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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三上学期(1)

2008年9月7日(日)

暑假在奥运会的欢快气氛中悄然而过。

昨天下午到的学校,见到了柯达,见到了班长,见到了祥龙,见到了晓明,见到了大蕴,见到了大力,见到了陈旭,见到了陈朴,就是没见到阿江。

听说阿江买了8号的票,他为了图个吉利,竟然放弃了上课。

早上收到校校信息:“嘿嘿,给你带了小礼物,明天给你。”

吃完中饭,我、祥龙、班长站在阳台上啃苹果,阳光恰如其分的照在脸上,感觉很舒服,我特别喜欢某一天某一时刻的感觉,就像现在。吃完苹果我提议大家将苹果核使劲往前扔,看谁扔的远。苹果在天空划出弧线的一瞬间,我们四人弯着腰疯狂的大笑起来。

晚上收到小梦的信息:“这学期有计划吗?”

我说:“准备考研。”

小梦:“额,这不像你的风格嘛。”

我:“理想总是要为现实做铺垫的。”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聪明,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比我聪明的人都去认真读书了。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创新,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比我创新的人也去认真读书了。有时候觉得自己运动能力很强,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比我运动能力强的人还是去认真读书了。有时候觉得自己很特别,因为我总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原来只是在中国很特别。

2008年9月8日(一)

这学期第一节课,老梁的篮球专业课。下课后大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回到宿舍集体睡觉。

中午阿江拖着笨重的行李回到宿舍,他高兴的和所有人打招呼,但遗憾的是大家都累了,无人理睬。

晚上校校把礼物放在我们宿舍管理站,是个香包和类似蛋糕的东西。我把礼物拆了放桌子上去洗澡,回来看见柯达用牙咬那个蛋糕,说:“什么东西?不好吃。”

我发信息问校校,校校说第一个是我和阿姨合绣的十字绣,第二个是台湾香皂。

我真害怕哪天柯达看见我拿着那个“蛋糕”去洗澡的时候精神上会受不了。

睡觉前我把十字绣绑在手机上,脑海中过滤了遍校校的灿烂笑容,刚要睡去,她阿姨的灿烂笑容像广告一样无情的插播进来,惊的我一身冷汗。

最另人想不通的是,我从没见过她阿姨。

2008年9月9日(二)

由于我的电脑长期处于占着茅坑不拉屎状态,让班长、阿江一度郁闷,两人决定修电脑,阿江一开始不停的敲主机顶部,敲了将近十下,windows竟然奇迹般的从显示屏里跳了出来,阿江刚要激动,windows又从显示屏里跳了回去。班长拉开阿江说:“你敲的方法不对。”说完开始不停敲主机侧面,也敲了将近十下,windows也奇迹般的从显示屏里跳了出来,班长忍住激动,一动不动的盯着显示屏看,当他确定那个windows不会消失的时候,兴奋的跳起来,但很遗憾的是,那个windows永远的留在了显示屏上。

后来两人在主机不同的位置敲,敲的那个windows若隐若现,班长急了,随手拿起桌子上一块钱硬币朝主机砸去,硬币像装了定位系统径直从主机的排风口飞入,紧接着电脑好了!

阿江大吃一惊:“这狗日的电脑变投币的了!”

从这天起,只要电脑一死机,阿江便投一枚一块钱硬币进去。

2008年9月10日(三)

晓明在这学期终于开始了他的创业计划,他坚信要做大生意,必须从小生意开始,于是才开学他便开始捡矿泉水瓶。由于班长也喜欢捡矿泉水瓶,两人便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竞争,后来他们发现阿姨也喜欢捡矿泉水瓶。由于阿姨在天时地利人和上占绝对优势,两人不得不由内部竞争变成了一致对外。他们甚至偷偷跑到阿姨收集矿泉水瓶的地方实现战略性掠夺,但最终被阿姨发现宣告破产。

我可以想象到阿姨当时痛斥他们的画面:“你们瓶子可以拿走,但人必须留下!”

2008年9月11日(四)

下午校校发信息给我说神奇的女人打电话给她,让她督促我好好学习,我立马虚伪的拿出本英语书看起来。

一直看到晚上,发现宿舍竟然空无一人,打电话问校校在干嘛?她说在体育馆跳舞。我在宿舍闷的慌,于是穿好衣服向体育馆走去。

我坐在体育馆门口的台阶上,眼神涣散的往远方看,酒店的霓虹灯阻止了我继续前行的目光,我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的情绪难以名状,我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病了?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在这个世界待下去,我特别想抓一把东西塞进空洞的心里,然后在心里聚集能量爆发出去。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我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原来越远的地方越难以辨认,越是黑暗。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打电话给校校,她已经回宿舍了。我拍拍身上的尘土,向学校走去。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和她打电话,我们说着很多快乐的事,像原来一样,可是我总觉得感觉哪里不对了,我心里变得特别奇怪,就像走进了死胡同,无人问津的死胡同。

