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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渑池县金针浩劫

界牌关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瘟癀。

谨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

这是姜子牙金台拜将时,元始天尊所赠的四句偈语,预示着东征之路他所要面临的灾厄吉凶。六十万大军一路东进,偈语一一应验。西周正义之师虽在诛仙阵、瘟癀阵遭到成汤和截教势力的负隅反抗,但邪不压正,屡次逢凶,屡次化吉。待破掉通天教主的万仙阵,姜子牙七死三灾已满,大军气势更足。只是刀兵连年,西周东征人马虽节节胜利,亦损失了不少大将,其中就包括殷郊、殷洪二位殿下。成汤王室血脉已绝,姜子牙等人悲怆之余均叹天意难违。

这日大军进驻临潼关休整,次日晌午,姜子牙宣召众弟子齐聚总兵府。金吒等人入府拜见,姜子牙见左右两排门人中少了三人,心中不禁伤感。黄天化死于金鸡岭一役,殷氏兄弟于诛仙阵阵亡。他站起身,朝诸位弟子深深一揖,洒泪道:“各位师侄数年来随军远征,出生入死,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姜尚在此谢过。”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金吒等人连忙还礼。这时一名卫士匆匆来报,说邓九公率兵解送粮草,已至关外。

姜子牙喜道:“传令下去,今夜在总兵府设宴为邓将军一行接风洗尘。”

那卫士应了,恭敬地离去。

金吒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心想:“这么说师姐应该也来了。”他看着姜子牙,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不说,把头转了过去。

姜子牙微微一笑,道:“准你出府见淇儿。”

金吒大喜,深深一揖,道:“谢师叔。”

刚出总兵府,就碰上了夏玉儿。他急着见郑瑛淇,差点和她撞了个满怀,说声“对不住”,迈开大步继续往前走。

夏玉儿叫住了他:“哎!”笑着愠道:“当我是过路的啊,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

金吒难掩喜悦,道:“师姐来了。”

夏玉儿一怔,笑道:“怪不得跟发现宝藏似的。”

金吒笑道:“我赶着接她,少陪了。”匆匆离去,步若流星。

夏玉儿注视着他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金吒一路狂奔,过不多时,只见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涌入关中,百姓纷纷避让。他也闪身在道路一旁,侧头张望,寻找郑瑛淇。

邓九公父子、十四王爷姬绣都在队列中按辔缓行,三人身后是一座大红顶子、金黄流苏的八人大轿。数百名弓箭手、盾牌手、步兵、骑兵守在大轿周围,足见轿中人尊贵异常。

金吒不见郑瑛淇的人影,当即默运元神,将自身仙气催至十成,盼能引起她的注意。果然,须臾工夫,那大轿右侧的卷帘被一只白玉般的素手轻轻掀起,一个女子轻轻探出头来,朝周围望了望。

金吒赶紧运元神,呼唤道:“师姐,我在这儿,你往左看。”

郑瑛淇头往左侧,立时一惊,轻轻叫道:“啊!”

便在这时,轿内另一女子道:“瑛淇姐姐,出什么事了?”是邓婵玉的声音。

郑瑛淇忙道:“没事。”也运元神对金吒道:“师弟你好吗?”

金吒道:“我很好,你怎么样?”

郑瑛淇道:“我也很好。”

轿中忽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金吒一呆,旋即明白那是邓婵玉的孩子。

他问:“男孩还是女孩?”

郑瑛淇答道:“女孩,有七分像婵玉,长大了必定是个美人。”

金吒微笑道:“那是当然。”

忽听邓婵玉道:“瑛淇姐姐,孩子前两天烧才退,不宜吹风。”

郑瑛淇放下卷帘,道:“师弟,我不和你说了,咱们晚上好好说。”

金吒道:“好。”

当晚金吒和郑瑛淇同去总兵府赴宴,师姐弟二人阔别经年,只顾着说话,饭也没吃多少。

酒宴散了,二人并肩出府,携手在关中散步。此时月朗星稀,鸟虫和鸣,明日大军便要出关上路,金吒和郑瑛淇均觉大战前夕,便只有这一时半会的宁静,也是极好的。

郑瑛淇忽然驻足,双手捧起金吒的脸,柔声道:“让我瞧瞧你。”

