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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春迟(小说)(2)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秋夜。一轮如钩的新月挂在柳梢头,校园的人工湖上被轻柔的风掀动薄薄的涟漪,把晃动的月影儿弄碎,湖面上银光闪闪,岸上的花畦里,各色菊花在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醉人的幽香。这是边城最美好的时光。过不了几天,一阵寒流袭过,便会天地变色,花木凋零。因此,人们都抓紧这段时间,尽情地、酣畅地游乐。

不过这天晚上,我去散步的心情一点儿也不轻松愉快。

我沿着一条幽静的小道走着。小道一端通向无边的草原。在白天,放眼望去,绿浪翻滚,使人感到天高地阔,心胸旷达;但在晚间,它却象黑魆魆的大海,随时可以吞没大地的一切。一端是灯火通明的教学大楼,明亮的日光灯下,并非是前一阵狂热的中国知识分子们向科学进军的奋力攀登的身影,而是正在进行着一场据说是你死我活的阶级大搏斗。从十七八岁的一年级大学生,到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他们正在痛苦地、愤怒地、伤心地、违心地斥责自己的学友、同事,甚至是自己的亲人,“借给党整风的机会,向社会主义发动猖狂的进攻”。人们正在为“保卫党,保卫社会主义”进行一场最庄严的圣战。一颗颗巨型炸弹,在一个个心灵上不设防的年轻的、年老的、不老不少的,敢于独立思考的、提出意见的人们头上爆炸,这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震昏了,震懵了,晕头转向了,不知所云了……

那几天,我无法呆在那样的战场了。看到无情的“炸弹”在那些无辜而天真的人们身上爆炸,我的神经几乎也要爆炸了。这是干什么呀?前几天,大家还同唱一个调儿,怀着一颗赤诚的心给领导提意见,提建议,现在,却变成了那样可怕的罪名;昨天还是亲亲热热地一同工作、学习的战友,一夜之间变成了不共戴天的阶级敌人。这太令人无法理解了!坐在会场上,我的神经无法经受这种折磨,便从会场上偷偷地跑了出来,在那条小道上踽踽而行。我在痛苦地思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肖竹!”一个低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不用回头,我便知道是谁叫我。

“你怎么跑出来了?”张建已来到我的身边。

“那种场面实在令我受不了!”

“你应该学会忍受。现在到处是陷阱,稍有不慎,便会跌进去,轻则遍体鳞伤,重则粉身碎骨。”

“我不怕!”我倔强地说,“我既没有鸣,又没有放,大字报没写一张,他们能拿我怎么着?

“可是你有态度呀!”张建的声音里充满着言不由衷的痛苦。

“你是党员,你的觉悟高,我是白丁一个!”我居然冲他发起火来了。

“现在不管是谁,”他并没有因为我的顶撞而恼火,他就是这样的人,“何况……”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何况什么?”

“何况人们对你还有议论。要防止有人借题发挥呀!”

“我有什么值得发挥的?”我马上回身把目光直直地对准他,“我走得直,坐得端……”但是,说到这儿,我却没有勇气说下去了,在感情上,我对他难道是……

张建也没有接着说下去,我们俩相对无言。清冷的月光洒在树枝上,落下斑驳的树影,一对不知名的鸟儿,站在那儿叽叽哝哝地叫着。稍后,他终于又说话了:“肖竹,结束吧!不要折磨自己了!比我强的青年有的是,他们都仰慕你,钦敬你,快点选择一个吧!”他近于哀求了。

最害怕听的话,还是从他的口中吐出来了。羞愤和烦恼一齐向我袭来,我的心也要爆炸了。急不择言,我竟向他射出子弹般的话语:“你是我什么人?你来管我个人的事?父母吗,兄长吗?”

“我是你的同学!你有才华,你有事业,要加倍地珍惜!”

