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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真正的路

山崖之下,一个人影正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悬在半空之中,他的身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而他的头顶则是漫天的风雪,他很是艰难地攀住岩石,一点一点的往上爬着,可是他的左手在刚才的坠落中砸在了不知什么东西上面,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连抓着岩石都有些困难,这让他的攀爬难度又增添了几分。

“真该死,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差点命就没了。”这个人正是摔下深渊的秦墨云,原本因为栈桥断裂,他随着那断掉的半截栈桥一起摔了下去,运气好的是下坠过程中他挣扎着挥手,竟然是抓住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头,这才免于和那截栈桥一样的下场,但他的状况依然很不乐观,随时都有可能又一次摔下去。

艰难地向上爬了一段过后,他就已经累得直喘气了,本来带伤攀爬这种岩壁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还处于这种极端的环境之下,体力消耗更大,没爬多远他就有些撑不住了,要不是靠着意志力坚持,恐怕他已经松手掉下去了。

抬头看了看头顶,似乎是因为进入了风雪笼罩的区域,岩壁表面冻了厚厚的一层冰,无比光滑,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这下让秦墨云犯了难,距离栈桥还有不小的距离,他要怎么办呢?最重要的是,一直挂在这里也不是事,一时间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他想办法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吸引他抬头看去,只看到风雪之中似乎有着一些碎石块在飞舞,有些就撞上了那冰层,竟然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虽然很快那痕迹就消失了,却给了秦墨云提示:“咦,这冰似乎不是很硬啊,那我是不是可以——”说着,刚刚有所好转的右手中红光闪过,红莲天晶出现,而后他猛地用力,剑身一下就没入了冰层之中,这一动手秦墨云才发现自己的判断有些错误,诚然,靠着星武本身的锋利,红莲天晶剑依然是能扎进冰层之中,可受到的阻力却也不小,完全没有秦墨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转念一想,就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太想当然了,千钧古墓不知道存在多久了,这寂灭道自然也不知道已经在这风雪之中矗立了多少时间,经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的磨练,这冰层又怎么可能不坚硬?那碎石之所以能在上面留下痕迹,更多的还是因为狂风给了它足够的动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碎石不断地划开那冰层,所以表面的这一层冰才能让秦墨云的剑插进去,这不,还没插进去多少,剑尖就顶在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再不得寸进。

所幸对于秦墨云来说这点程度已经足够了,靠着红莲天晶,他有了一个比较稳的支点,而后另一只手中,斩龙无极也是出现,手一挥,同样也扎入了冰层中,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两只手交替拔出剑,而后插进更高位置的地方,如此往复,攀爬的速度不减反升,很快他就看到了那断裂的栈桥,其中一截已经消失不见,因为已经随着秦墨云坠落,而后掉入了深渊之中,而剩下的则依然是在风中不住地抖动,因为失去了几个固定点,抖得更是厉害,还拖着半截残骸,在狂风中摇动着。

一点一点地爬到挂下来的那半截栈桥下方,秦墨云收回了红莲天晶,静静地悬在那里,看准了时间,他腰间猛地发力,人向上弹去,一把就抓住了荡在半空中的栈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冲击力太大的缘故,他才刚抓住栈桥,就听到一阵断裂声,他顿时感觉到身体猛地一沉,还握着斩龙无极的左手连忙是一把插在了岩壁上,卸去了一部分力量,总算是没有再重蹈覆辙。

而后他小心翼翼地一边靠着手里的剑建立支点,一边向上爬,总算是艰难地爬上了栈桥,因为少了一截的缘故,这一段栈桥很是不稳,在风中被甩来甩去,他不得不扶着山壁,又朝前走了不短的距离,感觉到晃动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呼,总算是爬上来了,真是累死我了,差点就去和先祖们团聚了。”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他还开了个玩笑,只不过并没有人听他说话。