晚上十点,小梦突然发信息给我:“我发现我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我立即打电话过去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不知道。我说你应该快乐的,就像我应该快乐一样。突然她哭了,哭的那么坚决,我安静的听她哭。

再漂亮再坚强的姑娘,也总有她脆弱的一面。

2008年9月12日(五)

晚上和校校莫名其妙吵了一架,这是开学来第一次与她吵架。我想是我心里出了点状况,而我却不知道心里出了什么状况。

回到宿舍爬上床,内心十分平静,看着以前写的东西,回忆不断往上涌,那时候的我喜欢事事争强,觉得做什么都有兴趣,很多事想也不想就去做了,可现在渐渐变的沉默,变得优柔寡断,人们称之为成熟,我不知道成熟是不是好事,但我知道我丧失了很多乐趣。

我一直想把生活活得像电视剧来增加我小说的精彩程度,因为电视剧里正常会有矛盾、激化、缓解、大团圆结局,后来我发现这样做其实是在自欺欺人,理想和现实用王小波的一句话概括极其适合:“走在天上,走在寂静里,而阴茎倒挂下来。”

床下的DOTA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我在想为什么这些人玩了三年游戏依然孜孜不倦,而我不玩游戏却这么累。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安于现状小富即安,另一种人永不知足不断进取,前者不论生活环境好坏都活的很开心,后者则活的累一些,但生活的更有质量。我觉得他们就是第一种人,而我却不是第二种人,这确实是非常奇怪的感觉。

平静让人学会思考,同时让人活不明白。

2008年9月13日(六)

今天校门口发生了打架,二楼食堂的厨师对战看校门的保安,起因是厨师在外喝酒归来,保安不让进,两者发生冲突形成了对踹,保安由于人数处于劣势,被厨师们围踹。就在大局欲定之时,一名长的极其彪悍的保安骑着自行车从远方杀了出来,嘴里大吼道:“哪个狗娘养的不想活了!连保安都打!”

厨师听见此话,纷纷觉得活着没意思,一哄而上将保安从自行车上放倒。大局已定。这次打架除了让我知道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被打的,还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们之所以强迫年轻人读书并以光明的前途诱惑他们,仅仅是为了不让他们到街头闹事。

2008年9月14日(日)

今天是中秋节,其实对我们家来说意义不大,因为我们都生活在一起,我什么时候放假回家,什么时候就是中秋节。

回家发现神奇的女人买了很多月饼,我说:“买这么多月饼干什么?我吃不掉这么多。”

神奇的女人说:“谁给你吃的,这些都是买给你朋友吃的。”

说完,她拿起一只红色包装的月饼说:“这个给你其他系的朋友吃。”

接着她拿起一只绿色包装的月饼说:“这个给你们宿舍人吃。”

最后她两眼放光的掏出一只金色包装的月饼说:“哈哈哈哈哈!这个给校校吃!”

晚上睡觉前收到富士信息:“看着今晚的月光,有没有想起我?”

我说我在吃月饼的时候想起过你。

2008年9月15日(一)

下午坐车回学校,情绪一直没调整过来,我发了条信息给校校说:“我妈给你买了月饼,放你管理站了。”

自从吵完架以后我就没和她有过任何交流,直至今天。这些天我特别不想见到她,我怕见到她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从而破坏我现在的平静情绪。

晚上去食堂吃饭,看着来来往往的姑娘,我有点连锁反应,发了条信息给校校:“这些天不是不想和你说话,只是现在的心理状态很不好,我怕没说几句话便伤害到你,我需要冷静冷静。”

校校立即打电话过来:“我给你买了明天早饭,待会我出完海报放你管理站。”

我说:“不用放了,我去拿。”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2008年9月16日(二)

早上大一新生来报名,篮球场上停满了名贵轿车,我、柯达、史泰龙、阿江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热烈讨论,我说:“现在已经不流行车了,听说N市有个学校学生报名动用了直升机。”

阿江说:“妈的,等老子以后有钱了给孩子开法拉利去上学。”

柯达说:“不,开车没个性,以后我让孩子开拖拉机去上学。”

史泰龙一拍桌子:“老子以后让孩子骑马去上学!”史泰龙以其创新性与节约能源性赢得了众人热烈的掌声。

晚上去操场转了转,有很多胖胖的小姑娘在减肥,从她们近乎痉挛抽搐的奔跑姿势,格外惨白的脸庞以及两只睚眦欲裂的眼睛里我才能感觉到我长不胖的快乐,快乐与痛苦都是比较出来的,而这些姑娘她们想从减肥中得到什么呢,赞赏?虚荣心?漂亮的衣服?男人?还是一种进取心?我想起了一句话:减肥就像吸毒,复吸一次便前功尽弃。如果她们哪天累了,不再坚持了,那么她们之前的努力便通通白费了。人生是种无法抗拒的前进,有些东西都是不能回头的。

