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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都古斯哈拉图的大学梦

记者 牛巧刚 黄 玮

编导 郑秀国

辽阔的蒙古草原养育着许多勤劳、勇敢的牧民。都古斯哈拉图,今年20岁,出生在内蒙古的一个普通牧民家庭。从小乖巧聪明、勤奋好学,而且喜欢画画,一直是周围同龄孩子中的佼佼者。2005年的高考当中,都古斯哈拉图以优异的成绩被内蒙古农业大学艺术系录取。

得到都古斯哈拉图考上大学的消息,亲戚们都赶了过来,按照当地的风俗。对都古斯哈拉图一家表示祝贺。都古斯哈拉图是这里牧区的唯一一个大学生,庆祝的场面很热闹。但是,在祝贺的人群中,我们却找不到都古斯哈拉图的父母。说到这,就不能回避都古斯哈拉图不幸的身世,在都古斯哈拉图4岁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这之后,都古斯哈拉图的妈妈带着他回到姥姥家生活,不幸的是,在都古斯哈拉图7岁那一年,疾病又夺走了妈妈的生命。

在妈妈去世后,都古斯哈拉图一直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可是没过几年,疼爱他的姥姥也去世了。都古斯哈拉图突然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没人管的孩子了,他特别想家,想自己妈。儿童节的时候,看到同学穿着新衣服,和家里人呆在一起,他特别伤心。

姥姥去世以后,都古斯哈拉图一直在亲戚的接济下生活。每到开学的时候。都古斯哈拉图的亲戚们都要给他凑学费和生活费。这个给200,那个给300,有了钱多给一些,没有钱了一次只有几十元钱。亲戚家里的生活并不是很富裕,每家都有自己的难处,但是他们还是会竭尽全力来帮助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亲戚的关心和帮助下,都古斯哈拉图走进了学校过上了正常的生活。经历的这些事情也让都古斯哈拉图变得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特别想多为自己的亲戚们做一些事情。都古斯哈拉图为了多帮助亲戚做一些事情,什么活都干,而且干活特别细致。在都古斯哈拉图的舅妈看来,都古斯哈拉图像女孩子一样勤快、细致。每到暑假的时候,都古斯哈拉图就从学校回到草原上,帮他的舅舅放羊。早晨六七点他就赶着羊群出门了,早点出去羊可以多吃点草。放羊的时候,他就跟在羊群的后面。不让羊群走得太远,太远晚上就回不来了。

草原上的生活让都古斯哈拉图迷上这片土地,他看到草原上的一些景象总想画下来。上高中以后,都古斯哈拉图开始学习画版画,准备考艺术类的大学。由于学习画画的费用很高,都古斯哈拉图花费一下大了起来,为了不增加亲戚们的负担,每到假期都古斯哈拉图都要出去打工。快过年的时候他才回到舅舅家里过年,到初三、初四又走了。

都古斯哈拉图不想给别人增加压力,因为他觉得他从小就给亲戚们带来了很多麻烦,现在自己也长大了,应该自己找一点活干了。为了挣钱读书,这几年都古斯哈拉图做过很多工作,甚至在建筑工地上打过工。虽然生活过的很苦,但是都古斯哈拉图从没有放松学习。都古斯哈拉图的老师说,他在学校里很刻苦,晚上经常复习到12点,早晨四五点就起床了,他还喜欢看课外书,知识面也比较广。在学校里都古斯哈拉图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一直是是班里的班长,老师和同学们都特别喜欢他。虽然生活十分贫困,但都古斯哈拉图的穿着却十分整洁,而且生活各方面也非常有条理。以至于一开始老师并不清楚他家里的实际情况。但是,老师们渐渐地发现,在班级组织一些需要交费的集体活动时,作为班长的都古斯哈拉图却很少参加,而且还经常拖欠学校的一些费用。

在了解到都古斯哈拉图家里的实际情况后。学校免去他的学费,而生活费则由亲戚们一起资助。在学校的关心下,都古斯哈拉图的学习更加努力了,他特别希望自己能够考上大学。然而,就在都古斯哈拉图参加高考集中训练的时候,都古斯哈拉图的表姐接到了弟弟都古斯哈拉图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都古斯哈拉图突然哭了起来。

都古斯哈拉图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呢?在电话里都古斯哈拉图什么话也没有说,都古斯哈拉图的表姐感觉到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放下弟弟的电话她急忙给都古斯哈拉图的老师打电话。此时,都古斯哈拉图的老师也正准备给都古斯哈拉图的表姐打电话,原来她从都古斯哈拉图那里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都古斯哈拉图不想上学了。

这个消息让都古斯哈拉图的老师和亲戚们都感到很惊讶,经过再三询问,都古斯哈拉图告诉了班主任老师他自己的想法。都古斯哈拉图说:我画画花钱挺多,我有时候买颜料的钱没有了,我就连吃饭的钱掏上去买颜料,我必须去买颜料,因为上课的时候,没有老师骂我,我就不吃饭买点颜料画画。

经济上的压力让这个孩子感觉到越来越难以承受。都古斯哈拉图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表姐家里的生活也不是很好,这次通话中,他最终忍着没有向表姐提出借钱。也就是在这一天,都古斯哈拉图作出了一个决定——辍学。都古斯哈拉图的决定遭到了亲戚和老师的坚决反对,表姐表示亲戚们再困难也要帮助都古斯哈拉图上学,但是能不能考上大学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在老师亲戚们的劝说和帮助下,都古斯哈拉图最终又回到了课堂。如今都古斯哈拉图终于如愿考上了大学,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为他感到高兴,但是,学费的问题又一次摆在了大家面前。

都古斯哈拉图的舅舅说:我现在处境挺难的,我就一个妹妹,如果他的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失学的。我们想办法一定要让他上学。

都古斯哈拉图的舅舅家里养着300多只羊,由于草场的退化,加上连年干旱,这些年收入一直不好,而今年的情况更糟。草好的时候,他们一年可以收入六七千块钱。今年很干旱,草都不长,羊已经开始死了,今年不可能有什么收人了。最后,亲戚们商量。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把家里的羊卖掉一部分,给都古斯哈拉图凑学费。

面对亲戚们的态度都古斯哈拉图感到很感动,都古斯哈拉图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报答他们。都古斯哈拉图说:我肯定会努力的,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以后有个事业,有自己的事业然后自己能帮助他们。

采访札记

牛巧刚

目前,我国高校生人均学费是5500元左右,按照目前我国的人均收入,供养一个大学生需要一个城镇居民4.2年的纯收入,需要一个农民13.6年的纯收入。高校五六千元的学费刺痛着农村孩子和家长的心,使许多农村孩子对大学望而却步。与经济条件好的学生相比,贫困大学生多来自穷乡僻壤或城镇低保家庭。没有可恃的经济基础,没有可依的“人脉”,只能靠自身奋斗;面对不菲的就业成本,背负着个人的希望、家庭的寄托,又承受着巨大身心压力的他们,前方的路还很艰辛漫长。

都古斯哈拉图是《共同关注》报道的贫困大学生中的一个,在我们的报道中还有很多来自贫困家庭的大学生,他们和都古斯哈拉图一样渴望获得知识,渴望走进大学校园。作为高校里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从跨入大学校门、在校园里拼搏四年,到离开校园走上就业之路,每一步他们承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困难。

了解他们的故事,能更加让人感受到“生活”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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