金吒变了不少。他这一年多劳师远征,皮肤晒成了古铜色,不过那张孩子气的脸庞却多了几分往日不具有的沉稳和刚毅。

郑瑛淇心里既有怜惜,也有喜悦,道:“师弟,你长大了。”

金吒笑着攥住她双手,道:“你知道吗?前些天玉儿也说了同样的话。”

郑瑛淇笑容微敛,挣脱他的手,转过了身。似水的月光照着她雪白的脸庞,可以清楚地看见,她那两条细长的柳叶眉皱了起来。

金吒低声道:“师姐?”郑瑛淇没有回答,他又唤了一声。

郑瑛淇转身看了他半响,悠悠地道:“今年岁末,天下必定易主西周。那时候,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金吒道:“是。”他知道郑瑛淇这番话的含义,天下归周,意味着他们这些年轻的阐教弟子功德圆满,届时郑瑛淇自然是返回五龙山接任掌门。

郑瑛淇看着他,眉宇间忽显忧色,道:“我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金吒愕然,笑道:“我有什么值得师姐担心的?”

郑瑛淇微微摇头,把话挑明了说出来,道:“老生常谈的问题。你就是舍不得玉儿。”

金吒顿时怔住。

郑瑛淇单刀直入地问:“既然你有心放弃仙道,留在人间。你母亲和玉儿,两个人你只能顾到一个。你如何抉择?”

金吒心中烦闷,袖子一甩,背过身道:“我……我不知道。”又道:“仗还没打完,我个人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迟。”

郑瑛淇叹道:“你总说以后,以后迟早会来的。时间可不等人。”

金吒想了半天,对郑瑛淇道:“这事我会单独找玉儿说。”

郑瑛淇冷冷地道:“不必了。”

金吒一怔,问:“为什么?”

郑瑛淇道:“她已经私下跟我说过了。”

金吒急了,粗暴地抓住郑瑛淇的肩膀,问:“玉儿跟你说了什么,她为何不告诉我?你……你是不是劝她离开我?”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在怒吼了。

他十根指头深陷郑瑛淇的肌肤,郑瑛淇吃痛,扫了他一眼,大声道:“我劝她离开你,这叫什么话?我若是这样做,你岂不恨死我了?我要是疯了,才会让比亲弟弟还要亲的师弟恨我!”

金吒心头如遭一柄大锤重击,连忙松开她,轻轻揉着她的肩膀道:“对不起了,师姐。”

郑瑛淇左右肩膀被他捏得痛入骨髓,当下不理会他的殷勤,身子一侧,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碰我。”

金吒知道师姐动了怒,垂头不语。有一炷香工夫,二人一句话都没说,除了道路两旁蟋蟀的叫声,就只有晚风的声音。

最终郑瑛淇打破了沉默,道:“离开金鸡岭的那天晚上,玉儿找到我,说有事和我说。”模仿起夏玉儿的口吻,道:“她说,瑛淇姐姐,有时候我真想恨你,可是我……我做不到。”

金吒的心霍地一颤。

郑瑛淇续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从没指望玉儿能明白。”看了金吒一眼,又道:“她后来又说,瑛淇姐姐,你在大哥心中的存在是任何女子都抹不去的,我也不例外。玉儿她……”微微一笑,道:“能这么说也确实非常难得了,不是吗?”

金吒微微点头,心想:“玉儿在我心里的存在,也是其他女子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只听郑瑛淇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过去我常想,为什么一定要修炼?如果做一只白狐,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累了就睡,活得虽然短暂,但一生逍遥山林,不也很好吗?现在我终于明白,能和大哥相遇,才不负我三百年的修行。”

夏玉儿的心迹,已经在这番话中表达得十分清楚了,虽然是通过郑瑛淇之口转述,金吒仍能想象得出夏玉儿当时是怎样一副痴情、缠绵的神情,他沉思片刻,低声问:“她还说了什么?”

郑瑛淇道:“我想她是误会了。”

金吒道:“怎么说?”

郑瑛淇道:“瑛淇姐姐,我是个妖精,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可你不同,你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完美无缺的,而且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模仿完夏玉儿,她看着金吒,道:“玉儿她……她是把你托付给我了。”

金吒激动了,道:“师姐,她不明白!她想错了!”

