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左靖鸣这话,整个人僵在原地,尴尬的连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我们之间,顿时无言,周围明明很嘈杂,可我俩待着的空间,静得可怕。
“所以说,你来这干嘛?”许久,他终于再次开口。
“我...我就是想见你。”
“哦,那现在见也见了,你可以滚了吧?”
一句没有丝毫温度的话,却让我的心脏宛若被重击,我本因紧张不安而随意安放的手即刻垂了下去,头低得不能再低。
在左靖鸣面前,我没法抬头理直气壮跟他说话,因为只要我俩是站在医院里,那我内心总有个声音提醒着我,是我,亲手把他送进来的。
我畏畏缩缩,即便害怕,但我还是得说:“左靖鸣,要是你能变回来,我就可以跟你家里说,让他们把你放出去...只要...”
“不用!”他大声打断我,那双阴冷的眸子全是恨意,我几乎是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我怕他会冲上来杀了我。
他说:“你现在从这滚开,我想我会很开心。”
这也是实话,我滚了,左靖鸣眼珠子可以净化,耳根子也能清净,最重要的是不会烦心。
我今天来只是想见见他,现在见到,我也没什么继续待着的理由,左靖鸣更不会因为我固执留下而感动,所以,我何必自讨没趣,就算再美自知之明,但这点,我多少还懂一些。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再来的。”
说完,我强忍不舍,没回头看他一眼,我感觉我的双脚有几十斤重,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辛,可我却很喜欢,我甚至在期盼着他能马上叫住我,那样,我会立马冲到他面前,抱紧他。
然而,当我完全走出医院后,都没听见左靖鸣的声音,我眉目下弯,眼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也是,他不可能会原谅我。”
在离开前,我朝里面望了一眼,左靖鸣正靠在凳椅上仰头看天,他单薄的背影显得实在太孤寂,我想,一个人的日子果然很难熬,尤其在这样的环境里。
我不会让他孤单太久,只要再等一会儿,我就会去陪他。
从医院做公交到市区需要半小时,我等了好几趟才坐上车,屁股还没坐热,家里就给我来了电话。
不知为何,一看见是家里的电话,我就瞬间慌神,在知道左靖鸣是为什么被我送进精神病院后,他们就再没和我联系过,现在突然来电话,我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喂?”我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施雅?”说话的认识我妈:“你今天回家一趟吧,我跟你爸有事找你商量。”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那头沉默一小会儿,随后又出声:“这事比较重要,电话里说不清,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好吧,我马上回来。”
没办法,我只好半路就下了车,然后拦了辆的士就朝家里奔去。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回哪个家,我始终觉得那不是我家,因为父亲不是我亲生父亲,而是继父,跟我妈还有一个儿子,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虽然继父对我很好,当初我搬走的时候,他还想留我下来,但我实在不能在一个他人家庭待得毫无顾忌,说白了,我见不得我妈是别人的妈妈。
一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一个小区,这是澳城地价最贵的别墅群,我所谓的家就在这里,我妈也在这里,然而我很清楚,这一切都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