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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一下学期(1)

2007年3月1号(四)

寒假如白驹过隙般过去了,确切的说是睡过去了。虽然说睡觉是对生命的浪费,生活丰富多彩,我们为了生活奔走钻营,我们为了生活整日奋斗学习不息,但最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好好睡觉吗?既然结局一样,我选择的只是过程的不同。

开学前一天,我和飘在Y市中心的一家烧烤店把酒言欢,欢尽已是凌晨两点,飘骑车载我回家,我坐在飘后面,头死死的坑在他背上,口水流了他一身。

我眼睛贴着头发深陷在他衣服里:“有时候会觉得特别迷茫,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没有追求,不明白这样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飘没有搭话,一个劲的往前骑。

我接着说:“我想起了我们幼儿园一起拍画片的日子,想起了我们小学一起站在河边撒尿的日子,想起了初中一起讨论哪个姑娘漂亮的日子,想起了我、你、十一年高三一起奋斗的日子。这些日子就像翻过去的日历,再也找不回了。”

我坐在自行车车轮后面开始放肆的大笑,笑声伴随着自行车后轮的“轱辘、轱辘”声,如水纹般向四面八方传送,不知会轻扰几家熟睡的人们。

今天正式开学,我一大早便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简单收拾下行李,带着家里那台见证我从小孩长到男孩从男孩长到大男孩的古董电脑去了学校。

这学期的课程整体没变,局部调整:武术换成了篮球,思法基换成了计算机。

宿舍12人为了表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兄弟情谊,中午集体去食堂二楼最里面的餐厅大肆挥霍一顿。吃完饭去上这学期的第一节课——计算机。

在去的路上,我问晓明:“上机吧?”

他重复我的话说:“上机吧。”

我十分不解,又问了一遍:“上机吧?”

他还是回:“上机吧。”

后来我才恍然大悟,我问他的是问句,停顿在第二个字后面。他回答的感叹句,停顿在第一个字后面。

晚上,班长将上学期的成绩单分发给我们,大力、班长全系第一和第二,史泰龙、陈旭全系倒数第一和第二,剩下的人均属中产阶级。

2007年3月2号(五)

下午没课,我去超市买点日用品,途中接到飘电话,说他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麻烦我去附近银行给他打200元钱。我收到他银行账号的信息后,径直走向路边的建设银行,说实话,我只善于取钱,打钱这活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只得求助里面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张单子,让我照着填,我填了将近3分钟才把所有的空填满。工作人员接过单子突然笑了,她说你只需填帐号和姓名就可以了,不需要填满。我重填。她说不用了,这样也可以……突然,她表情凝固了,说你这个帐号是工商银行的。

来到工商银行,我有了经验,上前便向工作人员要单子,她果然递给我一张单子,我填好递给她,她看了看说你怎么就填两项?要填满。然我又填了将近3分钟,终于填满。她看了会儿说你打多少钱?我说200。她把单子退给我,说你写的不像200,这样容易产生误会,重填。我再次填了3分钟递给她,她点点头。我长舒一口气。她说身份证呢?我倒吸一口气,没带。她说没带不好打。我沉默一会儿,打车回学校拿身份证。回到工商银行,不出所料,继续填单子,3分钟后,我将单子交给她,小心翼翼的问:“这回可以了吧?”她慎重的向我点了点头。

走出银行,我发了条信息给飘:“以后缺钱,告诉我你们学校地址,我直接给你送去。”

晚上和柯达去篮球场投篮,柯达投了个三不沾说:“告诉你个秘密。”

我说:“什么秘密?”

他说:“我和月新分手了。”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

柯达说:“嗯,寒假分的。”

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捡起地上的球,再接再厉的投了个阳痿。

2007年3月3号(六)

下午晓明拎着个皮箱下楼,我问他去哪旅游,他说洗澡。这便是T大第一届体育系,谜一样的系。

晚上收到小梦信息:“学校附近的步行街今晚举办灯会,你来不?”

我说:“还有谁?”

小梦说:“我、燕燕、叶儿、大蕴、柯达,加上你正好六人。”

我在去的路上一直寻思柯达是什么时候与她们产生的交集,后来柯达的一个举动将所有的谜底都揭开了:他拉住了燕燕的手。

我有时候会觉得奇怪,今天还好好在一起的两个人,为什么第二天便形同陌路。

灯会很是失败,与我脑海中想象的场景相去甚远,看了会儿实在没意思便回去了。回去的途中,柯达遇见了月新。这个场面极具戏剧性,两人在相距10米的霓虹灯下互相凝望。柯达的手还牵着燕燕,表情木然地看着她,看着她用眼眶将泪水聚满,看着她将聚满的眼泪划过脸颊,看着她飞快地转身离去。

我感叹这大学上的真是刺激,比电视剧上演的真实多了。

柯达回到宿舍一声不吭,早早爬上床睡觉了。

2007年3月4号(日)

下午在宿舍睡觉,突然被信息铃声吵醒了,打开一看,移动公司发的:“亲爱的用户你已经成功充值50元。”

随即十一年发来一条信息:“停机了也不知道充话费。”

我立即打电话过去:“为何有如此雅兴帮我充话费?”

