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多行不义必自毙
望着肢体已经冰冷的梅儿，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没有想到，梅儿竟然这样刚烈，走了这样一条路。
万夫人非常伤心。梅儿家境贫寒，五年前，冶州地区遭遇大旱，很多人饿死，梅儿父亲为了妻儿老小能够活命，把刚刚十三岁的梅儿送进万家当丫环。梅儿自从进入万家，人很伶俐，干活又勤快，很受万家人喜欢。
尤其是万夫人，过去，换了几个丫环，都不满意，梅儿的言行，让她非常满意。万夫人视她为己出，待她如亲闺女一样，经常让她陪在自己身边，一起吃饭一起游玩。特别是小姐万兰欣到北平读大学后，万夫人简直把她当成了亲闺女兰欣。让她吃好吃的东西，穿漂亮的衣服，戴名贵的首饰，把她打扮得如同万家的小姐一样。
梅儿知道万家人待自己好，所以，凡事都很上心，力争做到最好。她深知自己是丫环，从来没有恃宠自傲。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儿做得不好，让主人不满。总觉得，只有这样，才算回报了万家的恩情一样。
万夫人觉得，自己是压垮梅儿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己对梅儿的死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文贵也非常自责。他认为，梅儿的死，自己关系最大。如果自己不去偷妈妈的首饰，就不会有审查这件事。如果自己能够主动承认，大家就不会怀疑梅儿。如果自己不是那么自私，有嫁祸梅儿的念头，梅儿就不会死。哎！这让我怎么办哩！
其实，梅儿的死，表面看，像是畏罪自杀，洗脱了大家的嫌疑。实际上，就是一个糊涂案！弄得大家一头雾水，根本就不清楚是不是梅儿偷了万夫人的首饰！
但是，梅儿的死，暂时平息了万家丢首饰的风波。万老爷不敢再继续追查下去啦，害怕再出什么乱子。于是，厚葬了梅儿。派人告知了梅儿的父母，前来万家，给了一些钱财作为补偿。她父母都是老实人，没有提出额外要求。只是一个劲儿哀叹，梅儿命不好，跟着好人家，也没有过上好日子。随后，就离开了万家走了。
梅儿的死，传到了牛大壮耳朵里，他暗自高兴。自从文贵离开赌场，他就失去了摇钱树，正愁没有财路！这不，老天又给我送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何不，再去找那小子敲上一笔，好好过上一阵子！
于是，在埋葬梅儿的那一天，牛大壮也去了。他看着梅儿的棺木，不停地叹息：“哎呀呀，多好一个女子呀！怎么会走了这样一条路？”
他说完后，拿眼睛不停地向着文贵脸上瞟去，偷偷观察文贵的反应。
不想，文贵对他的到来，就非常反感。听到他说的话，顿时提高了警惕。所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予理睬。
这可惹恼了牛大壮这个混蛋！
只见，他不顾万家那么多人都在现场，径直走近文贵，伏在他的耳朵旁边，悄声说道：“你小子可真有能耐！竟然找了个替死鬼！”
一句话，吓得文贵脸都白了！他低声说道：“他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你难道不想让这个秘密一块儿随梅儿进棺材吗？”牛大壮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文贵担心的事儿还是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造下的孽，害的自己来解决！文贵惊得哑口无言。
这情景，恰好被不远处的管家侯志看了个清清楚楚！
侯志是个聪明人，他原本就觉得，万家的首饰丢的蹊跷！
他仔细回想了那天的情况。那天，万老爷一走，文贵就赶紧安排丁力和三个长工往地里送粪，让自己做监工。紧接着，他又让丫环梅儿，到地里找野菜。大冬天的，哪儿来的野菜？这分明不是要支开梅儿嘛？我们都走了，只留下他一人，天知道，他会做什么！
吃罢午饭，他一个人急急忙忙就出去了。一直到日近黄昏，他才回了家。这么长时间，他回去哪儿呢？很显然，文贵这小子有问题！
当得知，家里丢了东西时，万老爷就急急忙忙去查看其他财宝。文贵这小子倒好，他不去担心家里会不会有其他损失，而是，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这显然有悖常理呀！
开审查会时，可怜的梅儿不善言辞，不能正确表达自己的意思时，文贵第一个站出来，把祸水引向梅儿，保全自己。这就印证了文贵肯定与首饰失窃有关系！
苦于自己没有任何证据，再加上文贵毕竟是万家少爷，不能乱说的。
但是，从那时起，侯志就认真观察起了文贵。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埋葬梅儿的坎儿上，他就发现了端倪。
于是，他密切注意文贵和很少露面又突然出现的牛大壮二者之间的关系。看到牛大壮走进文贵，他从后面悄悄靠近，仔细偷听。终于，当他听到牛大壮说的“替死鬼”三个字时，已经彻底明白了。
侯志赶紧走近万老爷，悄声说道：“我已经找到首饰丢失的原因，与牛大壮和少爷有关。要不要捉住牛大壮，审问一下。”
“牛大壮？你确定？”万老爷低声说道。
“确定。”侯志斩钉截铁地说道。
“抓住。”万老爷本就对姐姐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很厌烦，如今听说他与这件大事有关联，并且连累了儿子，顿时非常震怒！
侯志走近丁力，向他明示万老爷的意思。
丁力又纠集三个长工，在埋葬了梅儿，人群即将散去的时候，一举拿下了牛大壮，众人押送他回了万家。
文贵见状，慌了，正准备向黄中方向走。被万老爷叫住，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家。
回到万家，大家用绳子把牛大壮拴了个结结实实，绑在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上。
万老爷走到牛大壮身边，厉声说道：“说吧，你妗子的首饰弄哪儿了？”
牛大壮依然耷拉着脑袋，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满不在乎地说道：“问你儿子呀！问我干啥？”
“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丁力，给我打！”万老爷厉声呵斥道。
丁力闻听，掂起牛鞭子就要抽打。
“慢着！你家东西丢了，不找你儿子要，干嘛要打我！”牛大壮仰起脸，梗着脖子说。
“我现在问的是你！不是他！”万老爷一脸的怒气，说道，“不说，就狠狠地打。”
丁力举起牛鞭“啪啪”就是两鞭。虽然鞭子没有抽到头上，但是，打在身上，也是疼在身上，吓得牛大壮高声叫道：
“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
“好，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万老爷目光如炬盯着牛大壮说。
就这样，害怕挨打的牛大壮，把如何敲诈文贵，如何引诱文贵赌博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清楚楚。把万老爷气得差一点儿就要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