“可我更有感情!”我转过脸来,直冲冲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俩志同道合,加在一起可以为科学事业做出很大贡献。”

“尽管如此,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怨艾地说,“谁曾给爱情制定过固定的公式?‘所有那些妨害我们相爱的东西是多么不必要、渺小,虚假……人,如果在恋爱,那就应该从那种比普通意义上的幸福或不幸、罪恶或美德更高尚、更重大的角度来考虑这种爱情,要不,就干脆什么也不要考虑……’你对这话有何感受?”

“我……”

“你知道是谁说的吗?”

“是契诃夫说的。”

“你反对这个真理?你……”

“不!肖竹,你听我说!”张建理智地打断我的话,“咱们中国人有自己的传统道德标准,不能和外国比。你知道,我的父母早亡,是她的父母把我抚养成人。她对我又是那样的好,牺牲了自己,供我上大学,而且我很爱她,我们已有了孩子……友谊可以共享,爱情却是无法分割的。我永远珍惜你的友谊,但请你原谅,我不能……”

“不要说了!我不是名门闺秀,我是化外夷民,不懂你这圣人的教义!”我用姑娘惯用的负气话堵住了他的嘴。

果然,他不再说话,在相对沉默中,理智也为我的感情筑起了堤坝。我好像从那美丽而虚幻的太空,一下子掉到现实的土地上来,我终于艰难地把早就应说出但又害怕说的话说了出来:“原谅我吧,张建,是我不好!你是对的,我不应该挤进你们的家庭中来。生活是不允许的,祖国的伦理、道德,我们古老民族的习俗,都是不允许的。把我刚才的一些话忘掉吧!把你的爱人和孩子接来,越快越好……”

我不知道当时是从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的,但说完之后,我感到失去了人生最美好的东西,我感到身体承担不了我当时的痛苦,倏地转过身来,跑走了。

天哪!我到哪儿去?哪儿是我生命的寄托?

像鬼使神差一般,我竟一口气跑到我们的锻压实验室来了。对!这是我生活的归宿。在这儿,我会忘掉身外的一切:批判会的喧嚣、世俗的冷眼、爱的侵扰……拿起正在研究的论文,很快地,我的心便全部沉浸在论文所描绘的科学之宫里去了。刚刚艰难的谈话,似乎消逝得十分遥远了。张建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有科学家的气质,能够在痛苦和烦恼中,在喧闹和嘈杂声中,独善其身,保持积极的思维活动能力,这是我的天赋。这虽是夸张之言,可确实说出了一个事实:我是个能够控制自己意志的人。

现在,这样快地进入“意境”,正是我这“才能”的写照!好了,让张建去享受他的家庭幸福吧,完成他炎黄子孙优美的德行吧!我将在我自己选择的终身事业中找到我永恒的慰藉。

正当我在科学的殿堂里自由驰骋的时候,突然闯进一个不速之客。

“肖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王维仁来到我的面前,像一只会飞的小鸟,扇着翅膀飞来的。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一扭头又把目光盯在面前的书本上。

“怎么,又生气了?”他像个老大哥对待小妹妹。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为什么中途退会呢?”他轻声说,“你这样做,影响不好!”

“有什么影响?”

“现在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啊!”他仍是柔声细语,这“阶级斗争”几个字,在他嘴里竟有了某种甜滋滋的感觉,一点也不像他刚刚在会场上所大声疾呼的那样吓人。

“阶级斗争?这是蓄意整人!”我没有被他柔和的声音所陶醉,反而用话顶撞他道。

“噢,你是这样看的?”他竟莞尔一笑,“我正想征求一下你对当前反右的意见呢!作为老同学,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谈谈?属于我能力所至,我首先改正;属于上级领导的,我认真转达。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态度诚恳,语调真挚,完全合乎他的身份—最近,他被任命为教研室的党支部副书记、运动领导小组副组长,同时,又不失作为老同学的亲近感。