郑瑛淇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地道:“听我说。”她的眼神具有如同圣旨般的震慑力,金吒当即住口了。

郑瑛淇缓缓道:“玉儿的意思我清楚。我怕你想不明白,现在你听好了。你要知道,无论我还是玉儿,都不是和你白头偕老的人选。”说到“白头偕老”一词,她脸上不禁微红。

金吒心中一凛,寻思:“确实如此。”

郑瑛淇续道:“玉儿只盼能悄悄看着你幸福,她就知足了。至于你将来娶什么女子为妻,她都不在意。”

又是长久的静默。

金吒忽道:“师姐。”

郑瑛淇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金吒问:“肩膀还痛吗?”甚是关切。

郑瑛淇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就你那点功夫,伤不到我。”

金吒无言以对。郑瑛淇笑了笑,轻拍他肩,道:“说你两句就吓傻了,这一点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以后你和老婆吵架,还不知得怕成什么样。”

金吒霎时面红耳赤。

次日大军启程,关内百姓扶老携幼,齐来欢送,直到关外二十余里,才念念不舍地回去。

出了临潼关,渡过黄河之前,西周大军还须突破最后一道屏障:渑池县。渑池县和朝歌均在今日的河南省境内,相隔不过四五百里。大军过了这座小县城,殷商王朝的灭亡就只是时日问题了。

渑池县县令叫张奎,他接了姜子牙所下的战书,愁得坐立不安。他深知渑池县的兵马粮草极为有限,全城男女老幼加起来不过十二三万人,能上战场的壮丁最多五六万,实难与西周的六十万大军对抗。

五日后,姜子牙亲率十万人马搦战。张奎听了家将的禀报,亲自登上城头,见敌军车马绵延数十里,旌旗飘扬,刀剑如林,只得匆匆召集两万将士,与儿子张威一同领兵迎敌。父子二人心里都抱定了同样的想法:“能拖多久是多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西周阵中,阐教诸弟子见敌军人少,都脸露微笑,均想这一仗该当轻松获胜。

姜子牙也无意多伤无辜,道:“左右弟子,护本相出阵。”

金吒和木吒应声道:“是。”

张奎见姜子牙不下令进攻反而出阵,大感意外,拱手道:“久闻姜丞相文韬武略举世无双,今日识荆,果真名下无虚。”

姜子牙还了一礼,道:“张将军,成汤日暮途穷,你们犯不着为一个没落王朝尽愚忠。还是效忠明主,及早回头。不但你自己日后大有作为,也免得渑池县的将士们无辜牺牲。”

张奎道:“姜丞相,张奎早已存了必死之心,纵然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投降。不信的话,你问问我的将士们吧!”

他麾下两万将士高举兵器,高呼道:“誓死不降!誓死不降!”

姜子牙又劝几句,张奎等人仍是不听,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回阵。”

三人转身没走多远,忽然间“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朝姜子牙后颈射了过去,西周将士无不惊呼。

叮!火花四溅。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木吒用吴钩剑挡住了羽箭。他拔剑、出剑、阻挡,三个动作快到了极点,虽然成功拦截了冷箭,也把他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任何一个动作稍慢,姜子牙就有性命之虞。

放冷箭的是张奎的儿子张威,他一击不成,立即从腰间摸出一支箭来搭在弓上。

金吒怎能容他故技重施,急转马头,手指轻弹,两道金光射去。“喀嚓”,张威手中的弓断成两截,几乎是同时他身子一晃,甲胄被金光击穿,鲜血汩汩流出。金吒适才那一招‘夺魂箭’正中他胸口“膻中穴”。血肉之躯如何经得起云霄洞斩妖除魔的绝技?张威一个倒栽葱摔下马来,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就此不动了。

一旁的亲兵们围住张威,不住地摇晃,叫道:“少将军!少将军!”他早是个死人了,怎能听见?

张奎见爱子阵亡,顿时悲愤难当,手中单刀一挥,喊道:“今日和反贼决一死战!”