十一年说:“报答你寒假时的雅兴啊。”

我说:“你真是个有恩必报的好姑娘。”

“你想家吗?”十一年突然缓缓问道。

我心颤抖了一下,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放完假回学校,我都好想家,想以前的同学。”

我依旧没回答。

“你在听吗?”

“嗯……”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曾经一起奋斗的教室,一起描红的倒计时牌,一起折的五角星……”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凝视着天花板,十一年的影像不停在天花板上摇曳,她在向我甜甜的微笑,仿佛在说:“是啊,为什么就甩不掉你呢?”忽然间,十一年的微笑像水纹一样扩散不见,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

2007年3月5号(一)

一早爬起来,群发信息给小梦、燕燕、Lily、月新:“叠五角星的纸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和我同属Y市的月新回:“Y市就有,你这个星期五和我一起回家,我带你去买吧。”

我说好,然后发信息给神奇的女人,说这个星期五回家。此信息刚发完,小梦的信息到了:“宿舍楼下的小店就有的卖。”

我#¥%#@#%&*!!!!

计算机课上机,我发现计算机房的电脑十分神奇,可以上QQ却不可以上网,一群体育系的学生在QQ群里谈姑娘。而老师则在大屏幕上教我们如何在桌面上新建文件夹。

下午在学校小店果然有卖,问店主这种纸有多少?店主说架子挂的全都是。

“我全要了。”我说。店主随即抬头用不确信的眼神看着我。

“我全要了。”我又说了一遍。

晚上在宿舍对着满桌叠星星的纸一阵彷徨,竟然忘记怎么叠了,于是打电话求助月新。月新说你现在到食堂二楼来,我教你。

我和月新面对面坐着,她手上一边叠着星星一边平静的问我:“柯达是不是早就和音乐学院的那个贱货好了?”

月新的火爆性格很容易伤及无辜,我急忙摇手说不知道。

“他这个骗子!欺骗我感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明天我要揍他!”月新一拍饭桌大吼一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的差点小便失禁。

“你学不学了?”月新她突然恢复了平静,笑着对我说。

“学……学……”我擦擦额头渗出的汗水,暗想这姑娘真是太可怕了。

“我要让他在全系面前颜面丢尽!哈哈哈哈!”她从平静中再次崛起,笑声堪比东方不败。

“还有……”月新把脸凑近我,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躲,“我揍他的事情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要揍他个措手不及!”

“额……”我慌乱的已经不知道如何答话。

“你要告诉他我连你一起揍!”

我摇摇晃晃回到宿舍,来到柯达房间,努力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试探性的问道:“你和燕燕谈的怎么样了?”

他说:“挺好的,不过燕燕说她家人不准她谈恋爱,以后在学校见面要装作不认识,这点正是我需要的,不然总是撞见月新多不好啊,咦?你怎么满脸全是汗?”

“没什么,明天小心点。”

深夜,我躺在床上和小红帽发信息,我很喜欢小红帽的性格,每天都很开心,即使再痛苦,也都自己默默承受,她曾对我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也许在一起会快乐,但那只是暂时的,如果哪天分手了,所遭遇的痛苦将很大,以后甚至连话都不讲。但如果是朋友,那将是一辈子的守候,默默的关心他照顾他,也是一种满足。

我很欣赏这句话,这是对爱情一种深层次的理解,无论多么相爱,无论此刻如何情深似海,终有一天会别离,走上不同的路,这种无可抵挡的悲凉直透心底。

这世界上没有能回去的感情,就算真的回去了,你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

2007年3月6号(二)

下午生理课的气氛异常紧张,看着柯达若无其事和燕燕发信息,我心里甚是恐慌。

大蕴坐我旁边,也被月新分配了任务:下课拖住柯达不让他走。我对大蕴说:“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宿舍的,这样不太好吧。”

大蕴瞟了我一眼:“难道你想被揍?”

我想起昨晚月新恐怖的表情,点点头:“生命与兄弟比起来,还是生命重要。”

转眼就要下课了,我越想柯达的处境越担心,转头对大蕴说:“还是给柯达一点暗示吧,不然太不厚道了。”

我将画了“月亮、星星、棒子、胶卷”的纸扔给了柯达。柯达是明白人,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色顿时紧张,发信息问我该怎么办。

我画了双鞋子递给他,他回:“不跑!跑了多丢人啊!”

我向他耸耸肩,发了条信息给他:“那就去死吧。”

下课铃声一响,柯达果然像爷们一样没有跑,他背起书包一个箭步躲进了男厕所……

大蕴紧跟其后,月新则满面杀气的等在男厕所门口。

柯达站在厕所最里边靠窗户的地方,我绕到厕所外面对柯达说:“快跳出来!”

柯达正准备跳,大蕴从里面拉住他,说:“不要跳,太窝囊了!”

柯达害怕的已丧失基本的判断力,一听这话又缩了回去。

“快跳!窝囊总比死好!”我说。

“别跳!”

“跳!”

“别跳!”

