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浅浅忽然笑了,这太子倒是和她有的一拼,也敢和妖联手。
苏亦见她笑,以为她不信,急忙道:“这是真的。”
任浅浅在给手臂上药,没什么兴致道:“我知道,这没什么稀奇的。狐狸这种动物最容易妖化,变成美丽的女子吸食人的精气再正常不过了。说说你调查太子的事情吧。”
苏亦放下心来继续道:“太子有一只秘密部队,每次和蛮荒边界打仗都赢,父皇很是赞许。蛮荒你那边称这支部队为吃人的野兽。父皇只当自己这边涨了威风,却不知道那些根本不是人,我亲眼看到太子将人扔进去被那些兵啃咬干净。而那支部队是萧仁丙一手带的,现在逐渐扩大,已有两千人,父皇已经拟定了诏书,再四个月,十月十八太子就要登基。到时候天下必然腥风血雨。”
任浅浅放下手中的伤药,摸了摸下巴,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这萧仁丙是降妖师,不可能控制的了两千只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萧仁丙也是妖,但是什么妖怪这就有待考究了。
思索了一下,任浅浅觉得这事儿,她是非管不可了。她亲口说过,做多少孽就还多少,灵鹫山两千条人命,就拿那些妖来下手吧。
苏亦用希翼的目光看着任浅浅。
任浅浅挑眉,声音平平道:“十月初一,我们帝都见吧。在那之前小王爷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你得好好活着,不然可抓不到什么妖。”
苏亦欣喜的站起来,露出了难以名状的激动:“你真的愿意帮我?”
任浅浅苦笑:“你也找不到别人帮你吧。这天下可信的人太少。不过这不是平白无故的帮助,以后你若成了帝王可要给我个可以号令所有降妖师的诏书。”
苏亦一拍桌子,颇有几分霸气道:“没问题。”
任浅浅笑了,起身道:“小王爷,此地也不宜久留,我这便告辞了,十月初一,我们帝都见。”
“嗯!”
任浅浅打开门,拖着身子离开。苏亦紧随其后。
很快,赫连韶华府上就没了小王爷的人。赫连韶华抓着她要她留下,门外却闯进来两个不速之客。
赫连韶华蹙眉:“这两个人怎么来了。”
任浅浅摆手:“他们是和我一起来的。叫他们进来吧。”
罗衣与微雨进来看到她脸色苍白,还没换下的夜行衣染成了暗红色,都目瞪口呆。
罗衣惊怒的看着她:“你不是说没事吗!你又骗我!”
任浅浅温温的笑:“没大碍,怎么找到这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微雨走上前几步,将伤药与吊命的丹药放在她面前,淡雅的脸上此时也难掩忧虑:“王一怒之下过来了,现在已在城门外,让我们把你带到城外。”
任浅浅低垂下了头,声音飘渺:“是吗?他来了啊……”
罗衣多嘴的插了句:“带着竹风和黄鹂,像是开始有什么事路过这里一样,来的很快。”
他话一出口立刻被微雨瞪了一眼。这条嘴贱的臭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赫连韶华一直站在一旁,此时寒着脸上前道:“她这样子能去哪里,你们回去吧,她在我这里养好了伤再回去。”
微雨为难的去看任浅浅,她现在的伤,的确不宜走动。他们没有千年功力,没办法一下子就将她的伤口疗好,顶多能止下血。
任浅浅却不以为意,站起来声音平平道:“都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赫连韶华惊愕:“阿浅,你现在哪里都不该去,养伤最要紧。”
“不,我要去,去看看他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背对着所有人,任浅浅脸上身上的寒气却徐徐的传到每个人身上。
三人看了眼她坚定的背影,只能叹气退出门。
任浅浅换上衣服,将发束起,便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向着府外走去。她走的很快,别说赫连韶华要拦,就连微雨和罗衣都有些跟不上。
然而她走这么快,一定不是因为思念。
罗衣在身追着她,担忧的大叫:“你身上有伤,慢点。”
任浅浅冷笑,有伤吗?比起她心上的伤口,这点伤,真的算不上什么了吧。不如说她让自己再多受些伤才好,这样心就不疼了。
倾城,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把我们之间弄成怎么样的支离破碎。
花满城的城墙上依然开着那****与耀华帝君初次来到这里时的白色花朵。洁白的花瓣在月夜下顺着城墙飘落,好似柔软的夜晚精灵,翩翩舞动,美不胜收。
而站在城门外负手而立的男子,一身红衣如火,黑发如墨,他身影修长面容俊美,站在白花之中灼灼其华,动人无比。
他像是月下不经意落于此处的妖精,看似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但任浅浅知道,其实他是不可触摸的存在。
他只是人间的一个幻影,很快就会在这世间消散,随风去往天际。在那里有这只红衣妖精的梦。
任浅浅一路策马到了他面前,稳坐在马上扬起笑脸看他:“来接我回去吗?”
倾城面上蒙着一层寒霜,声音冷凝:“下马!”
任浅浅依然不动,声音懒懒的:“我受伤了,很重的伤,现在下马说不定会倒下去的,那样多不好看。”
倾城的红眸里透着森冷:“不下是吧,本王帮你!”
火红的衣袖翻转,一股强大的妖风平地震开,任浅浅垮下坐骑“噗通”一声四肢重重的跪在地上,任浅浅瞬间摔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黄鹂和罗衣都是一惊,两个人同时抬脚要上前去,却都被身边的人拽住了。
竹风目光幽深,小声道:“你现在上去她会更麻烦。”
微雨死死拖着罗衣:“不要去送死。”
黄鹂与罗衣的眼神在空中对了一眼,又都低下了头。
任浅浅被摔的七荤八素,身上刚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摔的鲜血直流。任浅浅在地上躺着并不起身,也无力再起身。
她好累了,身体与心都好累。
倾城怒火中烧的走到任浅浅面前,长臂一伸,修长的手指已经卡在了她的脖子上,恶狠狠的咬牙:“你去见了耀华?去见本王的仇人?告诉本王,你们夜里私会都说了什么?你的这副身体,是不是也被他碰过?”
倾城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愤怒,微雨告诉他,那天夜里任浅浅竟然和耀华见面了,他就觉得心里一团火一直烧,一直烧到了脑子里去,怎么也挥舞不去她和耀华两个人拥抱亲吻的画面。
该死的!她是自己的人,竟然去见他的仇敌,自己真该在她身上栓跟链子,放纵她出来果然是错误的,他该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拴在自己身边才行。
任浅浅仰头看着他,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扯开,心里的冷却一点点得到扩散着。
“倾城,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她平静的看着他,轻声问。
这应该就是最后了吧,这样两个人,用谎言与欺骗堆积出来的虚假幻影,不该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