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守岁是要一家人团圆的,我头一天就被兆阳接回了家,离开了医院那个今人揪心的地方,再看着家里浓浓的年味,满满的都是快乐,似乎人也是轻松了不少,只是老妈安排我陪着肚子越来越大的娜娜,也就是变相不让我动手干活。我只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着准备年夜饭的老爸老妈还有苏向东,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显然很快乐的,在厨房里煎炒烹炸一样不拉,屋子里还有这些小辈们说说笑笑的声音,各忙各的,小马和兆阳却跟在三个老人身后求帮忙,我拉过余洁要求帮秦露包饺子,却被兆阳抱进了房间里去休息,可是我是真的不想,这一刻这屋子的每个人,都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笑的那么开心灿烂。我也能感觉得到那种难得的快乐幸福,只为了让爱我的每个人都少点担心,多些快乐我也笑得一脸灿烂。
秦海已经帮我办好了护照,过了年我会和维森还有秦海一起去英国,秦露说她安排好这边也会去,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了,可是我知道,维森说的很轻松,只是这病只怕没那么轻松。究竟还能不能回来,我只有等待奇迹了。
“姐,想什么呢?”娜娜是跟着我进了房间的,可是看我半天不吱声,才有些担心的问着。
“没什么,就是想着,你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可能不在家,不知道等我回来,他。。会有多大!”我轻笑着握住了娜娜的手,把心里的哀伤压了下去,伸手还摸摸她的肚子,看着她红润的脸上幸福洋溢着,不由得笑了。
“姐,等你回来,他啊也不会多大的,只是见不到舅妈也会想呢!姐姐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呢!”娜娜红了眼圈,拉着我的手轻摇着。
“真的好快额!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图书馆上班,那会你就像个假小子,可现在也要当妈妈了!娜娜,我好想那个时候的我们啊!”我叹息着张开手臂抱住了娜娜,那个时候我只有娜娜一个朋友啊!我们是那么的快乐,简单,可是现在,她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而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是我想要拥有的总是那么的短暂。
“姐还记得啊!我还替你打过苏诚,吓过何月娥呢!那个时候想想都不是很遥远,可为什么会那么想念呢?”很久了,我们都没有时间这么坐在一起,拥抱聊天了,现在想起来原来那时候是那么的简单恬静啊。还有那些曾经的人和事,都只会留在时间的记忆里。
我倚靠在床上和娜娜就那么手拉手的聊着过去,那美好温馨的样子当真是久违了,我记得我们在图书馆的草坪上也是这样聊天晒太阳,那个时候我们有多满足?可是也是过去了。我突然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一瞬我突然有些害怕,只是怕惊到娜娜而忍着。娜娜很兴奋的说着图书管理发生的趣事,我跟着她傻笑,努力的眨动着眼睛,心却越来越害怕。
“沫儿,我们去吃饭了。”兆阳进来伸手扶着娜娜起来,才过来扶我,我淡然的站起来,被兆阳牵着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客厅里更加的热闹,维森医生被两个孩子围着玩闹着,小安喆都快爬上了他的头,晓瞳也趴伏在了他的背上,可他却笑得和孩子一样快乐。老妈带着秦露和余洁还在包饺子,说是要多包一些,今年人多要富富余余的,讨个好兆头。老爸和苏向东还在厨房里忙着,老爸不时地出来赞叹苏向东的手艺是大厨的级别,宋彦修和秦海在聊着经济的学论,俩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有意的拍了宋彦修一巴掌,他也没理我,可见俩人聊得投机,似乎把什么都忘了。小马早就贴在了娜娜身边,小两口腻在一起,说着悄悄话,那甜蜜的样子令人羡慕。这就是我的家人们啊!从小我就想要的幸福,现在得到了,却是那么的短暂,我的眼里酸涩涩的有了泪意。
一家人聚在一起举杯庆祝新年,那份快乐看着是那么的简单,可是却拥有多少人羡慕的快乐可想而知,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些幸福快乐有多么的不易。
新年的钟声响起,我们大声的祝福着老爸老妈和彼此,老妈老爸也乐淘淘的开始派红包,先是晓瞳和安喆,两个孩子大声的说着祝福的话逗的大家都大笑了起来,他们却挨个的说祝福话讨要红包,满屋子都是那快乐的声音,惊动了夜晚的星空。苏向东也掏出了红包,大红的纸包里是满满的祝福,可是他却笑得那么的满足。
老爸老妈给了孙子,又给了娜娜一个大红包,说是祝福她生产时顺顺利利的。之后又叫着我过去,老妈拿着鲜艳的红包递到了我面前,却先红了眼圈说。
“我和你爸,愿我姑娘苏沫新年要快乐,要幸福,要早点回来哦!爸妈会想你的!”老妈说着,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似乎想哭却很努力的忍着。
“小沫,以前是我不对,今天给你道歉!这么些年你受的苦,我是看着却没有阻拦,对不起!可是我这儿也有一个包是给你的,虽然不多,但是我老头的一点心!盼着你早日回来!”苏向东也过来,塞给了我一只厚厚的红包,我想要拒绝,却被老妈拦住了。
“孩子,今天给你的都得收着,这是新年祝福,不能拒绝啊!”老妈说着又转过头看着苏向东说。
“我说老苏啊,大过年的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以后少说,孩子们看着呢,不好,知道么?”