金吒等三人尚未回到阵中,黄飞虎挂念三人安危,急令青龙、白虎二营将士打头阵,务必护住三人。二营将士潮水般地冲了出去,金吒等三人顿时被数百名盾牌手围在垓心。

木吒道:“大哥,你带十几个兄弟护送师叔回去。我要大开杀戒了。”

金吒叫道:“好!”朝周身盾牌手道:“随我护送丞相!”立时有二十多个盾牌手起身掩护他们。

木吒纵马驰骋,吴钩剑出鞘,登时所向披靡,不知有多少敌军都是只看见寒光一闪,就命丧他剑下。他杀得兴起,哈哈大笑,道:“一群酒囊饭袋,还是回家躲起来,别过来送死了。”他话说得不紧不慢的,剑法却疾如闪电,一句话说完,又有七八名敌军中剑倒地。

战斗不到一个时辰,张奎统领的两万人马已损失了八九千。他见余军斗志全无,只得下令退回城中。姜子牙有心招揽,便未下令大军用抛石机攻城。

张奎回到府中,自斟自饮,想到不过半日工夫,麾下将士遭受重创,爱子惨死,忍不住流下泪来。闷酒喝到黄昏时分,房外有人轻声呼唤他,原来是夫人高兰英听丫鬟说老爷闭门不出,心下担忧,所以过来慰问。

高兰英从张奎手中夺下酒杯,轻声道:“老爷。”

张奎一把抓住妻子的双手,泣道:“夫人,威儿,威儿他……”呼唤着爱子的名字,嗓音嘶哑,再也说不下去了。

高兰英也是泪如雨下,道:“咱们孩子是在战场上牺牲的,也算为国尽忠,死得其所。”又道:“姜子牙暂时收兵,过几日必定再度攻城。”

张奎咬牙道:“和反贼们拼了!纵然战死,也算对得起成汤历代先王。”

高兰英急道:“不可!”

张奎叹道:“敌众我寡,除了拼死一搏,还有别的办法吗?”

高兰英沉吟道:“办法肯定会有的,咱们且先悬挂免战牌,与姜子牙斗智。”

张奎勇猛好战,不似妻子那般心思细密,当即点头答应,吩咐副将在城头挂了免战牌。

这日晚间,姜子牙在帐中得到探子回报,说渑池县免战牌高悬。他思索片刻,亲手写了封劝降书信,命雷震子送交到城中。

雷震子接了书信,振起风雷双翅,片刻即至城下。

渑池县城垛的一排弓箭手见半空中飞来个长相凶恶的怪人,全都吓得心惊胆战。只听那怪人朗声道:“我是雷震子,奉师叔姜丞相之命,送上书信一封,请转交张奎将军。”

一个胆大的守将道:“阁下请上来,小将自会将书信转呈张将军。”

呜哗——

雷震子振翅高飞,在城头落下。诸将士见他一头蓬乱的赤色头发,满口獠牙,吓得纷纷后退。雷震子心中好笑,把书信放下,大笑着飞离。过了好半响,先前说话的那守将才将书信捡起。

过了三日,姜子牙在丞相大帐中召见数名探子。众探子称渑池县戒备森严,张奎下令挨家挨户发放兵器,凡十五岁以上无伤病的男子,全部被强征入伍。

姜子牙叹道:“执迷不悟。”

这时,一名卫士小跑着进帐,禀道:“丞相,有书信到。”

姜子牙接过书信,拆开了匆匆阅读,脸色微变,对那卫士道:“传令下去,明日午时应战!”

那卫士应了离去,片刻工夫,营中陆续响起一阵欢呼之声。西周将士们知道明日开战,均是热血沸腾。

翌日是个阴天,自晨起时分便铅云低垂,晦暗的苍穹透着股不祥的征兆。

渑池县稀稀拉拉的一万多人马全部戴孝出征,远远观之,半边天都是雪白一片。

张奎纵马,在八名亲兵护卫下缓缓出阵。想是张威的死给他带来的打击非小,不过隔了三日,只见他神情枯槁,双目红肿,竟似老了十几岁。

他冷冷地扫视敌军,半响,朗声道:“张奎不才,请金吒赐教!”