我思想上的防线一下子被解除了。在老同学面前,就像在自己的兄弟姐妹面前那样,没有什么可隐讳的。我开诚布公地谈出了我对当前运动的看法。我跟他说:“明明是号召大家帮助整风,给领导提意见,怎能说恶意攻击?人家不愿来开会,千方百计去家里动员,请人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什么又反过来说人家向党进攻?从上到下再三声明,‘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为什么人家刚一张口说话,就变成了什么什么罪行?再说,那些一年级十七八岁的娃娃,都是新中国成立后才开始懂事的,说了几句过头的话,有什么理由说他们是反党反社会主义?还说他们是美帝国主义的代理人?请问,杜勒斯什么时候委托他们来代理的?还有,批评一下某些党员、领导,怎么就是反党呢?他们能代表党吗?是谁给他们成为“人上人”的权利?他们不是人民公仆吗?怎么主人批评一下仆人就是犯罪呢……”也许是因为面对知己吧,我当时的情绪是那样慷慨、激昂,言语又是那样尖锐、辛辣,尽管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发言—也不会发言,可今天,当着这个老同学的面,我竟淋漓尽致地倾洒个痛快!王维仁呢?用鼓励的目光望着我,口里不断地称是,并谦虚地记在他的一个小本本上,而且一再表示;我说的不少问题他也有同感。

多年来,我们两人第一次谈了那么久,那么融洽,那么友好。刚刚张建给我的那种难言的痛楚,竟被此时一阵痛快的交谈抛到一边去了。

不过,我也并非十分高兴。因为王维仁那近乎贪婪的目光,不断地在我身上盘旋。我不像有些女孩子那样,喜欢男人欣赏自己,我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供谁赏玩的装饰。因此,当他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相遇时,我总给他严峻的一瞥。在过去,他对我这种“回击”是很知趣的,马上会自动退却;可这次却顽固地加强攻势,眼睛执著地望着我。未等我采取更严厉的行动,只见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他说:“肖竹,有一件事,憋在我心头很久了,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此时此地,我的神思还停留在刚刚的激动中,对他的话未加品评,遂爽快地说:“咱们是老同学,有什么话请你直说吧!”

他开头沉吟了一下,然后立即果断地说:“通过今晚的谈话,我认为你不仅科学上有才华,政治上也有远见,不随波逐流。看来我俩不仅志相同,道也相合。我再次表达我的崇高愿望:让我们的友谊再大大向前发展一步,我为了这已等很久了!”

他又一次将那道难解的题放在我的面前。现在我更难回答了,只好仍用上次那个遁词来为自己开脱。我也诚挚地向他说:“老王,我一年前已经告诉过你了,这事不可能,你不要再等了!”

“为什么呢!”他又追问我一句。

“我的心已交给了别人!”我把心一横,干脆地回答。

“这个‘别人’是谁?”

“这是不需要你知道的事情。”

“不!我需要知道。”他紧接着说,“我希望他不是张建。”

“不,不!”我连声说,我惊慌得面红心跳。

王维仁端详着我表情的变化,他的面部云谲波诡,严肃中含有不易察觉的狡猾,随后,给了我突然而猛烈的一击:“肖竹,我劝你,也警告你,你和张建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适可而止呀!”

“不!老王,”我连忙向他说,“我请求你,不要把张建拉在里边,这与他毫无关系!”

“最好是毫无关系!”他还在一步步进逼,“要知道,这种火不是好玩的!”

他的态度一下子刺痛了我的自尊心。我一反刚刚的慌乱,倨傲的积习又占了上风,我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反问他:“你是在教训我吗?”

“是警告!”

“凭什么?”

“凭老同学,”随之又补充一句,“也凭党支部副书记!”

“可我不是党员!”

“党领导一切!”

“我要是不听你的话呢?”

“将有严重的后果!”

“威胁吗?”

“不!还是警告。”

“又是凭什么?”

“因为你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边缘。”

“……”我直直地望着他,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王维仁仍然柔顺地望着我,但与他的声调却不协调:“不信吗?我老实告诉你,不论在生活上还是在政治上,你都已达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只有靠我的努力,你才可以避免跌下去!现在,你应该有个明智的认识!”

“怎样才算明智?”

“你很聪明,完全可以理解我的话。”他的脸出现一种稀有的谄笑,“我爱你!”

