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朱唇轻启,半晌,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秦莫俯下身子轻轻拥着她,柔声道:“对不起,乖,让你久等了!”
她的心里有涩涩的酸楚,委屈的泪水涌了出来,低语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怎么会?傻姑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秦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轻地吻着她的唇。
“屁!你现在才说这话!再不回来,孩子都等不及了!”怜香呼一下坐起来,双手揪着他的耳朵。
“孩子?你等等,什么意思?”秦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说!你还说……装什么糊涂!”怜香红了脸,停在秦莫耳朵上的手使劲儿狠狠地掐上。
“喂喂喂,轻点,轻点,是我的吗?我多久都没见你啦!”秦莫好不容易拿下她的手,捂住耳朵,故意气她。
“你……你个混蛋!难道你忘了油菜地那次……”怜香急得脸更红了,别过身子,不再理他。
“油菜地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得说清楚怎么回事!”秦莫一脸的迷糊状。
怜香怔怔的看着他,惊得捂住了嘴巴,喃喃道:“天哪?不会……不会是你的魂儿回来了吧?那天午后,我正睡午觉,迷迷糊糊就看见了你,后来……后来就……”
“后来就怎样了?”秦莫过来抱住她,终于爆发出一阵笑,“你个傻婆娘,哪有这种事还迷迷糊糊的!那你看好,我现在可是魂儿?”
怜香左瞧右瞧,突然拿起他的手咬上一口,秦莫发出一声凄厉的哞叫。
“这回是真的!”怜香瞪着一双很无辜的大眼睛。
“哼,你个臭婆娘,看我怎么治你!”秦莫一下子压倒了她,动手解她的衣裳。
“别别,孩子呢!你不许……”怜香死命的想推开他,哪推得动,粘的像糖一样。
“我轻轻的,我保证轻轻的……”秦莫轻轻地解开了她的衣裳。
秦莫牵着怜香的手去了京城,他们跪在龙苍懿的面前,请求赐婚,龙苍懿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写下了赐婚的圣旨。
秦莫牵着怜香的手,回到莲城,他们在暮云山庄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掀开怜香的盖头,他看到一张娇羞的女人的脸,这让他觉得此生无憾。
红烛摇曳,满屋亮堂。
秦莫亲手卸下她头上的首饰,为她梳理乌溜溜的秀发。
他亲手打来一盆温水,抱起她的脚浸在水中,小心翼翼的撩起水,细致地为她洗脚。
手指滑过她的脚踝,她能感到他的手掌有了茧,这让她的心里一下子心疼起来。
抬头看着她含笑的脸,他觉得那是一种幸福。
躺在他的怀里,她沉沉睡去,脸上仍带着一丝笑意,他顿时心底涌出融融的暖意,搂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怜香,知不知道,我愿意为你洗一辈子的脚。”
怜香的嘴角微微翘起,如开了一朵绚烂之极的花儿。
她的手放在他温热的手心,任他紧紧地握了又握。
她的另一只手停留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像在睡梦中仍呵护着自己的一个至宝。
秦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痴痴地看着她,直到入眠。
几日后,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说国家昌盛,天下太平,皇太后前往莲城的普济寺进香祈福,大将军秦莫要尽地主之谊,负责接待,维护安全,如有差错,革职查办!
此事非同小可,秦莫不敢怠慢,忙提前做好各项准备,以迎接皇太后的到来。
普济寺的钟声响起,似乎在提醒秦莫事情的紧迫。他准备先暂时在普济寺住几日,以安排诸多的事宜。
长老爷爷为此事也是劲头十足,发扬老骥伏枥的精神,不停地张罗,他的皱纹更多了,胡须更白了,但身体却很健硕,腰不弯,耳不聋,眼不花,就像一个寿星老头。
不悔叔叔一听说秦莫要在普济寺住下,忙亲自打扫出一间宽敞明亮的禅房,铺设好陈设被褥。
晚间,不悔叔叔坐在禅房的床边,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对秦莫说:“莫儿,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当然可以!还像小时候一样,对不对?”秦莫笑着摊开被子,坐进了被窝。
不悔摸了摸自己的光脑壳,又道:“算了吧,小时候我搂着你睡,现在大了,一人一头吧。”
秦莫脱了外衫,正要躺下,却发现不悔停了话语,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他,眼神中满是惊诧。
“怎么了?你总不会让我像小时候一样脱个光肚吧!”秦莫笑得弯了腰。
不悔却突然扑过来,掐着他的脖子,拽出他脖子里的和田玉坠儿,声音颤抖着问道:“你这玉哪儿来的?”
时间有一刹那的停顿。
圣水族——清水寨,白发的阿凤——兰花。
秦莫呆呆地望着不悔,眉头紧紧蹙起,一掌劈过来,落下来却只轻轻抓住了不悔的肩头,用带着愤怒、颓废、伤感的音调说道:“你是伢子,对吗?”
不悔郑重的取下了秦莫脖子里的和田玉,细细地摩挲着,又从怀里掏出那把磨光的梳子,眼中有泪:“阿凤——她好吗?”
伢子从爱上阿凤的那一刻就料到了他们的不幸结局,可他还是义无反顾不能自拔地爱上。
按辈分她是他的姑姑,又是终生不能嫁人的圣女,站在哪个角度,他都是要点天灯的。
当山下的火把闪耀着向他们的方向移动的时候,阿凤果断的把他推出门:“伢子,无论如何你不能被他们抓住!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要让你活着,走,快走……”
她哭着推他,骂他,捶他,他不走,他怎忍心放下他们母子逃命?
火把越来越近,阿凤拿出了一把剪刀架在脖子上,她冷着脸说:“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