我看着老妈的样子,被狠狠地感动了,走到苏向东面前仍叫他爸爸,苏向东答应着,用手擦去泪水。我也抹去了泪水,挽着他,和兆阳一起给他敬酒,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被这么多的晚辈尊敬着,幸福快乐似乎才让他明白,活着的意义。他学会了快乐的活着。我听老妈说过,他现在在养老院,还帮着照顾那些比他年龄大的老人,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呢。我很欣慰他能走出之前生活的阴翳,从新开始,让自己快乐。
秦海和秦露也来了,他们也给孩子们派发红包,说了很多祝福的话,那一晚守岁,一家人团圆的幸福直到子夜,外面鞭炮齐鸣烟花绽放的时候我被兆阳带到外面去看,我就那么自然的依靠在兆阳怀里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花,笑容却渐渐淡去,渐渐模糊的视线里,那些灿烂的烟花瞬间成了点点星光,慢慢散去之后变得漆黑无助。。。
我低下了头,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就那么汹涌而下,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却依然是无助的漆黑,我慌了,无措的抓紧了兆阳的衣襟向他怀里缩去。
“沫儿,你怎么了?”兆阳发现了我的无助和惊惶失措,一把抱住了我,大声的叫了出来,我听见了纷踏的脚步声,还有杂乱的询问声,我只是窝在兆阳怀里不肯抬头。但是我确认清了一个事实,维森说的在一点一点的应验,我失明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也很害怕。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沫儿啊!我苦命的孩子啊!”老妈哀哀的哭泣声令我更加的害怕,紧紧的抓着兆阳胸前的衣服,一再的贴紧他,生怕他会离开似的。那一刻我是恐慌的,是惶惑无助的,心空落落的失去了离心力的漂浮着。
“小沫,你不要紧张,失明只是暂时的,是因为你体质太虚弱,所以才会这样,你的注意还有什么症状都要说出来,不然我们不了解,就帮不了你。”说话的是余洁,她想要拉我的手,却发现我的手抓着兆阳的衣服,很紧张的有些僵硬,她试图让我放松,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生怕会伤到我。
“维森你说话啊!现在都这样了,我们要怎么做?小沫很害怕,你没看见么?”余洁似乎起身去撕扯维森,让他来跟我说。
“苏沫,你不用紧张,你的病症只是提前了,不过也不见得是坏事,那就更证明了我说的是对的,那就更好办了!你现在跟我做,放松好吗?”维森没有了往日的玩笑,声音很严肃,听着像是被我吓着了。我听见了有哭泣声,突然就内疚了起来。因为我已经折腾的一家人不得安宁了,而此刻刚刚的幸福又因为我失明而烟消云散了,那么何月娥说的没错,我就是灾星,扫把星,走到哪都只是害人的。我就那么突然的笑了起来,泪水也止不住的汹涌而下。
“爸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把好好的节日搞成了这样!爸妈对不起,对不起!。。。”一叠声的对不起,令我更加的无法控制自己,就那么哭了出来,可是依然死死的抓着兆阳,仿佛这世上只剩了那么一个救命稻草,他只属于我。
“沫儿!你别这样,妈也怕,晓瞳也怕,你没听见那孩子在哭呢?沫儿,好沫儿!”老妈哭的也是撕心裂肺的,过来和兆阳一起抱着我,安抚着我慌乱的情绪。
“沫儿,你要去哪?我带你去!说好了,走到哪都得有我陪着,不然我不会放手!”兆阳伏在我耳边轻轻的却是十分霸道的说着,手臂收紧,让我更安稳的窝在他结实的胸前,给我所有的坚实呵护,让我不再慌乱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