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韦婕妤逃过火劫,带着一身伤痕,鼻青脸肿地从外面逃回感业寺,我就觉得事有蹊跷。
她回来以后,就一直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地装病,巧妙地避过了剃度仪式,
更糟糕的是,此刻她还通知了和悦师太,以及几个比较有分量的师叔,前来亲眼“抓奸”我与李恪偷情的“事实”。
作为先皇的嫔妃,奉旨出家的尼姑,偷情是严重的死罪。
李恪担忧地瞧了我一样,朗声对众人说:“本王愿以生命担保,与怀义绝对冰雪般清白。”
“担保什么?这里这么多眼睛可以作证!”韦婕妤不怀好意道。
“慢着!”没想到,那身躯肥胖的庞美人,此时领着五个宫嫔,灵活地从近处走了出来。
“我们几个平日承蒙怀义的照顾,所以愿意寅时起床,帮她一块儿扫落叶。”庞美人指着地上的几把椰丝扫帚。
“至于吴王,我们也可以作证,绝对是刚好半夜打猎,经过此地。”钟御女接口。
“哦,好一个刚好打猎经过此地。难道会有人特地到萧条的感业寺打猎吗?简直一派胡言!”韦婕妤盛气凌人道。
“韦婕妤有所不知了,感业寺附近是个打猎的著名胜地,这里深夜有许多银色狐狸出没。吴王猎打银色狐狸,其实是出自一番孝心,想要做一件银狐皮裘赠送给下月生日的杨淑妃。”
庞美人说得实在太好了,字字珠玑,合情合理。而和悦师太听了,也不住点头。
说毕,她连同几个宫嫔,手上各拿着一只银色狐狸,以及刻着“吴”字的弓箭。
“至于怀义人身上披着的皮裘,吴王每人送了我们一件。而怀柔却因为体格庞大,无法穿上而作罢。”厉害,她连这个都编得合情合理。
“怀纳真是能言说道,胡搅蛮缠。不过,怀苦会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呈上给萧淑妃和皇上定断。皇上要相信怀义是清白与否,就不是我们这些出家人所能左右了。”韦婕妤心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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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远在大明宫接到这个消息的萧淑妃,简直欢喜若狂。
她一直害怕李治会想起旧事,而希望快刀斩乱麻,赶快将我弄死为妙。
“荒谬!这无耻的武才人,竟然在夜深人静,做出如此事情!朕要亲自去审问她,并降于重罪。”李治听了,非常不齿。
“皇上,也带同臣妾一起去吧。”萧淑妃娇声娇气道。
“那自然。朕不带萧淑妃,还能带谁?”李治爽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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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淑妃亲自挑选了六匹骏马拉在前方,黑檀木车身,雕梁画栋,琉璃窗口,上面开着金黄色仪仗扇的豪华马车。
一路上,她半躺在李治的怀里,喋喋不休地诉说着怎样给我最严厉的处罚:“皇上,你觉得腰斩好,还是五马分尸比较好呢?”
李治抚摸着她丝绸般发亮的头发,闲闲道:“还是那句,萧淑妃高兴就好!”
“如果是那样,不如让她先行烙手背,再行锁阴术,幽闭刑吧。哇,那会多精彩!”萧淑妃说得口沫悬飞,还大力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