“你就凭这种卑鄙的讹诈来向我求爱吗?”我的心几乎要爆裂开了,它的自尊受到空前的亵渎。我只顾放任情绪的发泄,把尖刻的语言猛烈地向他掷去:“我坦率地告诉你,你死了这份心吧!仅凭你今天的态度,便可以宣告我们以后连一般的同学关系都不存在了!”说罢,我把脸转向一边。

他呆呆地站在那儿足有好几分钟,然后用一种阴冷的语调说道:“谢谢你的坦率!不过,你将会为这种坦率后悔的!”

王维仁悻悻地走了。可是,我的心怎么也难平静下来。我无法控制我的感情,我需要一个供我无情进攻的对象。我的嘴唇被我咬破了,血一滴滴流了下来。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对象。在这个愤怒的夜晚,我在实验室里通宵达旦,奋笔疾书,把那个研究论文全部写了出来。天明,我寄给了《锻压》编辑部……

次日傍晚,教研室主任专门来到宿舍通知我,一定要参加当晚的“反右”大会。

这是一个烟雨凄迷的夜晚,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冷风,突然把晴朗的高空吹得昏暗了,树上的绿叶,枝头的黄花,被风吹得荡然无存,地上飘满了残叶败絮。几只寒鸦在校园的一株老树梢头,凄厉地叫着。当我来到会场时,里边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前边第一排凳子空着,我大方不拘地走到前边,随意地选个位置坐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四周一齐向我投来一种异样的目光。根据习惯,在女性比例少得可怜的单位,一个未婚姑娘总是男人们注目的对象。但是,我对这些注视漠然置之。而我的思想一半已进入我正在研究的课题中去,另一半飞到《锻压》编辑部,在猜度我的论文在那儿会有一个怎样的命运。

会议不知进行了多久,也不知有多少人发言,我全没有理会。突然,一个异常响亮的声音把我从科学的王国里推到现实的大地上来:

“我代表党支部发言!”王维仁慷慨激昂地走上台,似乎他是党的化身。唾沫星子从他的嘴里肆无忌惮地飞溅出来,贪婪地扑向我的全身。我的心不由紧了一下,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听他先讲了一通教研室“反右”的大好形势,又谈了群众发动的情况,最后,突然指着我的鼻子说:“肖竹,这个反动华侨的忠实女儿,一向崇洋媚外,迷恋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最近,居然发展到恶毒攻击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地步,她疯狂污蔑伟大的反右运动,为右派分子鸣冤叫屈。”他把我昨天向他讲的话“择要”托出,并提高到吓人的高度进行分析批判。“她的言行,实属反动透顶,因此党支部定她为极右分子。但是,在党支部讨论肖竹的问题时,竟然有人同情她,为她辩护,说这是认识问题,一时情绪偏激,这个人就是张建。对他这种丧失阶级立场的行动,支部决定给他留党察看一年的处分,已申报党委批准!”

“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霹雳震昏了,心一下掉到冰窖里。这事难道是真的?我不顾一切地呼喊着:“不!我没有……我不是……我……”

眼前立刻一片漆黑,仿佛坠入无底云海中,看不见一切……

后来,那激烈争论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了,我艰难地扶着墙走出教学大楼,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当我的手臂碰到一棵树干时,我抱住了它。我感到太疲惫了,必须借助它来支撑我柔弱的身躯。但是,我一点劲也没有了,身子瘫软地滑到树下的石头上,头和背靠着树干。思绪似一团乱丝无法整理,搅做一团,浑如梦境—

“肖竹!”

在朦胧中仿佛有人叫我,我本能地站了起来,身上也感到暖烘烘的。借助路灯微弱的光,我看见一双深沉的大眼,满含凄苦地望着我,是张建!他那高瘦的身躯站在茫茫夜色中,他的风衣不知何时已披在我的身上。我像受到极大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了母亲一样,“哇”的一声迸发出哭声,一下子扑倒在他的怀里:“张建,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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