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不冷么?”宋彦修来了,手里的外套自然的裹住了我,似乎感受到了我与往日的不同,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眸清亮,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戏谑。
“你们都知道着什么?为什么都瞒着我?就那么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卑微的生活着,是不是很得意啊!还是打算就这样,让我失去所有,像个白痴一样的死去?”
“小沫,不是那样的!小沫,我们是真的以为你。。。。”
“以为我失忆了,就可以让我苦苦挣扎了近十年!而你们。。。。”
“我们是以为你死了!苏沫,都以为你死了!你的墓还在安陵苑,要不是我爸偶然碰见你们买房子,我们。。。真的就。。。。”宋彦修喏喏的说着,低下头去,似乎很努力的在在压抑着情绪。
“小沫,我们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呼吸,而且血肉模糊。。。。”
“怎么可能?我活着,一直都活着,怎么会。。。。”我迷茫的看着宋彦修的脸,有一瞬的失神。他们认为我死了,可还在找我又是什么意思?是认为我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死了呢?还是。。。而我一直都活在和他们同一个城市,可是近十年了。。。。我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大,压的我几乎无法呼吸。
“小沫,你别急!咱们可以慢慢来,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我们一定让你恢复健康,再也不受任何欺凌。”
“呵呵。。。。。”我就那么笑了出来,却是泪水肆流,竟有些癫狂。
“你们还瞒了我些什么?不要再给我惊喜了!都已经是惊吓了!我。。。。”
“妈妈!”突然跑过来的晓瞳让我惊惶失措,我不能让女儿看见我这样的狼狈。我快速的用手抹去泪水,努力的微笑着张开双臂抱住了女儿扑过来的小小的身体。
“晓瞳怎么来的啊?”宋彦修回身看了一眼远远走来的煜生,苦涩的笑了笑。
“爸爸今天接我了,说要带妈妈去吃饭,不然病好的慢呢!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瞳瞳都想妈妈了。”晓瞳搂紧了我,叽叽喳喳的撒着娇。
“妈妈也想晓瞳了啊!”我也抱紧女儿,亲吻她的小脸,听她讲学校的事,慢慢平缓了心情,看着脸色憔悴的煜生走来,咧了咧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怎么脸色还是不好?生我气了么?这段时间忙工作。。。。”煜生看了一眼宋彦修,打了个招呼,低头看我和晓瞳,却皱了皱眉。
“我没事,大概是有点冷了,咱们回去吧!”我看着女儿的手往回走,煜生和宋彦修没说什么,跟了过来。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很想就那么随风飘散,让一切回归平淡。
“洪叔叔,你也来看妈妈么?”晓瞳的声音令我清醒,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个高大笔直的身影。
“呵,晓瞳来了!妈妈今天还好么?”洪兆阳笑得灿烂,眼眸却满是
疑问。我什么也没说,只咧了咧嘴,拉着晓瞳绕过他依然走向病房。
“怎么了?”我听见身后,洪兆阳的声音,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去看着脸色不好的煜生,笑了笑。
“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饭么?我去换衣服,你们在这等我好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晓瞳就走。身后是一片安静,三个男人都站在那儿看着我,同样没说什么,只是相互看着,眼眸里有猜忌,有不明的情绪。
再回来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三个男人各自坐在大厅的长凳上,看见我一起走了过来,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听我和晓瞳商量吃什么。晓瞳毕竟是孩子,看不出大人们的神色,蹦跳着要吃很多东西,我只是笑。我知道不论晓瞳说什么,今天这三个男人都会带我们去最好的地方。
我拉着晓瞳在前面走,煜生和宋彦修像是保镖一样,一边一个的把我们护在了中间,而洪兆阳却快步走去拉开了他的车门。晓瞳蹦跳着上了车,伸手拉我和煜生和她坐。宋彦修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副驾驶,洪兆阳坐进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依然什么都不说。而我却感到了压抑。
那一天晓瞳在病房里陪我,一直一直再说那顿饭吃的多满足。我让她睡觉,她却鼓起小肚皮说,她吃的太饱,需要减肥。我笑着拉她起来,让她去院子里跑几圈。晓瞳也笑得肚子疼,才趴在我身上,好半天没说话。
“晓瞳怎么了?真的不舒服了么?”我拉开孩子看见她脸上的泪水,那一瞬只觉得心里酸涩涩的。
“妈妈,你会离开晓瞳么?晓瞳其实很怕,怕爷爷会离开晓瞳,更怕妈妈也会。。。。”
“谁告诉你妈妈会离开你的?”我为女儿抹去泪水,看着她小小的纠结的脸,我却笑不出来。我终究会让这孩子失望的不是么?我很清楚之所以会这么脆弱,都是当年那场车祸,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
我好不容易才把女儿哄睡,看着她睡得香甜的小脸,我忍不住叹息。如果我真的。。。。这孩子要怎么办?煜生太忙了,忙的经常连自己都顾不住,又怎么可能很好的照顾好孩子?我还是放不下,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也是一种沉重啊!
安顿好孩子,我起身走到窗前,倚着窗沿望向静谧的夜空,稀疏的星星在沉静的夜空中暗淡的闪烁着。我记得有人说过,每颗星星都是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后我们也会加入进去,成为故事的星星,等待着某一天的陨落。记不清是谁说的了,却是在看见星星的时候会想起。。。。。
无意中低头看向庭院,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欣长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原因是那身影很熟悉,而他手中一明一灭的香烟令我的心跟着明明灭灭,不知所踪。
我不由自主的沿着长廊走了下去,脑海里都是一个影子,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就那么天天守候在我的窗前,黑暗中只看得见他手中的香烟的点点火光。。。。
我在哪人面前站住了,就那么看着他暗淡不清的脸,眼里竟流出了泪。。。。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但我就是哭了,那么自然,那么无助。直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裹住了我,那沉重的叹息声,让我的心脏碎裂,我感觉到了血液的流逝,那个地方渐渐的空了。
洪兆阳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那么把我送回了病房,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疼痛,感同身受的同时,也看到了自己伤痕累累的心。我把外套还给了他,犹豫着还是什么都没说,缓缓的走进了病房,缓缓的关上门的时候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菱角分明的脸,咬着牙关上了门,背转身却紧贴着门瘫软在了地上,再也无力支撑,泪水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