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却走到了东二环线上去,什么都没有,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和无数的灰层,莫铭浅看着地图欲哭无泪,挑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公园,嗯,应该很近,于是招手拦了车,终于有了那么一个目的地了。
出租车司机看莫铭浅拿着地图还很热心的告诉她,哪里好玩可以去哪里,还告诉她什么时候去好。莫铭浅笑着与师傅挥挥手说声感谢,转眼就到了兴庆宫公园。
小长假进行中,到处都是人烟兴盛,大人们小孩们,都是成群结队的,唯有莫铭浅那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连自言自语的力气都没有,握着手机想要找个人说话,不是在忙的就是关机的。仿佛,已经不在一个世界。
随便吃了一点小零食就当做午餐了,太阳有些刺眼,坐在公园的小板凳上稍稍休息,看周围来往的人说着听不懂的话却十分开心,想想也是,既然出门了,即使一个人也应该好好的看看风景吧。甩甩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认真的看周围的环境,不是谁都有那么一个机会,能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有大把的时间一个人,悠闲。
随便走走看看,也能走了一下午。莫铭浅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地方休息,反应迟钝的手机还有些许的回应,贝壳在那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说他可能会回去休息会,还说也许能陪她吃晚饭。只是这样的一个也许,她就急急忙忙的从板凳上跳起,她只想,他回去的时候她都在,都能看见她。因为她记得,他曾这样对她说过,即使见面不知道要做什么说什么,但是就是一种心安,知道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也许在睡觉也许在看电视,总之,有那么一个她在他身边,他就觉得舒服。
她回去了,而他却告诉她,有事回不去了。莫铭浅知道这是必然的,只是笑笑的回应他让他去忙。她则刚好得空可以去洗干净身上的汗水味,然后去了他推荐的地方看夜景。
莫铭浅受了下午太阳的毒辣决定晚上换身轻装,却不料出门后便后悔了,因为那天起西安便开始了变天,降温,雨水接踵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与她之间的冷战。
一切像是毫无预兆又像是一步步安排好了的,只是走到那一步谁都没有发现。
莫铭浅还在安静的欣赏着眼前这个亚洲雕塑规模最大的广场,大雁塔的音乐喷泉,准时的在晚上八点三十分响起音乐在眼前闪现彩色的水柱。
贝壳问她在哪里,然后告诉她,他已经回去了。莫铭浅望着人海里的人们,结伴而行。而她一个人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就那样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茫然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探望那么一个人,然后呢,还剩下什么呢。
一直低着头前行,一边望着路边飞驰而过的车,夜里的风变得很凉,吹的莫铭浅的胳膊起了鸡皮疙瘩,还是一直前行,直到终于坐车回到房间。
房间里的人依旧望着他的电脑玩着他的游戏,在莫铭浅进房门的那一刻他却对着她笑,她自然而然的生不起气来,就只是因为他笑了,看着莫铭浅很无辜的笑了。莫铭浅所有的思绪似乎在那一刻就烟消云散。
也许两个人的相处就像是窗外的一场暴风雨,总是在来临之前平静如一潭死水,而当要爆发的那一瞬间你才发觉,那其中的波涛汹涌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各守一方的局面,才是最平衡的模式。
莫铭浅坐在床上发呆,问他“还要忙到什么时候”,他只是回头微微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表情继续着原本的事,轻轻的回应了一句,“就这两天吧。”顿了顿又说,“你自己想去什么地方就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看我一个老男人了,不可能牵着你小姑娘的手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吧,要说我还真做不出来,别人一看就哄小姑娘的。”
贝壳不知道,他背对着莫铭浅一字一句说这些话的时候,莫铭浅是怎样的心情,她努力想要忍下来,可是她只能忍住不吵着他发火,她只是忍着一句话不说,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好陌生,房间里一片寂静,连她的心跳声她也能听见,砰砰—砰砰。
他回头看她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同她一起将这寂静进行到底。
莫铭浅窝在被窝里,一个人安静,一个人难过,她只记得他说,他所谓的脸皮薄,他所谓的不好意思,他所谓的做不出来,他所谓的幼稚,他所谓的一切。而在莫铭浅看来,如果相处真的是因为情感,那么为何走到了今天这步,却还是要顾及这顾及那,顾及那些遥不可及的目光,既然曾经什么都可以不顾及,为何一定要走到了这样的局面才让人左右徘徊,让人向前不是停下也不是,究竟怎样才是他想要的。
没有答案,内心深处问不出的答案。哭的天昏地暗,哭的眼泪鼻涕黏成一团,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哭的发烧了还是卷缩在一团,只是想等那么一个人回过头来看看她,摸摸她的头也好。
他还是走过来掀开了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只有一句。他说,“可能有点烧了,明天吃点药吧。”只是浅浅的一句就转身离去,只一句,莫铭浅便止住了哭,不是她哭累了,是哭清楚了,清楚的知道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会再说一句,好媳妇别哭了,不会抱抱她不会安慰她,她发觉,他累了,累的连说话都省下了。他累了,所以她也累了。
他依旧安静的熄灯,安静的侧身躺在床的一边,安静的叹息只说了三个字。莫铭浅很清楚知道的三个字,也是她最害怕听到的三个字,他还是说了。
他说:“他累了。”然后拉拉被子就要入睡。莫铭浅有些慌乱,已经哭的昏昏沉沉的大脑再也经不住惊吓,经不住猜测,经不住一点异动。
她拉过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却反问她想干嘛。她一时语塞,说想要抱抱他。于是他转过身,让她躺在臂弯里。莫铭浅伏在他的胸前,依旧能听到心跳,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听见心安,听到的只有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