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处在敏山的半山腰,敏山位于商丘的边界上,商丘是豫州的首府,也就是豫州牧的所在,姬氏虽然在九州危难之际力挽狂澜,但却也实力大损并不足以掌控九州,便把已故王朝后裔分封九州,因为只有他们才会得到九州鼎的承认,并且借予其力量,这就相当于在九州境内有分封九个小国,为了防止他们造反称帝,在州牧之下又设祭祀,地位等同州牧,祭祀一般由姬姓担任。这就形成了一种平衡,九州和天子的平衡,州牧势力和祭祀势力的平衡,这种微妙的平衡,稍微不慎平衡就会被打破,然后九州就在这微妙的平衡中度过了五十多年。
灵研会一方面是为了对抗妖魔恶鬼,另一方面也是国家用来对付灵异犯罪的武器,豫州只有两家民间术士不在灵研会的管辖范围内,一家是天狐教,已经被定为邪教组织。一家是敏山韩家,韩家是因为二十几年前的一桩恶性事件被驱逐,老家主也死在那次事件中,这个后面会讲到。
大部分民众在发生灵异事件后首先想到的是灵研会,所以韩家基本上是接不到什么大任务的,上次学生跳楼事件纯粹是迟到的老领导跟韩家长辈有交情,所以才把迟到派来的,中途还差点被两个和尚截了,虽然那两个和一死一伤,但千万不要小看和尚,佛家作为外来教派能在九州大地生根发芽,到现在枝繁叶茂已有反客为主的趋势自然是有其内涵的,更何况那两个和尚出自五台山,五台山历来作为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地藏菩萨曾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虽没有成佛,却已达到了佛的境界。自然不可小觑。
这里说到反客为主,客是外来佛家,主自然是本土的道家。道家衰微的原因有很多,冒充道士四处骗钱的成本太低,道家讲究修身,所以所受弟子多看资质不论品性,这导致弟子良莠不齐,为世人所诟病。说道这些江湖术士,自然有些真有本事的,大多数只是偏点钱财,更不济的骗财再骗色。道门弟子若是心术不正的,害的人家家破人亡的都算轻的。
我跟随师傅这么久,多读的是道经,所以自己琢磨阳符特别吃力,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韩家祖传的是拳印,剩下的除了妖就是魔,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而且写阳符特别耗费灵力,基本上写一张我这一身灵气就搭进去了,当然写的这张还是废的。
后来我查过典籍,天雷符的确仅仅会召唤一道闪电罢了,以我现在的修为唤来一道闪电都勉强,更何况直接唤来天神,这基本上属于仙人的能力了,会不会是巧合,正好被在附近巡视的天神看到,这点也被我否定了,天神不会轻易现身人间不说,就冲那周希清对我傲慢的态度,我都不信他会是被我招来的。所以这事还得问韩梨真。
当时她什么都没说,还把功劳推到我身上,现在再去问她自然也不会得到答案。于是我去找暴发户打听消息,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老姐为了救我,腿坏了,眼睛也看不见东西,要是神仙的话还用坐轮椅吗?”
当然我的疑问不止这个,还有半面人说是认识师傅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韩家有两只妖,黑老头和敖老三,为什么灵研会会容许他们的存在,毕竟在我印象里,那些和尚对于降妖可是到了近乎疯魔的程度,只要是异类都在他们的度化范围之内。还有我头上戴的蝴蝶簪子究竟是什么?每次在我意识低迷的时候都会散发丝丝的灵气唤醒我,而且自从得到这个簪子,我灵气消耗空之后就再也不会昏迷了,每次它都会强制留下我一丝的灵气,使我保持清醒。我本以为这是琪琪所谓,后来琪琪说她并不知道这事。关于它的来历琪琪说这个簪子是她有意识之后第一眼就看到的,同时看到的还有被丢进水缸里的我。所以她觉得这个簪子和我一起落水的,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王栓柱夫妇就是普通的村民,不可能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哪怕是有也没可能丢掉,拿进城卖了也能换不少钱,毕竟王栓柱是个连还在喝奶的小狐狸都能下手杀死的人。
“半面人重伤,也不知道悟法和尚有没有安全的回去,此番出来不仅没找回师门丢失的宝物,还赔上了悟真和尚的性命。”我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琪琪聊天。“我们好不容易出来逛逛,你怎么倒是关心起和尚来了。”琪琪依然坐在我肩膀上,揪着我的发髻晃动着两条小腿。
“和尚的生死与我无关,只是我怕他们要找的师门宝物是我手里这支玉笔。到时候悟真的死可能要算到我头上了。”我叹了口气,“算上就算上,他们来一个杀一个。”琪琪皱着小鼻子一副可爱模样,让人很难想象刚才的话出自她口中。很显然她还一直以为周希清真是我召来的。我特别想告诉她,我现在又学会了一个唤灵符,唤来的都是人畜无害的兔子。
“这位小道友,请留步。”忽然听到有人喊我,此时虽然街上奇装异服穿什么的都有,但是穿一身道袍的还真就我自己。我寻声看去,此人也是道士打扮,却是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桌上放着一个硕大的葫芦,桌前垂帘上画了个大大的阴阳鱼,旁边写四个大字,测字算命。完完全全是江湖骗子的标配,此人身上并无半分灵气,显然又是个招摇撞骗之徒,自从老家李半仙事件之后,我对这样的江湖骗子十分反感,今天把生意做到我头上了,我倒要看看他算的准不准。。
我示意琪琪先不要说话,我上前走到桌前问道,“你先算算我命如何?算不准贫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老道士一脸的褶子,笑起来像是在脸上绽开了一朵老菊花,“小道友好大的火气,道友自幼被人遗弃,拜入道门,远来豫州乃是为了寻人,是也不是?”老道士说着拿起桌上的葫芦喝了两口,原来这葫芦里都是酒。
“那你再算算我寻人结果如何?”我这时有点相信这老道士有真本事了。
“奔波阻隔重重险,带水拖泥又渡山;更望他乡求用事,千山万水未回还。”老道士高深莫测的念了几句。“道友,这如何解?”我问道。老道士又喝了一口酒,“道友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正当我要再问之时,忽的起了一阵大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等我再睁眼的时候,那老道士连人带桌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