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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面首

这一宿,我未眠。

于子时,我不由得沉思起来,日颜会原谅我吗,原谅我自以为是,冤枉她做错了什么,原谅我夺走了她的身份。我蜷缩在榻榻米上,将头埋进了我的臂弯,“郑颖,其实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的。”什么,是谁?一个空灵的稚嫩女声从我耳边传来,跟我上次在桥那边听到的一模一样,而且,这个声音异常与日颜的声音相像,“是我将你带到这个年代来的,做你自己就好,不要有任何压力。”我惊讶的听着这些话语,但确确实实让我从心中放下了不少,“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原本的名字,你是日颜吗,你是日颜对吧?”:我冲空旷的地方喊着,就好像是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一根救命稻草,想努力抓住她一样。

然而,这个声音一直没有出现,“日颜,怎么了?”: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千早听到我的喊声,醒了过来。她看着我看着的方向,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在看什么,那里什么也没有啊。”我摇了摇头回答:“没看什么,就是做了些噩梦,睡吧,明天一大早还得伺候大夫人呢。”显然,我撒了个小谎。千早安下了心微微笑道:“原来只是噩梦啊,睡吧。”我躺在床上,手中揪着被子,我知道,这绝不是幻觉和噩梦,那个声音一定是日颜,这也是毋庸置疑的。先是日颜母亲和自己受宠爱程度的天地之差,后是孛忆人的神秘身份,现在是日颜对我所说我成为她并不是巧合。为什么,我渐渐感觉日颜的真实身份远远没那么简单,就像她的母亲一样,神秘又不可测……

千早盯着我的眼睛,“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不是一宿不睡啊?”:千早不这么说,我还意识不到我严重的黑眼圈。我有些尴尬的揉了揉双眸,“呵呵,我没事。”微微笑了笑,“我们赶紧去伺候大夫人梳洗吧。”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行为显得很笨拙,偏偏行为又要快,不能让人等着。所以就造成了很多的惨状,端过来的水盆撒了一半,伺候方瑜刷牙的盐,也是粘的满处都是,好不容易完成了洗漱,接下来就是简单的打扫庭院了,然而规矩却也异常得多,不能幅度太大,要注意形象,不能让灰尘进入屋中呛到方瑜,又不能太慢,你是想扫到天黑是不是?我不由得感慨起来,我伺候的真是一位宽仁善良之人,不然就凭我做错的其中一点,按这个年代奴婢的命连一条狗都不如的潜意识,我早就命丧黄泉了,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连奴婢都不如,是一个极不受宠,又怀着不明血液的庶出女儿,日颜啊,日颜,真抱歉我不是有恶意才这么说的。

接下来的三个月,一切如以往,非常的安静,我伺候方瑜的手法也越来越娴熟稳妥,成功脱离了粗事丫鬟的身份,成了主房侍女。我见到了百府的每一个贵人,除了百长修,都如千早说的一样,百允蝶充满了混血儿模样,深棕色微卷的头发,有些泛绿的双眼,如果说允蝶就如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而日颜,则是如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女子。但与我面对面,见过我的贵人,除了方瑜以外,只有侧室娜莎利和妾侍卫媛,娜莎利非常的漂亮,有着印度美人的浓眉大眼,她在府中经常穿着纱丽,很少着汉服。纱丽服装的紧身感,更突出了她婀娜的身材,令每一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垂涎欲滴,听闻说,她生完孩子与方瑜的结果截然不同,身体不仅没有变形,长高了,身材也更丰满圆润了,容貌与气质又加性感,只可惜,性格上早已恃宠而骄。相反,卫媛就是个容貌普通的沙陀族女子,温婉恭顺,没那多的花花肠子,在这些妾侍中,就她跟方瑜的感情做好了。

转眼间就十二月低了,到了新年时分,同时,也即将迎来了百府大小姐百长阳和青梅竹马的登州知府嫡二公子何台的婚礼。

因为我是方瑜身边的侍女,只要经她的同意,就可以进入宴会,但前提是必须在她身边。

如果你见识到这个年代的新年,就不禁慧出现反思,尽管我们开着汽车,享受着各种让我们开心的电子产品,但始终缺少了节日的喜庆和自然的快乐,我们太过拘泥于忙碌中的工作。在这里的新年,每天都会有漫天的烟火,你根本看不到一点夜空,只要是有道路的地方,就挂满了红灯笼,充满了令人惊讶的杂技表演者,他们享受着每一次表演的欢乐,很多东西都在现代看不到了,传统技艺基本都已经失传了……如果这里没有重男轻女,没有对宗教的乱崇拜,我会很乐意在这个充满民族风的古城邦生活下去,享受这种生活,没有雾霾,没有动不动的出言不逊,更没有电路上的谎言。“千早,每一年都是这样吗?”:我吃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这里的糖葫芦很便宜,每一串才两天福元宝(后晋铜钱),在还是粗事丫鬟的时候,月钱只有200天福元宝。而现在,我一个月足足有半吊钱(500铜钱),有时哄方瑜高兴了,甚至能拿到一吊钱(是1000铜钱,也是1垫银子)!

我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出府,恢复二小姐的身份,呆在那个渣男父亲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是啊,每一年。”她盯着我,“你没过过新年吗?”我犹豫了两下:“只过过3次,几乎每年都忙于工作了。”

确实是如实回答,我是单亲家庭,在七岁时就跟随父亲一起生活,每年都冷冷清清的,不要说是新年了,普通的节日都不怎么过。直到在我十七岁时我父亲新娶了一名保姆出身的女子,她充满真情,大四因为忙于毕业考,所以只在大一至大三的这三年过了节日。当时一家人在一起,放烟花,吃团圆饭,真的很幸福。大学毕业后,我立马就投入了工作,在商战中厮杀,才有了29岁时高管的位置。

她充满了怜悯的看着我:“三次?其他节日也是这样的吗?”我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位令我熟悉的身影,是陆筱韵!“千早,我有事,你先玩着,最后我们在百府见面好吗?”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我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结果转过来的是一个能吓死人的脸,而且“她”还用及吓人的挑逗语气跟我说话:“小姑娘,有什么事吗?”顿时,我的鸡皮疙瘩一起,“没什么,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他像个女人一样拿扇子捂住了脸,调戏着我:“既然有缘相见,那何不交个朋友呢?”呵呵,呵呵,即使你是个帅哥,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跟你做朋友的!我刚要开口拒绝,真正的筱韵过来替我解围:“好了,别调戏这个孩子了。”我转过头,看见的便是筱韵那灵媚动人的容貌和身材,他看见筱韵后行个礼就走开了,我有个疑惑:“筱韵姐,你认识他吗?”筱韵微了微笑:“当然,他可是我们那儿的头牌面首呢。”

什么,头牌面首?我真的不相信我的耳朵,虽说我不是什么颜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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