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叹息般的细轻的声音拉住了我的步子，为解心里的疑惑，猛地折身冲至凌老头子身旁，抑制不住的激动情绪明显地在语气中表现了出来。“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你母亲姓什么？”
我是从妈妈的姓氏姓凌，妈妈的名字叫凌婉芳，这与凌老头子有什么关系？脑海里忽地闪过凌氏老父子两人的对话，幼年时留下有关凌氏老父子的记忆画面再次浮现，几件的事情串连一起时，一个答案磊现于心中。
“在你很小的时候已经见过面几次，有没印象？”凌老头子再一次提醒道。
“你是外公？”有些不敢相信，凌氏家财丰厚，他们明明知道妈妈过的怎样却不伸缓手，真的是一家人么？
“你母亲一日坚持她的愚蠢，我就不是你外公！”凌老头子的语气坚决，带着冰冷。
“妈妈人已经不再了，她已不可能答允你任何事情。”
“凌老头，开门见山直说明你来的是为什么，别绕来绕去的。”
“年青人毛毛躁躁的难成大事！”凌老头子轻声沉道，轻啜了一口茶水后才直奔主题：“你以前一直生活在D市的怎么突然来H市？”
敢情是调查过我的过去才找上门的，与“他”的关系凌老头又知道多少？“公事上的调动再平常不过。”凌老头子闻言身体一僵，脸色渐褪成苍白至铁青，好一会才道：“好！好！至死也不肯是么？有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不准你说我妈妈！”耳边恍惚又回响起读书时同学的各种秽语的攻击。克不住的熊熊怒火，扬起的拳头的硬生生地被最后一丝理智绊停在僵半空中。
“你当父亲的没资格说这样的话。”想到凌老头子对妈妈的态度，不禁地想到冷血的“他”心里怨愤顿时化做脱口而出的严声控诉。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没资格？你一个黄毛小子竟然大放厥词出语不敬！”
扫了一眼凌老头子气极瞪大的一双眼睛，呼呼喷出的气息吹的胡子一颤一抖的。“以前的恩怨我不清楚，这么多年你有没有理过妈妈，你配当人父么？”
“忤逆女生出的忤逆子啊！”凌老头子忿忿地摇着头，“如果当年那忤逆女肯与那你生父断绝来往，她如今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家名媛。”
又是“他”！一切都是“他”害的，妈妈有家归不得、与父兄反目成仇、幽恨而终，一切都是“他”害得！怨念卷涌，心中的报复之心暗加坚定，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怨愤的神情隐藏不住地流露于脸上连我自己都未有察觉到，凌老头子的声音打断了脑海中的思量，“你母亲怎去世的。”
“郁结而终！”简单的四个字在道出口中时的语音却是一个字咬的比一个字重。
忿愤的神情渐在凌老头子的脸上敛起，忽地黯下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苍老，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迫人凛然已不见，僵站着的在些弯驼的身体，微微颤动的拐杖手掌，脸上难隐的一抹落寂，幽深的语气叹着，“冤孽！冤孽！”凌老头子僵直的身子在话毕后缓缓地动了，迈出不稳的蹒跚步子，一步一步走出庭园。
微微地一侧身子靠依在大叶榕树干，指间点燃的香烟袅袅升起的微烟荡在空中，一些无法抓住的画面掠过脑海，那些萦绕在心里的声音，是属于不同的几人，吵杂成一片，配于脑海的掠过的画面。
抬首仰望天空，阴霾一片，那看着灰的、沉的色调让心情也似乎变的沉郁，缓缓由口中吐纳出的氤氲白烟，慢慢地扩散在眼帘的空气中，渐溥渐稀，逐地变成了看不见的透明，心里的沉郁心情没有随之改变，紊乱的思绪扰着心乱如麻。
妈妈呆坐躺椅呆滞的神情、凌氏老父子的背影、“他”的冷血不闻不问、凌老头子提起妈妈时的忿怒……事情越来越复杂，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报复该继续下去？或许他们都是无辜，小若的脸庞浮现脑海。犹豫不决的思量让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法拿不定主意。
随风飘来的如丝春雨，落在脸上一丝冰凉的感觉唤醒了冥想中思绪，敛起仰望的眼光。细雨愈来愈浓，顷刻之间街上已漫起了一片白雾，路上行人纷纷，雾里一道纤瘦的身穿粉绿的衣裙的身影迎面走来。
渐近，雾里愈来愈清晰的脸庞落入眼帘，心里响起的惊喜声音逸出了唇间，“小若。”
我的声音响起是清亮的却没有引起所唤名字主人的注意，渐行渐靠近的小若微低着的螓首，一双清澈美眸掩在额前垂下的乌亮长发下，脸色仍是有些苍白，一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神情。
“蓝小若！”隔着两步的距离，呼唤的声音再次由我口里响起。
小若缓慢的步子没有停驻，一步，一步由我身旁擦肩而过，心脏莫名地一缩，异样的情愫翻涌，来不及体会已被浓浓的失落感占据，道不明的滋味漫散在心间。
茫茫人潮能相遇，却如陌生人般擦身而过！这样的想法忽地在心里意识到，不甘夹杂一丝怒气，猛地折转身，大步一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住小若的手臂。毫不掩饰心里的不满与怒气，几乎是用吼的喊出：“蓝小若！”
被猛地扯住手臂的小若踉跄地停下了步子，抬首，淡淡地朝我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凌佑鸣，是你啊。”
没有留给我回话的时间，话落下的一瞬，刚刚停下的步子又再一次迈出，一只手臂仍被我牢牢把攥住，才踏了一步就一个趔趄差些跌到在我身前。站稳后抬起脸不解地盯着我看。“还有事么？”
迎上那张苍白的看起来略憔悴的小脸，心里的怒气已消，凝上那一双通红微肿眼睛很明显是哭过后留下的痕迹，前一刻的不满化作了关切，语气换上轻柔的，“蓝小若，你到底怎么了？”
待我问话的声音飘响，小若才由怔忡中缓缓地抬起双眼看着我好一会才轻轻地摇摇头，然后又垂下双目，神情黯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