飘发信息说这个星期来我们学校玩,我很高兴的回了个好。我发信息问校校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有没有时间?她说这星期都比较忙,要学计算机要背英语要招新,没时间。然后她努力学习努力拼搏的样子在我脑海中浮现,接着有个电梯载着她一直往上一直往上,她回过头来向我招手,我闲散的站在操场中央平静的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无能为力,当时我竟然想哭,多么复杂的一种情绪。

晚上我和她再次兵戎相见,时间历时1小时48分,她的性格和我很像,但我们的志向却有着很大的差异,我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些自认为没用的东西上,而她恰恰相反,所以我对她有种抵触情绪,因为看见她就看见了对立面的自己,但可悲的是我最爱的又是自己。

我们将语言打造成利剑往对方最痛的地方使劲的扎,扎的鲜血四溅尸横遍野。扎到最后我已经痛到麻木了,同时也解脱了,或许是情绪得到了发泄,我终于从那种可怕的无欲无求状态走了出来,至少我觉得自己还是会骂人的,人瞬间变的轻松了许多,我在想以后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那说明我们没有缘分,既然没有缘分,那么不能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我何必为以后的事情苦恼,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离开她让她后悔,因为有些东西消逝后,人们才能看到他的光辉。

但这是种万幸,也是种不幸。我为什么要创造这种不幸而满足自己的心理快感?我突然觉得自己年轻起来,原来一个人是否年轻不在于他的真实年龄有多大,而在于他的心态。

我也终于体会到我为何不敢面对她,因为我不敢面对自己。

2008年9月17日(三)

晓明的卖矿泉水计划失败后,他着手开始给人送饭计划,这个计划在开展的两天里得到了小规模发展。

每个人在社会上都会有自己的位置,有的人很幸运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的人则一直迷茫,这个世界两种人,这两种人的区别就在于:前者的脑袋里有着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并且将其创造了出来;后者做的是好好享用他们的想法,并对他们的创造给予肯定。我相信未来的一天,晓明一定会成功的。

我在写上述话时,史泰龙一直站在我身后,我把word关了说:“你站在这我思维有点混乱,等我写好了再给你看。”

史泰龙说:“为什么?你看妓女,她一直都是卖的,不会只有在做的时候才是卖的。”

我这样写不是想表达他把我比喻成妓女很恰当,而是从妓女想到了一件事:我以前有个同学,他因为长相问题生理一直得不到满足,有一天他忍不住进了洗头房,让妓女帮他打飞机,妓女大概三十多岁,边帮他行事边问他:“你多大了?”

“十八岁。”

“哦,我儿子也有你这么大。你们这些孩子啊,怎么想起来跑到这种地方来,我儿子要到这种地方来,我打不死他!”那同学听的不寒而栗,匆忙拉起裤子逃跑了。

晚上躺床上看报纸,宿舍依然空无一人,有点寂寞,人们说寂寞是高手的一种境界,可我不是高手,其实一个人寂寞无所谓,关键是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竟然也感到寂寞。我脑袋一片空白的抬头看天花板,一片空白。

当你睁大眼睛看不到东西的时候,不要以为自己瞎了,或许前方真的一无所有。

2008年9月18日(四)

柯达自从结束了那本《营养圣经》以后,着手开始了《遗传学圣经》。

我问他:“你想研究性?”

他摇摇头:“我想研究人性。”

我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柯达说:“你想不想拥有很多女人?想吧。你想不想你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不想吧。这就是人性。我们要从基因的层面上说,你的遗传基因想从你的身体扩散出去,于是你的基因就控制了你的思想,让你有一种欲望,想拥有很多女人。同时基因又是自私的,如果你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会导致你的基因不能被遗传,所以这个时候基因又会调控你的思想,让你不想你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就是人性。”

我说:“这是性。”

他说:“错,性是在基因这个层面上的一种欲望,这种欲望会产生快感。”

我说:“既然这样基因想扩撒,为什么还发明安全套?”

他说:“人们在欺骗基因的感情,说到底是人想发泄而又不想给基因发泄。”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突然闪现出这样一个画面:一连串基因转化成一个个姑娘,充满期待的去寻找出口。

2008年9月19日(五)

由于这几天的连续暴晒和剧烈运动,我发现自己又黑又瘦很丑,不过丑也是一种气质,人需要在不同的状况下做不同的事,比如我在丑的时候物色姑娘,不丑的时候吸引姑娘。

今夜大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但我的心情却很好,我发现我在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同时做很多事情,我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和阿江下象棋的同时还背了一篇英语小短文。

从小到大,无数老师对我说:“你要是把你的聪明用在正道上面,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其实这才是我聪明的地方,因为你只有把聪明用在歪门邪道上,别人才这么夸你。

2008年9月20日(六)

飘和飘马十二点半坐着火车风尘仆仆的飘来了。

我领着他俩去T大附近的“中山之星”旅馆订了房间,然后请他们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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