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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江南女主(2)

“老板,这个怎么卖?这个莲花灯好漂亮!”白隐菊笑着提起莲花灯,看着上面精致的做工,问道。

“这位姑娘好眼光,这里属本店做的莲花灯最出名!放只莲花灯,可以祈愿,可以寄予相思,呵呵,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江南名媛,到我们这里求取莲花灯,常常在对面的兰溪河上放花灯,那时候,是我们江南二月最美的时候,小姐可要买一个?”

白隐菊看着这些美丽小巧的莲花灯,想着那些大家闺秀,提着莲花灯焦急期待的心情,站在兰溪河畔,韶华的年纪,清纯的梦想,这样的简单快乐,好美好!

“小姐,我们就买一个吧,桃雨听这家老板一说,都期盼着花神节的早些到来了!小姐难道不喜欢?”桃雨手里摆弄着一个莲花灯,越看越是喜欢。

“老板做的莲花灯,看着就让人赏心,自己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桃雨,你忘了我锦盒里那张泛黄的纸卷里写着什么了吗?问莲心,有丝多少,莲心之为谁苦?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白隐菊转头看着桃雨,娓娓道来。

“桃雨,你说,写下这些书信的人,心里有多苦?到底什么样的人,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才能道出这么一番心情?”

桃雨拉着隐菊,道:“小姐,我们不是说好出来玩耍的吗?不想这些事情,不去回忆青云庄里的过往。”

青绿的江南,染红了兰溪河南北,清雅的日子,更容易惹人回忆,已经经历的事情,拿起容易,怎可说放下,就扔掉,回忆的种子一旦种下,如何拔出,遇到了清水阳光,适宜的土壤,就会疯狂的生长,就像今天,白隐菊看着莲花灯,也会想起过往。

老板看着白隐菊,轻轻念道:“问莲心,有丝多少,莲心之为谁苦?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老板眼睛湿润,看着白隐菊,半晌道:“小姐,这首诗,可是小姐作的,老翁年过花甲的人,读着小姐的诗,突然想起死去的妻子,那时候,我们一起做这只莲花灯,也一同在兰溪河畔,放花灯,呵呵,没想到多年埋在心里的事情,居然被小姐的一句诗给挑起,多么美好的日子呀!现在想来,不知有多快乐,可惜了,每年的花神节都是我一个人在做莲花灯。”

白隐菊苦涩道:“我常常看着南去的大雁,在想,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呀!越鸟都知道朝南枝,你又在哪里?回忆都是美好的,隐菊原来拥有的时候,不曾珍惜他,现在追悔莫及。”

夹道两旁,各种货物琳琅满目,来往行客,说说笑笑的擦过隐菊的身边,好奇的常常会驻足看一下,看着眼前一身粉衣的女子,侧目打量。

隐菊低头看着手里的莲花灯,步行到一旁挂着的更大的莲花灯前,仔细看到,莲花灯底座是张开的莲花瓣,莲蕊处是四方的纸糊的灯笼,原来,这个莲花灯,是两个竹架合在一块的。

白隐菊笑道:“老人家,您这莲花灯做的巧妙逼真,隐菊从远处看还以为是夏日采下的粉莲,行近才知,原来是两个竹架粘在一起的,组成莲花的形状,老人家,这是隐菊看到的最喜欢的一个花灯了。老人家这可是您想出来的?”

老板开心一笑,眼角处垒叠的皱纹,也跟着欢乐起来,他笑道:“这是本店最受欢迎的一只花灯了,他原来是自己和妻子想到的,但是怎么做,也出不来满意的样子,二十年前,有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突然看到我们这个花灯,就给我们画了个样式,她说,莲花纯洁,风华绝代,我们是有缘人,这个样式就送我们了,我和妻子要是过意不去,就给这个花灯起名叫相思灯吧,她希望,有一天自己期盼的那个人可以和她一起放这个花灯!”

白隐菊喃喃道:“相思灯,一曲相思殇,殇离别,情未了。”

桃雨睁大眼睛,看着老人家道:“原来这花灯也有这么一个凄美的故事呀,那她可有等到那个人吗?”

二月的风,都说似剪刀,这把剪刀修饰了花叶,可也否能装满心里的春色和希望?

老板叹息道:“她说,等他的那个人回来后,就来买我的相思灯,可这二十年都过去了,那位小姐都没有来,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来了,不知道,那位小姐再站在我的面前时,我是否还能认出她?”

白隐菊看着老人家,心里苦涩道:“二十年了,这相思灯,风雨无阻,迎来了春夏,送走了秋冬,四季也有疲倦的时候,那人走了这么远的路?可也会疲倦?”

爱情是个破碎的古画,撕破了,就是碎骨,捡起一地的绚丽,是拼不出一个完整你的。我终究倦了,还能等多久。

白隐菊豪放道:“老人家,可有纸笔?隐菊看着这相思灯上干净纯白,好似一个无字碑,经历了岁月,再美的东西也会染上沧桑。老人家,隐菊不才,愿意在相思灯上题上一诗,老人家可否愿意。”

“是呀,老朽也是这么认为,小姐就把刚刚那首诗写在上面吧?也算老朽祭奠自己的忘妻!”

锦绣小楷,还是在隐菊园练成,想着当日自己为了佳城的字,生过段闷气,今日想来,好似在眼前。白隐菊拿着的笔,愣愣发呆。

“小姐,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写?”桃雨为隐菊磨好墨,疑问道。

白隐菊走到桌案前,看着老人家道:“老人家,隐菊有个请求,想在两侧都题上字,题一样的诗,用不同的字体,老人家手里可还有十个这样的相思灯,隐菊想凑个十全十美的之意。”

老人家笑道:“好好好!小姐穿着不俗,谈吐不凡,定是出自名门世家,我这里还有很多,别说十件,五十盏也够,小姐愿意,怎样都可!”

白隐菊跟着老人家进到屋里,在桌案上摆好,看着相思灯,眉头紧皱,道:“桃雨,佳城的字体,我也是会写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也算曾经拥有,桃雨我们晚上一起去兰溪河畔花灯可好?”

“恩,小姐愿意,桃雨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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