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又到了。
饭总得要吃,屎总得要拉;课总得要上,试总得要考。
上课与考试的关系似乎与吃饭和拉屎的关系很像,吸收一些,排出一些。
因为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蓉蓉这学期也报了高数辅导班,可她不总去,基本上就是等最后漏题,我们偶尔会碰到,简单聊两句。有一次上课时突然下了雨,下课时我看到有一个男生给蓉蓉送伞,不过没看清楚样子。
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我还能上上自习突击一下,这学期我连最后的突击都省了,经常是迷迷糊糊的就跟着同学去考试,最后我能以只挂一门英语的成绩顺利过关,完全是靠了我前面的女生。我们校的考试座位是按照学号排的,我14号,坐我后面的15号男生比我强不了多少,一般不能指望他,但是我前面的13号女生学习却不错,而且经常向我伸来援助之手。那时候学校监考还不严,有一次考物理,我趁着最后交卷的时候,伸长了脖子使劲看前面女生的卷子,这时候我发现旁边有一个年轻的男监考老师看着我笑,我也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抓紧时间接着抄,过了一会那个男老师说:“差不多就交吧。”我一看的确也抄得差不多了。这学期我英语之所以挂,就是因为13号女生英语学得好,跟我的考卷不一样,没办法帮我。
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我在给别人抄,高考的时候我前面坐了一个和我同校的男生,虽然不认识,但我还是给他抄,后来听说因为有了我的帮助,他比平时多考了100多分。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抄别人的了,我虽然也感到有点愧疚,但我觉得这是对我十多年来一直给别人抄的回报。
康康就没有我这样幸运,他前面虽然也有个学习好的,可是胆小不敢给康康抄。康康自己平时不学,又抄不着,不停的挂。最后一门是物理,如果这科康康还无法通过的话,就会被降级试读没有学位,可是康康一点没学,去参加考试也就是个白给。考试前一天,康康在寝室里想了一下午,最后想通了,拿刀片,一咬牙,在右手剌了一个口子,到校医院去办缓考。当我们都在考物理的时候,康康已经手上缠着绷带,高高兴兴的背着包提前放假回家。
暑假过后,大二的生活开始了,这意味着我们不再是学校的最底层,这意味着又有新生要来报到,这意味着我又有了新的机会。
这学期五公寓的男生全部搬到新建成的十公寓,空出来的一半公寓,住入01级的所有女生,从此五公寓变成了纯女生公寓,不再让男生进入——终于可以和那些男生公平竞争了。
我在校学生总会没有太多的迎新任务(迎新任务归各系学生会负责),也就是摆个桌子,在那一坐,搞点咨询。
因为我是校学生会公关部的,工作需要,所以开学的时候学生会给我们一人印了五十张名片,我觉得有了这东西给女生留电话号码就方便了。
迎新那几天有一天下雨,我看到在校园里有两个新来的女生没有伞,其中一个长得还不错,就好心过去帮她俩打伞。这两个女生已经报到完了,本来想出去转转,结果赶上下雨没带伞,我去五公寓那帮忙,正好可以送她俩回寝室,当离五公寓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她俩突然冒着雨,谢谢也没说,蹭蹭蹭的直接跑了进去,搞得我还没来得及给她俩留名片。
“操,真他妈胆小,把我当坏人了。”我心想。
康康要出国,开学后来办休学,去北京学习一年的德语,然后去德国,他挂的那么多科也就不用重修了。
学校不同意休学,必须退学,但是允许保留一年学籍,就这还是给系办老师塞了几千块钱才争取来的。
办理退学的手续纷繁复杂,康康给我们讲,一次他在41号楼二楼盖一个章,二楼说这个我们办不了,上三楼;康康到了三楼,三楼又说这个归四楼管;上了四楼,四楼又说,你还是去找二楼吧;康康又回到了二楼,二楼的还觉得奇怪,说不是让你去三楼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到,那一阵,本来就很瘦的康康更瘦了。
他说,以后你们要办什么事就找我,学校的各办公室我都跑遍了,特熟。
康康不够意思,他是走了,可是走之前也没把键盘美女介绍给我,结果我认识键盘美女,键盘美女不认识我。还是后来有一次公共课考试,我们班和键盘美女班一个考场,键盘美女指着我,问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那个高高帅帅的男生是谁?”
从此以后,在学校里碰到,键盘美女会嬉皮笑脸的跟我打招呼。
大三时,键盘美女终于稳定了下来,和我们系的一个北京男生好上了,这个男生长得像王力宏,据说上高中时经常被学校里的初中女生强吻,大一的时候我们就认识,那还是在军训的时候,寝室里还没装电话,要打电话得排队去外面的IC卡电话打,他排在我的前面,给北京女朋友打电话,电话里,那个女生问他怎么用搜索引擎找********,他告诉她,要搜“色情的”,不能只搜“色情”,只搜“色情”找不着,后面一定要加个“的”字。末了,还给他女朋友补充一句,看多了不好,少看点。
康康走了没多久,我们班新来了一个胖子,是我们上一届的,据说因为有病休学一年,康康走了有空床,所以安排到我们寝室。胖子说他刚上大学的时候也就一百四十斤,胖是因为在大学里喝酒喝的太多,他还经常给我们看他的肚子——用手拢住肚皮上的脂肪,在肚脐眼周围挤出一个心的形状。胖子以前是体育特长生,学速滑的,所以有******和大粗腿,身上力气也不小,我们一般整不动他。他告诉我们,他姑父是学校的工会主席,系里人他都熟,以后有什么事找他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