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群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小虎的身影,趁着长烟几人应付这些孩子,周雨避开了人群,往家里赶去。
小虎并不在家,去了桂香家也没有,听王奶奶说,去了杜秋秋家,周雨出了王家,又往杜秋秋家去了,。
杜秋秋家离河不远,平时打水洗衣服也方便,周围也没几个邻居,倒是比较安静,周雨到杜秋秋家时,杜秋秋也回到家了,这时正在院门口摆弄着什么。
一抬头就看见周雨急匆匆的赶过来,忙打招呼。
“小雨,来接小虎?”
周雨走近才说,
“嗯,刚刚回去没看到他,王奶奶说来你这了,我来看看。”
杜秋秋笑着,眉眼弯弯。
“要我说,你们姐弟俩可真有默契,前一刻小虎才问起你,你这就来了,快进来吧。”
说着领着周雨进了院子。
周雨进去就看见小虎和敦子,还有两个女孩儿,应该就是杜秋秋的二妹妹杜敏敏和三妹妹杜琳儿了。四人围坐成一个圈,在地上写写画画的。
见此,周雨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没有什么能比看到小虎安全更重要的了。
周雨这才注意到杜秋秋手里的东西,是一个药罐,同时也嗅到了中药味,想起桂香曾和自己说过,杜秋秋的爹腿因为一次意外摔伤,因为没有银子,也就买不到好药,所以现在是瘸着了。
“这是药渣!”
“嗯,我不能给我爹治好腿,就是希望他受的痛苦能少一点。”
杜秋秋看着药罐,眼里是自责,是不甘。
周雨心里叹了口气,杜秋秋家里的情况,桂香也同她说了不少,自然也知道杜秋秋不容易。周雨想到什么,不解的问:
“你厨艺不错,要去镇子上做工应该比打猎要好吧?你为何……?”
杜秋秋抬起头,看着周雨,突然笑了。
“是啊,要是去大酒店做个厨子,也比天天往山上跑强,可是我要是去镇子上了,就顾不到家里了。”
“我看你两个妹妹都很懂事,做做家务也是可以的,再说你也不是不回来。”
周雨却是不解了,既然有条件,为何不去。
杜秋秋苦笑,说道:
“是啊,本来是挺好的,我也去过一段时间,一个月都有一两银子呢,要是生意红火,掌柜的还给加个几十文,我原以为,我们家从此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可是,你知道吗,那天我回来,家里一片狼藉,我爹躺在地上,我娘头发也是乱的,衣服也被撕扯的稀巴烂,弟弟妹妹们身上也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我……我从来都没想过,我才离开几天,家里就变成这样了,那时候,看到那个场景,脑袋里是空白的,是恐惧的,我真怕,真怕我的家人会出什么事。
我爹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时候我怕了,就连我爹摔伤了腿我都没那么害怕过,在确定我爹没事后我才发现,我身上都是湿的,冒冷汗冒的。
然而把我家弄成这样的,居然是我那几个叔伯婶娘,那时候心是冷的,他们没给过我爹好脸色,这也就算了,可到底他们是兄弟不是吗,他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杜秋秋说到最后已经有点忍不住要哭了,可还是死死地压着,周雨听到这,不由身子也跟着紧绷起来,在外人眼里,杜秋秋是开朗的,是坚强的,原来,也过的那么苦。
“呼,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知道我在镇子上做工,知道我能赚银子,所以才找上门的,刚开始还只是客客气气的,也没有乱翻东西,可后来,许是不耐烦了,就直接上手了,只可惜啊,我赚的银子,都是我放的,他们什么也没搜到,就对我我爹娘出手,就连我那幼小弟妹出手也不手软。
我爹娘……就算,就算那几个叔伯婶娘怎么出手,他们也抹不开面子反抗,我弟妹又小,根本不是对手,他们只要拿出长辈的架势,他们就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所以啊,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样的事,我真怕见了第二次。”
即使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再次提起,她还是觉得一阵后怕。
周雨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嘴巴张张合合最后也只吐出两个字。
“抱歉。”
“你到什么歉,又不是你砸了我家。”杜秋秋破涕为笑。
其实她挺意外的,不知道怎么的,对着周雨,她连防备的心理都没有,要是别人,她或许没这个勇气揭自己的伤疤。
突然杜秋秋话锋一转:
“所以啊,我那么惨了,你就教我箭术吧,这样我能多打些猎物,也能多换几个铜板不是。”
周雨知道她是在岔开话题,当即也顺着杜秋秋的话题说。
“你这是在博同情吗?”
“所以,你同情了吗。”杜秋秋已经收拾好情绪,此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当然,要是忽略掉她眼里的红丝的话。
周雨做出庄重的样子,认真的想着,良久,才点点头。
杜秋秋提着的心在周雨点头后终于是落下了,欢呼一声。
“啊,我就知道,哈哈~”
周雨也被杜秋秋这反应给逗笑了,原本很认真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四人也被杜秋秋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叫的停了手里的动作,纷纷转头看着这边。
小虎一眼留看见自家姐姐,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起身扑向周雨。
“姐姐!”
小虎双手抱着周雨的大腿,昂着小脑袋,甜甜的叫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明亮极了。
周雨挂着浅笑,理了理小虎额前的发际,将小家伙抱了起来,用额头抵着小虎得额头,蹭了几下,才开口应答小虎。
“嗯,来接你回去,今天玩的开心吗?有没有惹麻烦?”
小虎一双小手抱着周雨的脖子,笑吟吟的说道:
“小虎和敦子玩的很开心,也没给姐姐添乱,姐姐,小虎是不是很乖?”
周雨点了点小家伙的小鼻子,宠溺的地说道:
“嗯,很乖,你们刚刚玩什么呢?”
小虎一听周雨问这个,兴奋的要下地,周雨随了他,由着小虎拉着走过去,这时,杜敏敏,杜琳儿,杜狄也都起身,很是礼貌的跟周雨打招呼。
周雨亦是回了礼,前几天因为杜秋秋跟她学插秧苗,几人已经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