金吒立时就要冲出去,却被木吒拦住了。

木吒解下吴钩剑,交给金吒,道:“大哥,你杀了张奎的儿子,他必定招招杀手。你拿吴钩剑去会会他。”

金吒点头道:“多谢二弟。”侧头对姜子牙道:“师叔,弟子去了。”

姜子牙道:“小心为上。”

金吒马鞭一挥,快速地出阵,缰绳一勒,一人一马停住。他朝张奎一拱手,道:“张将军!“

张奎见到杀子仇人,心头剧震,拔刀出鞘,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策马朝金吒冲了过去,他身后的部众也不等号令,齐声呐喊着发动进攻。

俗话说哀兵必胜,西周兵马虽众,却也不敢疏忽。黄飞虎令旗一挥,朱雀、玄武二营打头阵。

张奎“唰”的一刀,直劈金吒面门。金吒举剑挡住,施展云霄洞剑法,和张奎展开激斗。斗了二十几招,金吒摸清了张奎刀法的门路,他知道杀死敌军主帅,渑池县一战即可事半功倍,当即使出浑身解数,瞬间逼得张奎只有招架之功。一声脆响,张奎的单刀被金吒的剑气震得断为数截。金吒乘胜追击,挺剑刺向张奎。张奎见势头不好,侧头避过,急忙翻身下马。说来也怪,他脚刚沾上地面,就不见人影了。

金吒吃了一惊,忽然背心被人踢了一脚,所幸身上穿着八卦紫寿仙衣,虽然奇痛却毫发无损。殷郊、殷洪牺牲之后,广成子和赤精子便将两件仙衣赠给了他和郑瑛淇。他急忙转身,见张奎手中握着柄丈八蛇矛袭来,当下不敢怠慢,复又与之斗在一起。他剑法如风,心思转得也是极快,寻思:“这家伙一落地就不见了,难道他也和土行孙一样,有遁地行走的法术?”

他所料不错,张奎非但精通地行,而且修为更在土行孙之上,后者日行千里,张奎却可行一千五百里。不过光凭地行之术是不能击败金吒这等好手的,张奎换了兵器,八九个会合又被金吒击垮。吴钩剑之锋锐,云霄洞剑法之神妙,他一个凡间的武将如何能够与之对敌?

金吒一剑砍断蛇矛,跟着又是一剑刺出,直取张奎心窝。眼见只差数寸就能杀了张奎,不知从哪冒出一柄单刀,挡住了吴钩剑。只听一个女将喊道:“老爷速回,让妾身替威儿报仇!”

正是高兰英替子复仇来了。张奎叫道:“夫人,这小贼剑法高超,你不是他对手!”

高兰英双手使刀,以快捷无伦的攻势阻住金吒。她听张奎这么说,当即将左手的钢刀抛过去,道:“咱们夫妇合力斗他,纵然杀不了他,也是为国捐躯!”

张奎接过刀,斗志大盛,叫道:“好!”恶狠狠地一刀砍向金吒,被金吒挡开。

高兰英虽是女流之辈,招数的狠辣相较男子却犹有过之。她一刀卸下金吒胯下坐骑的两条前腿,金吒身体急速前倾,她立即刀劈金吒脖颈。金吒看得分明,剑刺高兰英手腕“神门穴”。“嗤”的一声,高兰英中剑,手中单刀落地,便在这时,金吒也摔在地上。

金吒摔得昏昏沉沉,眼中满是沙土,还未起身,后背和左胁剧痛。

“咦?”

“咦?”

张奎和高兰英偷袭,见金吒挨了两刀,别说没死,就是血都没有流一滴。他们怎会知道金吒穿了刀枪不入的八卦紫寿仙衣,登时呆住了。

金吒伸袖擦了擦眼睛,吴钩剑化作一道长虹,逼得张奎和高兰英手忙脚乱。

张奎挡住金吒的迎面一剑,虎口被震得隐隐发麻,暗自心惊。

高兰英叫道:“老爷,这小子身上必定有护身软甲一类的宝物。咱们攻他头脸!”

金吒心想:“就怕你们没这个本事!”

高兰英忽然转身逃走,金吒当即追了过去。奔过去没几步,高兰英忽然转身,右手一扬,将一个朱红色的葫芦抛向金吒。金吒不知那葫芦是什么玩意,一剑将葫芦斩开。谁料那葫芦在吴钩剑锋锐的剑锋下完好无损,金吒微微一惊。那葫芦陡然飞入半空,葫芦口中飞出数十枚亮闪闪的金针,流星赶月般射向金吒。

金吒猝不及防,霎时双目奇痛,眼前漆黑一片,不由得纵声惨呼:“啊……”

他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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