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彩钿,对方听了一脸的羡慕,“你的运气真好啊,多少舞女都想给他歌舞看却没资格……不过,也对哦。因为冰香你长的这么可爱。见过你的男子想不记住你都难吧。”
“呃……谢谢彩钿姐,你夸的我都想骄傲了……咦,彩钿姐,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运气确实不坏。”步摇清不好意思的握了握衣袖:也对,我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穿到步摇清这个天下第一的舞女身上来了。如果穿在了赵老夫人那样的人身上,恐怕累死也不会引人注意吧。啊,穿越真是好啊!普通女孩也穿的倾国倾城了。我真是太幸运了!
“那个,彩钿姐,你说为什么陛下昨晚看起来那么悲伤呢?”步摇清想起昨天符昭落下的那滴眼泪,这得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一位君王如此伤怀?
“我猜得没错的话,陛下应该是悼念去年死去的宁王爷吧。”彩钿仔细想了想,“昨天好像就是宁王爷的祭日,听公子说,陛下每次不开心,都会跑到我们府里清静清静。”
“唉?看来陛下和公子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啊。对了,那个宁王是谁?”
“他是陛下的大哥,你知道吗?这皇位原本和陛下这边没关系的。前一任皇帝是我们现在陛下的堂兄,为人暴戾蛮横,在他的统治下北震国人人自危。”彩钿伸着右手食指,神秘的压低声音告诉她说,“那时候,我们公子还只是个普通的三品武官,老夫人也是因此不回北震国而留居薰南国的。那位皇帝生性嗜血好杀,而且多疑又不讲理,就算是他的亲舅父,他也可以因为心情不好就一剑杀了。他不仅杀了大部分的开国功臣,还把一切他认为对他的皇位有威胁的皇族也都杀掉了大半。直到最后他连一直在外征战为他开疆扩土的陵王,哦,就是我们现在这位皇帝陛下,也一起怀疑并打算杀掉时,幸好宫中有人及时给他报了信,于是我们陛下就和宁王一起连夜带兵入宫,化解了这场危机。”
“呃……彩钿姐,那也就说,陛下发动了逼宫才当上皇帝的?”步摇清吃惊的张了张嘴:原来是逼宫啊,从宫里有人及时报信来看,这位陛下也很腹黑嘛,一定是在皇宫里安插了自己的耳目,不然怎么会消息得知的如此及时?
“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光彩,但是他这样做全北震国的老百姓们知道了都拍手叫好,因为现在的这位陛下爱民如子,生性宽厚,和那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暴君相比高低立显呀。与其让他继续祸害百姓,倒不如杀了他一个让所有人都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生活。”
“有道理,我懂了!”步摇清想了想,问道:“彩钿姐,是不是他们逼宫后,两兄弟为了挣皇位起内讧了?”
“你说错了。”彩钿摇摇头,“宁王和陛下不一样,他是庶出,所以就算是长子,也没有资格继承皇位。更何况宁王生性淳厚朴实,一向很是尊重精通中原文化的陛下的,当时他就率众主动请陛下即位。陛下也与他自幼兄弟情深,他封宁王做丞相,不但没有没收宁王的兵权,还把全国的政权几乎都交给了他。可见,陛下绝对是很信任宁王这位大哥的。”
“那为什么宁王会死呢?”步摇清一头雾水: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啊,我还以为是个皇族,就一定要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不自相残杀勾心斗角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皇族呢!
“我告诉你吧,别出去跟人乱讲啊,其实是太后的意思。”彩钿看看四下无人,方靠近步摇清的耳边,低声告诉她,“太后娘娘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她担心宁王哪天想不开也学他们逼宫的样子造反,所以趁陛下外出不在时,一杯毒酒赐死了宁王。当陛下知道,并且赶到丞相府时,已经晚了。陛下为此悲伤不已,当场哭至喋血,晕了过去。但是太后是他的母亲,又是为了他好,所以也没别的办法。因此现在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宁王,不然陛下会很伤心。”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晚陛下说什么皇兄……”步摇清回忆起昨夜符昭醉醺醺的苦笑:‘如果那个亲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得不死,却连哭他的资格都没有了。连伤感和愧疚都成了叫人恶心的虚伪……’
看来,这位符昭陛下内心应该很复杂矛盾吧,一边不得不做,一边又会伤感……不过比起杀完自己的兄弟还理直气壮的坐在皇位上的那种冷血皇帝来,这位看起来温暖多了,至少人家还知道愧疚,在皇帝里来说真是少见啊!
步摇清不由得对符昭暗暗钦佩起来,有温暖的皇帝,绝对不会是自私的暴君。
“冰香,这些事情,背地里说说也就罢了,虽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涉及到皇族隐私,所以你出去可千万别跟人说呀。”最后,彩钿语重心长的又交代了句。
“我知道,放心吧,彩钿姐。这种复杂的朝廷事我听过去就记不住。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那就好……不过,冰香你居然能和陛下谈这么久,也真是不简单呢。”彩钿突然打趣的说,“看来,陛下对你应该很有好感吧。”
“额……彩钿姐,别提了,昨晚,我认真的歌舞了半天,最后只换了他一句‘好好的姑娘家,唱歌还是温柔点有味。还有,你的舞跳得实在是太烂了。’看来,我的歌舞还不对他的胃口,彩钿姐,我很受打击……”步摇清实郁闷地向她坦白道,“说实话,我一开始总是自命不凡的觉得自己注定不平凡,在朝闻寺里,我以为我揭发一个神棍的骗局会一鸣惊人,结果没什么人因此对我刮目相看。昨晚我给陛下歌舞,陛下听的都睡着了。彩钿姐,不瞒你说吧,其实我是薰南国的舞女步摇清。”
“我知道呀。”彩钿并不惊讶,笑的云淡风轻。
“哎?你也知道?”步摇清大吃一惊,“不会也是大公子告诉你的吧?”
“这倒不是,因为老夫人一开始就命李四去查过了,所以,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彩钿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温和的说:“你好不容易才逃脱死牢,当然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啦。既然你不想被人知道过去,所以我们都没有说破你,老夫人说,你就是冰香,和那个薰南国的舞女没关系。所以只管放心的在这里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