如今他所处的位置和刚才又是两个极端,三面都是山壁,唯有一侧能吹得进风来,而吹进来的风大部分又会被挡住,因此这一位置非常得安全,也给了秦墨云难得的喘息机会,让他能恢复一下体力和星力。一边休息,秦墨云一边还在盘算,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了,可一直没看到栈桥的尽头在哪里,就算是之前他处于很底端的位置,依然是只能看到雪白的山壁上有一条黑色的痕迹绵延到很远。

“真不愧是千钧古墓最困难的考验,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创造出来的,而且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着看不到终点在哪让人很容易疲劳的。”嘴上这么说着,可进入了这栈桥过后可就没有办法再退回去了,更不要说栈桥已经断了,他也没了退路,想要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走到终点,于是在休息得差不多之后,他就重新起身,继续朝着栈桥的尽头前进。

期间他又数次遇到了危险,所幸有了之前的教训,他算是有了应对的经验,也知道这栈桥很不牢靠,所以虽然是遇险,但都没有造成太大的问题——只是他依然看不到终点,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总算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奇怪,之前焚灭道和寂灭道之间的那火海并不是很远啊,没道理从寂灭道到怒灭道要走这么长一段,却连个终点都见不到,肯定有问题。”

他停了下来,但是这地方除了山就只有风雪,除此以外那就只有脚下的栈桥了,如果有问题的话,问题又在哪里呢?秦墨云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只能是不爽地骂了一句:“难道要我跳下去么?”

这本是他气急之下随意说的一句话,本身有着一种调笑的意味,但说完这话之后他自己就愣住了,因为他想起了他之前在下面的时候,好像隐约看到下面有什么动静,只是当时他以为是那一截栈桥掉下去的缘故就没多想,可现在想来,那深渊根本看不到底,栈桥掉下去又怎么可能有反应?而且下方的风雪要比他现在在的地方小了很多,这是不是其实就是某一种暗示?

在这种前提下,秦墨云发现其实有很多细节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那就是真正的出口、真正的终点其实就是他一直畏惧的那无底深渊,这一发现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同时也不敢去验证——万一他的想法是错的,那他可就真的没命了。

可现实似乎在逼着他验证,因为不管他怎么朝前走,都无法看到一丝一毫终点的影子,就算他能在这里撑很久,时间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毕竟他的主要目标还是那千钧祭坛,不可能在这里耗太久,他一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纠结了很久,他盯着下方的深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一刻都没有停过,最后他好像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了,就赌一把吧,反正我最近的运气一直不错。”说着,他一跃而出,跳出了栈桥,朝下方坠落。

说是无底深渊,这话似乎真是没错,跳出去的同时就本能闭上眼的秦墨云只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以及那种失重所带来的感觉,而这声音和这感觉都持续了很久,久到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结果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漆黑之中,什么都看不见:“这是什么情况?这要掉到哪里去?”

似乎是听到了秦墨云的问题,突然间那无边的黑暗就变成了一片光明,亮得他睁不开眼,耳边的风声也消失了,只不过那失重的感觉依然存在,而后他只感觉身体猛地一沉,而后他就发现他竟然不知何时站在了地上,而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早已不是冰天雪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狭窄的小径,小径的上方乌云密布,时不时就会有一丝雷光闪过,伴随而来的是一阵低沉的轰鸣,好像随时都会有雷劈下来,空气似乎也因为这雷云的关系,让人很不舒服,秦墨云只是站在那里就感觉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呼吸也有些困难。

“呼,看起来我是赌对了,寂灭道的出口果然是在下方,陈源也真是的,竟然连这种事情都不说,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看着眼前的小径和雷云,秦墨云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因为他如今看到的和他所了解的怒灭道是一样的,既然他已经来到了怒灭道,自然是过了寂灭道。

“火,冰,如今是雷么,倒是有些难对付啊,也不知道怒灭道会是个什么样子。”低声自语了一句,秦墨云就跨进了那小径之中,就在他跨入的同时,他的头顶上,那墨色的雷云就有了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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