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特就这样,每星期动不动就会出去几次,然后晚上再皱着眉头回来。
直到那天,他出去的时候遇见一个人。
早晨,走到河边那所小屋子旁边,看见那里围了一群人,吵吵闹闹不知在干什么。伊维特觉得很奇怪------平时那里基本上没有人去的,今天怎么这么受欢迎?
邻居大婶匆匆忙忙走出来,嘴里念念叨叨,伊维特走过去拦住她:“杰妮太太,哪儿怎么了?”
“年轻人,你还是别去看了!”邻居大婶一脸恐惧,“太血腥了!”
“怎么回事?”
“哎呀,反正你不要去就是了,那绝对是鬼!除了鬼谁能把人弄成那样?”
“……”伊维特挤开乱糟糟的人群,来到最里圈,看见眼前景象时他顿时觉得眼前猛的发白,缓了几秒钟,他才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秽乱不堪的这堆东西。
屋子门前有一摊厚厚的血污,已经发黑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完全熟透的水果,猛地被摔烂在地上,但让人恐怖的是,血污中一点点残渣都没有,唯一的固体是一块银色的牌子,上面一个名字------斐达逊,正在早晨的太阳中反射着有点刺眼的光……
伊维特站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中,有点头晕。
向里走了几步,地上有一个干枯的人,皮肤变成了黄杨木的颜色,嘴巴张的很大。
墙角,萨多里躺在那里,眼神是说不出的平和,人们曾经全都以为,这种表情永远都不可能在这个人的脸上出现。
伊维特几步跨过去,蹲下来推推他:“喂,这里……”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看见,萨多里脖子上,有个手腕粗的窟窿,已经洞穿了。
伊维特要说的话,一大半都堵在嗓子里,被生生吞了回去。他只觉得喉咙里一片异样。
他怎么会有这种表情?他怎么可能有这种表情?谁干的这种事?
巡捕房的人很快就到了,毫不客气的把围观者轰了出去。
“先生,请问这里怎么了?”一个女声唐突的传过来。
伊维特回头看了一眼:“小姐,你还是自己看吧。”
担架被白布盖着,但仍能看清大片大片的血迹,这下那个小姐被吓得不轻,一把拽住伊维特的手腕挤出了人群,跑出好远才停下。
“那是血……好可怕啊……”这个小姐捂着胸口,嘴唇都有点发白。伊维特站在她旁边有点反应不过来:“小姐,你拉我干嘛?我认识你吗?”
“这……”她很脸红的捂住嘴,“我不是故意的。”
“那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伊维特朝她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下午,给一个病人看病回来,快到家的时候,看见上午那个年轻女人在不远处徘徊,他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又见面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呃……”女子吓了一跳,低下头说:“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因为想租房子的,可我刚才问过周围的居民,他们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叫这个的人……”说着说着,她突然抬起头,盯着伊维特的眼睛:“所以先生,麻烦能不能借宿几天?”
伊维特望着那双纯蓝色的眼睛,那里好像刚才隐隐闪过一种奇怪的光,这种眼神居然似曾相识。鬼使神差的,他嘴唇动了动,说道:“好吧……”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这样被带了回去。
“对了,还没告诉您我的名字呢。”这个女人紧紧身上的披肩,“我叫蓓斯提·斯弗莱斯,您叫我蓓斯提就好。”
“你姓斯弗莱斯?”伊维特有点吃惊。
“怎么了?”蓓斯提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
“先生,您回来了。”婕娅简单的朝着他问候一声,这时她看见了蓓斯提,“先生,这是客人?”
“嗯,房客。”伊维特脱掉外套,“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欢迎。”婕娅朝这位漂亮的女房客打个招呼,蓓斯提眯起眼睛友好地微微一笑:“我听你的主人说起你啦,你是叫婕娅是吧?婕娅·哈林?”
“是的,请您多指教。”
“你们屋子里倒是蛮干净的,你很勤快嘛。”
伊维特走过来:“蓓斯提小姐,过来看一下你的房间好吗?”
蓓斯提答应了一声,像优雅的猫一样,上楼去了。
婕娅整理着衣架上的衣服,好奇地看着被蒙上大片阴影的楼梯拐角。
这个女士……好像有点奇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