坏,还坏进了骨子里,我十二岁的时候,为了买一些没用的东西经常去偷同学的钱,也可能是运气好,一直没被人发现。隔年十三岁的时候开始学抽烟,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喝酒,染发等等等等。

并没有人教我这么做,我上小学之前一直表现得很正常,上初中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想要干坏事,就像美国大片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反派一样,不知道为了什么,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原因的,我自己就开始了堕落,经常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有时候我自己也经常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会突然间就变坏了呢?是青春期叛逆吗?可是我并没有想反抗任何人,是学坏了吗?又没有人教我这些。

渐渐地就不去思考了,我在学校和校外是两个人,学校我尽量装作一副正常人的样子,放学之后就会成为不良,家里离学校有整整十三站地,为了不被学校发现,我宁可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骑车上学。

当然,这无聊的伪装也就持续到高中为止,上了高中之后,我也长大了,渐渐更多的接触到了社会的阴暗面,于是就彻底的放弃了伪装,成为了真正的不良。

我背地里欺负同学,把一些性格内向的同学从群体里剥离出去,然后日常对她们进行一些欺辱。作业也不写,经常翘课,跑到网吧去打游戏,我可不是因为空虚或者无聊才这么干的,家里人也不是不管我,他们很爱我,也因为我而伤透了心,但是我却没有一丝的痛苦,我做的每一件坏事,都让我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像是在背后听见别人悄悄称赞你一样的满足。我沉迷于这种满足中,无法自拔。

然后六月的时候……我刚才说的也是六月吧,应该没记错,六月的时候,我去网吧玩炫舞,刚刚从网上找到的外挂,找个机器挂个包宿应该能涨不少经验。

但是在去网吧的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

除了大网吧或者逼格很高的网络会所之外,一般网吧都在胡同或者巷子里,我在往一个稍远一点的网吧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邪恶的目光,那并不是针对我的,只是在我身上扫了几眼然后就离开了。

或许是同类的关系,我马上就知道刚刚看自己的家伙不是什么正经人,果然,当他真正动手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很弱受的男孩被他淫笑着拽进了阴暗的小胡同里。

出于好奇,我也悄悄跟了上去,毕竟这种情景百闻不如一见,怎么能错过如此精彩的画面呢?

然而当时我并没有在意身边的其他人,实际上有一个人就在我身后,一直跟随着我,也跟着我进了胡同。

当我尾随两个男人进入胡同深处的时候,剧情发生了反转,那个看似无害的弱受少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匕首,顶在了猥琐男的腰上,好好的的基情案居然变成了抢劫。

那就没意思了,这有什么可看的,要是那个猥琐男鼓起勇气和持刀的弱受干上一架的话,还有点看头,但是看着那猥琐男一脸吃蟑螂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怂蛋,哆哆嗦嗦的递上了自己的钱包,看样子如果要他跪下磕头他都干。

就在我打算走出胡同口的时候,我转身却突然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他身材高大,有一米八多,差点把我撞倒。

我刚想骂他,但是当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不敢。

他穿着一身黑,六月气温已经明显回升的时候,依然像在过冬。月光打在他的背影上,让他的脸有一种朦胧感,狰狞者,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名字。

就在我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一种冰冷的恐惧就由脊椎绵延到全身,我像是被冰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剩下细小的呼吸和颤抖的眼神。

至于为什么会害怕,我一直也想不明白,之后我面对他的时候,就再也没有那种恐惧感了。

他看我呆立在一旁,就轻轻的对我说道:“怎么?你也会害怕?害怕的话为什么还要进来呢?”

他的声音平稳的像池塘里的水,安静又忧郁。

我没有回答他,巨大的恐惧感几乎让我窒息。

见我没有回答,他也没在意,只是依然自顾自的说起来。

“今天是满月呢,这该死的月光,让我浑身难受,如果这世界只有上弦月的月光该有多美妙。”他说完就把帽檐压低了,还带上了黑色的口罩。

“你……应该很喜欢这些吧,小丫头,看着人和人之间的互相伤害很开心对吗?那我就来给你表演表演吧。”说完就推开了我,走向了猥琐男和带刀弱受。

正在进行抢劫的两人也注意到了他,不过都没有在意就是了,又不是死胡同,有人路过很正常,但是一般人都不会管的,识趣点的甚至会绕道走。

“你,过来点,别挡人家道。”带刀弱受一边拿刀顶着猥琐男的腰,一边说道。

“嗯。”猥琐男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很简单的一个字,但是很压抑,他的怒火正在被压抑,等待这一场爆发和宣泄。

狰狞者也像没事人一样,打算路过,但是由于他的穿着打扮实在是有些离谱,猥琐男和持刀弱受一直在盯着他。

然而当狰狞者走到猥琐男身边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要干嘛?”持刀弱受感觉有些不对。

只见狰狞者从腰间掏出来一把枪,拉开保险栓,然后对着脚边的一块石头开了一枪。

和电视剧、电影里的枪响有些不太一样,声音很小,类似于往池塘里扔鹅卵石一样的声音,看来是装了消音器的。

石头被打成了九块,从中间开始碎裂,子弹打出来的气浪甚至冲到了我的脸上,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是一把真家伙!!!

