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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笑容

青绿色的汁液,染绿了黄色的土地。洞口处的藤蛇,似乎也因为王晨斩下如此之多的藤蛇,而愤怒了。

狂暴后的藤蛇,使得它们的速度,不再是局限于如同蠕虫般一伸一伸的,而是突然之间急速的增长,以至于它们的速度,达到了王晨肉眼只能捕捉到残影的地步。

当然,这肯定存在他的精神极度疲惫,体力完全透支等其他因素的影响。但也不可否认,藤蛇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王晨努力的睁大眼睛,坚持着一步步稳重的步伐,奋力的尽量不让右手持立在身前的长剑,垂下去。

他真的太累了,身体也实在太残破了,殷红的鲜血早已彻底的将他褴褛的衣衫完全浸红。早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血肉,哪里是衣服。

可是,他尽管这样,依旧努力的坚持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着什么!是为了父亲的认可吗?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剑术?

他想这些都不是他坚持的理由,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倒下,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倒下!

只是,他的脚步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不听使唤。时间的流逝,仿佛在他的身上放慢了数十倍。明明就是短短的几十步的路程,他却感觉自己仿佛一辈子也到不了!

终于,他的双脚一软,重心向下,整个人急速的朝着地面坠去。

可即便是倒下,他也硬生生的保持着持剑而立的姿势,这或许是对不甘的心情,唯一的缅怀!

“噗通!”

王晨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这一摔,就如同失足的老人,永远也爬不起来了。坚强的意志,不屈的精神,在这一摔之下,顿时犹如碎裂的玻璃,难以再次复原。

他睁着模糊不清的双眼,手肘撑在地面上,全力以赴的想要爬起来,但是费了如此大的劲,仅仅只能够做出抬头这个简单至极的动作。

在他最后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铺天盖地而来的藤蛇将自己包围在其中!

一如自己刚进来的时候,挣扎了半天竟又回到了原地!

那一刻,他笑了,自嘲的笑了!

接着,他的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的岁月,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意识。他茫然的打量着四周,不知道自己是谁,又身在何方。

他漫无目的的在黑暗的世界中找寻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也不知道‘找寻’是什么意思。

他就按照自己的本能,不断的在飘啊······飘啊······

黑暗的世界,还是那么的一层不变,但是他却感觉似乎又完全变了一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这样的感觉让他很痛苦!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那一团发光的球体,在那个球体里,有着另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

在那个世界,有五彩缤纷的颜色,有山川大地森林,有城市王国,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

看见这些景象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触碰,只是在即将碰到的时候,一阵心悸如同被闪电击中般痛苦感觉,从他的全身而过。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光球,再次想要靠近时,这一次更加强烈的痛苦感觉再次袭来。

两次过后,他开始犹豫了。虽然很好奇那另一个世界,但是他不想再次经历那种恐怖的感觉。在他的意识深处,对于这种痛苦的感觉十分的厌恶,仿佛就像自己经历过无数痛苦的过去!

不断漂泊的意识,自从遇到这团光球后,他就停了下来。虽然他不敢触碰这个光球,但是却不妨碍他对于这个光球的喜爱。

在这片黑暗枯寂的世界中,他就像是一尊石像一样,呆呆的在光球的旁边,看着里面不断变化的景象。

突然有一天,这个光球中的世界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男人。

自从看见这个男人后,他那颗古井无波的心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他的整个心,也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他感觉自己仿佛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而想要完成这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必须触碰眼前的光球。

这一次,当他的意识伸向那光球时,他的心中没有畏惧,反而升起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对,就是安心的感觉,比起意识的痛处,他更想让自己的心安!

毫无意外,当他的意识伸进这个世界后,难以忍受的痛处,几乎快要让他的意识涣散。不过他依旧努力坚持着。

他知道,一旦自己这次退缩,就很难再有勇气,去触碰这个光球。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哪怕是自己的意识彻底的涣散,也在所不惜!

痛苦的时间是很短暂的,但对于正常承受痛苦的人,却是非常非常漫长的!

自从他的意识渗入了这个光球中后。他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是被最精确的仪器,一点一点的被剥离。

而且,在这个剥离的过程中,他的意识全程都是非常清楚的。也就是说,他承受的痛苦相当于在完全清晰的状态下,接受了千刀万剐一般!

难以想象,这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

当他最后的那点意识一分为二后,他的眼前豁然一亮,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父亲!”

干涩嘶哑的声音,显示着他现在糟糕至极的状态。

王伦盘坐在火堆旁,一如第一次他从这个山洞醒来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他全身缠满了绷带一样的绿色叶片。

王晨想要坐起来,刚动一下身子,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些后怕的回想着自己在对面那个山洞中疯狂的行为。

“饿了吗?”

王伦拿着一只金黄的烤鸡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烤鸡表面油光可鉴的黄金色鸡皮,王晨咽了一口唾沫,直接从干草堆上坐了起来,全程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处。

直到他将烤鸡拿在手里,正要开咬时,才发现了这点。

“呵呵······”显然王伦也发现了这点,咧开嘴笑了起来。

王晨也很想笑,可是他的嘴里早已塞满了鸡肉,两边鼓胀的腮帮子,让他只能一边抽搐身体,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看起来很是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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