…………

柯达在我们的激烈讨论下麻木地坐着往复运动。

“你们在里面讨论够了没有?”月新的声音。

我和大蕴都沉默了,柯达大腿一拍:“妈的,豁出去了!”蹬地从窗口跳了出来。

月新在厕所外意识到柯达跳窗了,竟然冲进了男厕所。

她像柯达一样,也从窗口翻了出来,对着落荒而逃的柯达大吼:“站住!”

柯达假装没听见,大步往前跑。

“你这个孬种!”月新站在后面大骂,引的周围学生纷纷驻足观看。

“你是不是男人?!”

“不是!”

“是男人就不要跑!”

“我说了我不是!”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我跟上前拦住月新说:“算了,都离这么远了。”

月新使劲推开我,将脚上高跟鞋脱掉,全速冲了过去。

很快月新便追上了柯达,也不搭话,直接一个巴掌扇过去,柯达早有防备,一个闪躲,没打到。

月新不甘心,将他书包扯下,举起手臂准备扇第二下,柯达竟然没有躲,直接迎了上去。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月新始料未及,愣了一秒。柯达利用这一秒的时间,迅速拾起地上的书包,一个加速消失在人海中。

原来他真正的目标不是月新,而是躺在地上的书包!虽然本人生平见过无数的假动作,但我觉得这一个,是最完美的。

晚上,我食堂吃饭,接到柯达的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食堂,他说在宿舍,现在不敢下来,带点吃的给我。回到宿舍,柯达接过我买的包子闷头在那啃,边啃边说还是兄弟好啊!

2007年3月7号(三)

下午没课,借了柯达的会员卡和阿江,祥龙去网吧上网,本来准备下午6点回宿舍,后来想想用的也不是我的卡,所以多上了些时间。

2007年3月8号(四)

一直上到凌晨两点,和祥龙、阿江走回宿舍,祥龙带我们走了条秘密通道,只要爬过一座桥便可以直接到达学校篮球场。这是一座断桥,我们要从桥的外边缘贴着桥栏移过去,稍有不慎便会掉进河里,十分危险。

我们三人像螃蟹一样贴着桥走,在走到桥尽头的时候,阿江突然摔倒了!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走捷径总是要付出些代价,阿江就这样摔了下去!

但是他没掉进河里,他摔反了,摔里面去了,我一阵失望。

咦?我怎么有这种想法,太恶劣了。

晚上我、柯达、华子和篮球老师一起打篮球,篮球老师是个很迂腐反应不灵光的年轻人,举了例子,如果他认定一个东西是2了,那么就算所有人告诉他是3,他也绝对意识不到,在他心中,所有的变化都失去了变化,这个东西也悲剧的永远成了2。

和我们一起打球的除了篮球老师,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其中一位是一名身高将近1米9的省队队员,技术十分华丽,我、华子、柯达三人合力才勉强打成平手。说实话就篮球技术方面,我从没服过谁,今天是第一次。

2007年3月9号(五)

因为已答应神奇的女人这星期回家,所以上完课和月新一起打的去了车站。

回Y市的途中,月新说:“Y市的地下商城有更好看的折星星的纸卖,要不我带你再去买点?”我思考了片刻点头称好。

地下商城建的跟迷宫似的,四周卖的东西还都一样,月新拉着我转了七八个弯,转的我七荤八素,终于到达目的地。我象征性的买了些,然后和她在附近的一家面馆吃午饭。

月新在等饭的过程中用她那硕大的眼睛看着我,问:“怎么最近没见着柯达,老娘气还没撒完呢!”

我说:“他看见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怎敢轻易现身?”

月新冷哼一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女人也都不是好东西,两个贱人!”

月新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刚想反驳,听见了她说的第二句,我认了。

吃完午饭和月新告别,坐公共汽车回家,刚到家,便接受了神奇的女人招牌式的恐吓,我佯装吓到,爬起来进了书房。

2007年3月10号(六)

晚上睡觉的时候,十一年的音容笑貌像病毒似的强制安装进我的大脑,我和她一起走过的日子,不知何时已变成脑海中泛黄的回忆了。

2007年3月 11号(日)

收拾下行李,起身回校。刚到Y市汽车站,还没来得及进站,便看见一辆Y市到T市的公共汽车从我面前驶过,余光隐约瞥见里面有人在向我招手,定睛一看,竟然是史泰龙!我像土匪似的将车拦截了下来,爬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我问。

“过来砍人的。”史泰龙说。

“什么人与你有血海深仇?”我问。

“记得上学期跟我们闹矛盾的黄胖子吗?这傻蛋竟然敢泡我女人!”史泰龙恶狠狠的说。

“非主流妹?他们俩怎么勾当上的?”

史泰龙开始诉说起这段离奇的王子复仇记,事情要追溯到寒假:

非主流妹在游戏上认识了一名网名叫“太子”的人,也就是黄胖子,两人在不经意间擦出了爱情的火花,非主流妹一激动,背着史泰龙直接去C市与“太子”共度激情,几日不归。

史泰龙得知后勃然大怒,带着4个道上的兄弟,包了辆出租车,连夜赶去捉奸。黄胖子在C市也是混混,有兄弟一大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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