离狰狞者更近的持刀弱受和猥琐男显然更加确定,他们此时都把后背紧紧贴在了墙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狰狞者。

“你说我要干嘛?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说完,他就走到猥琐男面前,把手里的枪塞到猥琐男手中。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剩下两联懵逼的抢劫者和被抢劫者。

然后接下来的剧情就突然变得很有意思了。

两人的立场发生了反转,虽然反转的相当生硬,但是猥琐男有枪在手。且先不说他有没有胆量开枪,只要他拿着枪,持刀弱受就随时处于死亡的危险之中,任何人面对死亡的威胁,都是软弱无力的。

果然,持刀弱受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打赌,他僵硬的微笑到:“大叔,既然如此,我们就就此别过?如何?”

然而他的软弱却成全了猥琐男。

“小家伙,瞎说什么呢?好不容易见一次面,难道还想就这么走了?今天可是月圆的日子哦,你知道吗?其实月亮能够操控生物的感情,在月食和月圆的时候尤其明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月光的影响,我的欲望越来越高昂了,或许我是个狼人也说不定呢。”猥琐大叔开始浪了起来,枪杆子在手,小嫩肉我有。

“怎么会呢?大叔你会是狼人?说笑了吧,哈哈哈,真有趣。”持刀弱受尴尬的笑着,一边笑一边往胡同的出口缓慢移动着。

“我是不是狼,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说着,猥琐大叔就拦住了持刀弱受的去路,并且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

我这时候已经从恐惧中清醒了过来,安静下来之后,反而觉得刚才的恐惧感有些不真实,如果不是身体还在庆祝劫后余生般微微颤抖的的话,我甚至会以为刚才是幻觉。

过了许久,男孩痛苦的呜咽声从旁边传来,然后就是一声手枪没子弹的咔嚓声,原来狰狞者给猥琐男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他打完后就空了!

剧情像弱智主编笔下的新闻一样再次反转,不过,这次的情景变成了粗野不堪,血肉模糊的残杀,猥琐男哀求的声音,刀从人身体上切割的声音,肉体被一次又一次钉在墙上的声音,这些声音再次引燃了我的恐惧,刚刚平静的身体又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我马上意识到,是该悄悄离开的时候了。

然而当我刚刚才走三步,就踢到了一个空酒瓶,酒瓶被踢到墙上然后滚落到地上的声音成功的让那边安静了,持刀的凶暴弱受绝对发现了我。

在空空的小巷子里,看见一个正在杀人的,尤其是刚刚还被人上过的弱受,会怎样呢?答案就是他会连带你一起干掉。

我立刻就开始往外跑,也不考虑该朝哪个方向,有一点我十分清楚,在没有甩掉他之前,千万不要往家的方向跑,因为如果他没追到你,他就会在你家周围徘徊,甚至报复性的杀掉你的家人。

果然,凶暴的持刀弱受一边裸奔一边追逐我,在皎洁的月光下,血是黑色的,他身上被大片的乌黑所覆盖,随着他的奔跑,那乌黑还在奔跑的风中逐渐的向身体四周蔓延,像是一种病毒。

我只想往人多的地方跑,像凶暴的裸体持刀弱受这样的,一进人群就会立刻被发现,而我可以混在人堆里逃跑,然后再报警,既然那弱受追了出来,现在猥琐男的尸体肯定还在原地,只要警察找到了,弱受就死定了。

然而我却悲哀的发现,这附近一带都是大型的工厂或者树林,现在是下班时间,除非运气好碰到打更的,不然的话根本碰不到人。

该死,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网没上成不说,先是遇到一个吓人的黑衣男,然后又看见有人杀人,现在还被追着。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要不是他把枪给了猥琐男,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一边跑,一边诅咒着,没几分钟就没心思诅咒了,弱受是个男人,而且比我还大上几岁,我是跑不过他的。之所以现在还没追上,是因为那傻子冲出来的太急,没穿鞋,被地面硌的跑不快。

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穿着一身黑衣,独自一人正在企图翻过一道墙。

“救命啊!!!那个黑衣服的大哥!!!别爬墙啦!!!”我认出了他,就是把枪给猥琐男的人,害得我被凶暴的裸体持刀弱受追逐的罪魁祸首,大声的喊叫一部分是像向他求救,也有一部分想要祸水东引,持刀弱受目前只有我一个目标,如果出现好几个人的话,那弱受说不定会放弃,但是只有一个人的话,弱受说不定会连带他一起攻击。

显然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持刀弱受听到我喊“爬墙”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看向了墙边的那个黑衣男,然后也认出来了黑衣男就是给猥琐男枪的家伙,他愤怒的冲向了黑衣男,想要杀了他。

黑衣男听到我的喊声之后,回头看,见到了两个刚刚才见过的家伙,他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微微一笑,面对着弱受摆出一副很开心的表情,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

