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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谐趣歌

大脚女

说南乡,道南乡,

南乡有个王家庄。

庄上有个王员外,

他家有个二姑娘。

年方二八十六岁,

长了一个大身量。

因她害下头疼病,

许愿泰安去烧香。

浑身衣衫全都有,

单为绣鞋着了慌。

交给木匠做鞋底,

请来鞋匠做鞋帮。

绿绸使了一匹半,

红绸用了半车箱。

鞋头绣了花两朵,

丝线用了八箩筐。

二年底,三年帮,

五年做成鞋一双。

十个丫环抬鞋来,

叫声姑娘试短长。

姑娘试鞋泪满眶,

又哭爹来又喊娘。

再要做鞋往大做,

做得小了穿不上。

她娘一听生了气,

骂声女子太张狂。

不为泰安去烧香,

立时给你两巴掌。

姑娘忍痛鞋穿上,

就往泰安去烧香。

翻过一岭又一庄,

山山沟沟真荒凉。

路遇一头大麻狼,

口里叼着一只羊。

姑娘脱鞋就打狼,

鞋窝装狼又钻羊。

羊群见狼跑得忙,

看见鞋窝就去藏。

姑娘上前把鞋穿,

里面有物穿不上。

取出死羊和死狼,

鞋子还是穿不上。

姑娘提鞋往出扬,

抖出一群大活羊。

(选自《华池民间文学》)

算卦

姑娘楼上绣花绫,

忽听门外有算命的人。

将针扎在花板缝,

急忙叫人请进门。

不算财来不算命,

单算婚姻几时成。

子丑寅卯兔年生,

麦子开花四月十八的人。

先生装模作样将八字吟:

“要成婚姻还得三个春。”

姑娘听言怒冲冲,

骂声先生假算命来真害人。

隔壁有个王小绒,

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十五订婚十六引,

到如今两个娃儿叫娘亲。

算命先生都骗人,

快把骗子赶出门。

(选自《华池民间文学》)

八姐姐

大姐姐给给官宦家,

穿绸戴金花。

二姐姐给给秀才家,

磨墨学书法。

三姐姐给给屠夫家,

宰羊把猪杀。

四姐姐给给画匠家,

调色画菩萨。

五姐姐给给纸匠家,

tao黍①秆秆贴花花。

六姐姐给给鬼子②家,

打鼓吹喇叭。

七姐姐给给皮匠家,

割绳绾疙瘩。

八姐姐给给油房家,

榨油炒胡麻。

(选自《华池民间文学》)

注:①tao黍,即高粱。

②鬼子,旧时对吹鼓手的贬称。

织手巾

一条手巾织得新,

太子打马前头奔,

上织新郎新娘两相亲,

文武百官随后跟。

二条手巾织得好,

宛平县上出英豪,

上织将军挥大刀,

杀得人马乱嘈嘈。

三条手巾织得花,

阴曹地府鬼如麻,

上织刘全进北瓜,

随带石榴瓶内插。

四条手巾织得精,

蜜蜂采花花儿红,

荷花有意戏蜜蜂,

浮萍随水漂往东。

五条手巾织得宽,

战场摆在金沙滩,

上织北国胡儿乱,

杀得人仰马又翻。

六条手巾织得厚,

六郎守住三关口,

焦赞孟良跟后头,

一将把关水倒流。

七条手巾织成对,

牛郎织女来相会,

上织二星双垂泪,

眼望银河心已碎。

八条手巾织得圆,

三娘生下一儿男,

李三娘来太心酸,

儿子上学心不专。

九条手巾织九层,

蛟龙出水把云腾,

上织天上九条龙,

鱼鳖海怪紧跟从。

十条手巾织得久,

天上地下样样有,

上织天官云雾厚,

下织河里水长流。

(选自《华池民间文学》)

蛋女擀面

红豆豆,结荚荚,

大家都把蛋女夸。

姐姐天天和她耍,

引到园里栽菊花。

一窝菊花刚栽下,

客人双双来到家。

客人客人你咋呀?

我给蛋女说婆家。

小女子还是耍娃娃,

未长成人就出嫁?

蛋女出嫁头一天,

撮了一升细白面。

倒在盆里玩成蛋,

三玩两玩蛋儿圆。

一擀擀成薄片片,

切下面儿像线线。

捞到碗里转圈圈,

挑上筷子打秋千。

公公吃,婆婆看,

女婿喜得把脚拌①。

门上来了一客官,

算②吃算夸赞,

各州府县都传遍。

(选自《华池民间文学》)

注:①把脚拌,跺脚。

②算,方言,边的意思。

勤大嫂与懒大嫂

勤大嫂,勤得好,

鸡儿狗儿都喂饱。

骡马槽里添上草,

前院后院都打扫。

汪汪狗儿咬,

客人上门了。

撮了二升干白面,

一缠①缠了个嘟噜圆。

一擀擀了个薄扇扇,

一切切了个一根线。

煮到锅里莲花转,

捞到碗里盘丝线。

客人吃了直夸赞,

勤大嫂的名声传了个远。

懒大嫂,太少教,

鸡儿狗儿喂不饱。

骡马槽里没有草,

前院后院不打扫。

汪汪狗儿咬,

客人上门了。

撮了二升干白面,

一缠缠了个石头蛋。

一擀擀了个一页毡,

一切切了个牛皮鞭。

煮到锅里不动弹,

捞到碗里比棍端②。

客人吃了不舒坦,

稀屎浪了一大摊。

汤药吃了不上算,

丸药吃了二升半,

懒大嫂的臭名扬了个远。

(选自《华池民间文学》)

注:①缠,方言,缠面即和面。

②端,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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