场面安静下来了,最暴躁的持刀裸体弱受也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就好像那个黑衣男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控制人的情绪平稳,就像他的声音一样。

“你还真有趣啊,少年,居然真的杀了那个男人,你就不怕死刑吗?看你的身材,你早就过了十八岁了吧。”他用平稳的声线**着弱受的心理防线。

然而弱受不以为然,他平静的回答到:“没错,你说得对,如果我被抓到的话,应该会被判死刑吧,刚才杀那沙比的时候,虐杀痕迹太明显,很难让警察相信是意外,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我的罪,他的死,都是因你而起的,在我被枪毙前,我必须杀了你,不然的话,我死不瞑目。”

黑衣男拉开了枪的保险,子弹上膛,端起枪,对准了弱受:“看来你很清醒,没有因为愤怒而失去冷静,不过,我随时可以射杀你,你该怎么向我动手呢?顺便,那边的小丫头也别偷偷溜了,既然能再次相见,就说明我们之间很有缘分,不如咱们三个就这样认识一下好不好?”他说完就把枪口对准了我。

被冰冷的枪口对着,我没有一点别的念头,满脑子只有“两个神经病赶紧发完神经然后放我走吧,老娘受不了啦!”

三个人互相间的距离只有十米,呈正三角形,我和弱受盯着黑衣男,黑衣男拿着枪对着我们。

“你到底想干嘛?就不能救救我么?现在正是人命关天呢,别玩了大哥!”我哀求道,虽然我不确定他能否大发慈悲。

“小丫头,才上高中吧,今天也不是休息日和节假日,大晚上的不上晚自习在外面闲逛?看见有人劫色还敢跟着看?你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嘛,怎么?跟大哥玩个游戏就不敢了?”黑衣男笑着说道。

“别动!”黑衣男对着裸体持刀弱受的脚下开了一枪,刚才弱受似乎有所动作,被他发现了。

“你要杀我?”弱受的表情变了,看来裸身在外时间长了对大脑有伤害,从黑衣男掏枪到现在快一分钟了,弱受才反应过来自己很危险。

“你们的命在我身上,只要我动动食指,你们就有一个会死,怎么样?够有意思吧。”黑衣男用他那平稳的声线说道:“我刚才说了,要互相之间认识一下,还是我先说好了,你们两个一会剩下的那个再跟我介绍吧。”

“我叫狰狞者,这只是个代号,你们这么叫我就好。”黑衣男,也就是狰狞者这样介绍道。

狰狞者的真名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

“接下来我宣布游戏规则,我只说一遍,听仔细了。”狰狞者开始发布游戏规则。

“很古老的游戏,以前人们叫它打手板,玩法就是先猜拳,然后根据猜拳的结果决定打人的和被打的,然后开始游戏,打中了就算打人的赢,被打的输,没打中就算打人的输,被打的赢。”黑衣的狰狞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木头板子,扔到了我们中间。

据我所知,这特么就是小学生之间广为流传的一种惩罚游戏,没有任何技巧性,纯粹的拼反应速度,不过,这游戏肯定没那么简单。

“好吧,我玩,狰狞者,你赢了。”我同意游戏了。

持刀的裸身弱受也不得不同意,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稍有动作就一枪打死。

于是我和弱受开始猜拳,我出的石头,他出的剪刀,我赢了,按照规则,我应该拿着那块板子去打他,打中了就算我赢,没打中就算我输。

我走过去捡起了板子,然后来到了持刀弱受的面前,让他伸手准备。

持刀弱受为了保险起见,决定用最灵活的常用手,也就是拿刀的右手,他把右手攥着的刀松开,准备换到左手。

我真正等的就是这一刻,那个狰狞者没说不让违规,他只说一会只能有一个活下来的人,所以,只要干掉了这个弱受,我就赢了。

他的右手由于用力攥刀的缘故,和左手换刀的时候显得有点笨拙,我趁机发难,用手中的板子狠狠的戳在了他的眼睛上,然后脚下向弱受的裆下踢去。

我如愿以偿,弱受的刀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向后倒去。我趁机捡起了他的匕首,然后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判决。

我没有想过亲手杀死弱受,我只是想要夺走他手上的刀,但是当锋利的刀子落到了我的手上之后,一股狂热的念头突然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了。

“杀了他,他刚刚还想杀你,这小子有取死之道,该杀!”

那股念头如此疯狂又诱人,以至于我下意识的就要把刀插进弱受的脖子里。

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就又出现了,我被吓得站立不稳,连刀子都掉在地上。恐惧占据了我的大脑,我全身瑟瑟发抖,连一丝念头的无法在脑海凝聚。

也不知过了多久,警车的灯光有些刺眼,让我从恐惧中清醒了过来,我抬起头来看,狰狞者已经离开了,现场只有我和死去的弱受。

最后那件案子也不了了之了,我作为目击证人遭到了行凶者的追杀,最后在追逐途中由于我反抗剧烈,导致犯人无法拿下我,最后绝望,自杀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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